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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码头 下

五月十四小雨申时凶煞天牢大退

赤沙老人看看天空,发现阳光射在乌云上,斜阳的金黄从缝隙中透出来,显得格外迷人。赤沙老人喃喃自语,说道:“时间到了呀。小左书,上船吧。”

“不可以,他要留下!”刀声呼呼,银光闪耀,刀锋仿佛破开空气。左书不禁大喊:“老人家小心。”只见赤沙老人看向左书微微点头,但刀锋却停留在额前七分处,拇指与食指稳稳紧捉刀刃。周山用尽全身力气,但依然动弹不得。众人咋舌,左书一想到连罗父都几乎败于周山之手,但这老人却只有两根手指便让周山无力招架,实在让人震惊。

“老人家你到底是什么人呀。”左书不禁问道,赤沙老人手指轻轻一挥,周山仿佛受到强烈震荡,唐刀脱手而出,直插到地上,深入七寸。周山大惊,声音突然恭敬的说道:“老人家,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奚真红我已寻她多年未果,今日是一个大号机会,而且恶观音奚真红恶名远播,赤沙帮是武林正派五大教之一,这样帮一位恶人,只怕传了出去,对你老人家名声也有影响吧。”

赤沙老人呵呵一笑,说道:“我都已经是半个脚在棺材的人,还会在乎名声吗,而且,我是我,我已经不是赤沙帮帮主了。你可不要弄错了。”

“前辈,奚真红与我有血海深仇,还望前辈成全。”

赤沙老人挥了挥手,说道:“我已经答应了我的老朋友,一定要帮这个孩子,况且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此等修为和势力,世间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你。”

周山怒气上升,赤沙老人只是微笑着看他,周山怒吼一声,拔起唐刀把旁边货物一刀破开,大喊:“我们走!”只见人潮随着周山离去。

左书心里松了口气,惊讶说道:“老人家你好厉害呀,就这样把他吓跑了。”赤沙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他早已身受内伤,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早已有跟我拼命的架势,只不过,当你做了领袖,帮主。你就不能输,输一场不会死,但会输掉一切。他是一个好男儿。”

左书看向周山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对赤沙老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是老师当初跟自己讲道理的时候,不禁鼻子一酸,只想再回到,和老师上完课,回到家里,母亲在厨房里忙着,自己偷吃菜的时光。

“怎么啦?”赤沙老人看见左书眼圈泛红,关切的问道。左书摇了摇头,突然在赤沙老人面前跪下说道:“谢谢老前辈的救命之恩,以后有机会必定会涌泉相报。”

赤沙老人扶起左书说道:“好好好,不用以后,你现在就可以报答我。”“老前辈有什么吩咐吗?”

赤沙老人正想说话,但突然想起什么,双手捏起左书双臂,一直摸至手掌,吃惊的说道:“你十五岁了?”左书点了点头,说道:“恩,刚过不久。”“从未练过武功?”

左书疑惑的点了点头,说道:“母亲说武功害人,让我不要学。”赤沙老人紧皱眉头,喃喃自语说道:“这么一个小子,怎么可能帮到我。”

“前辈怎么了?”左书问道。赤沙老人叹了口气,左书觉得老人仿佛老了许多,赤沙老人说道:“每个人最佳的练武时期是7岁至15岁,如果15岁之前都还没有练过武功,那他的筋骨已经发育完成,就算再怎么了练,终其一生也只不过四五流之辈。无法成器。”

左书心中黯然,不禁感伤说道:“成不成器也无所谓了吧,我的家人也不在了,再高的成就,无人陪我一起欣赏,也不过是烟云粪土。”

赤沙老人疑惑问道:“你家里人呢?”左书把自己家里发生巨变,如何中毒,如何被救一一道出,但对于晨雾村却是半真半假。

赤沙老人听罢,脸色微怒,说道:“清风教那老头子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清风教,慢着,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左书回道:“白音。”赤沙老人听后更怒,怒斥道:“好呀!原来是天诛的余孽,杀的好!”

左书心惊,但心中还是怒火中烧,反道:“老人家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母亲是好人!”赤沙老人哈哈大笑“你母亲是好人?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虽然谢谢老人家的救命之恩!但是我可不许你侮辱我的家人!”左书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赤沙老人看向天空,说道:“你快滚,不然我会忍不住要杀了你!”左书哼的一声,掉头便走。

赤沙老人看向天空的乌云,喃喃自语的说道:“我居然会听那个婆娘的谎言,以后这小子知道你的下落,居然救了恶人之子,我是不是太蠢了,你到底在哪里,不知道你是不是像小时候一样那么喜欢数砖块。你不是说喜欢我们山上独有的花香吗,我现在天天涂在身上了,你怎么找不到我了。”

左书进布料铺换了身衣裳,买了顶黑纱帽,路上不断有人寻找着自己,想必是周山的人。一直东躲西藏,不禁天色已开始变黑,却不敢住在客栈里,只是蹲在一家已关门的小店前。旁边一家是朴实的家庭,左书看着丈夫提着一束猪肉,高兴的回到家里跟妻子说道:“今天老板说赚了钱,给我们分了一块猪肉,今天加菜吧!”小孩在旁边大声喊道:“好耶!今天我可以吃肥猪肉啦。”“就你嘴馋。”妻子在拿着猪肉进了厨房,丈夫与儿子在谈论琐碎。

左书不知何时已是泪湿透了衣裳,只是抱着自己的大腿,好想高声大喊,娘亲,然后和她吃顿粗茶淡饭。只觉心中抑郁,呼吸难受。突然想起自己已是一天没吃药,毒性便要发作,赶紧从怀里拿出解药服下,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才气息平缓。但左书不禁陷入疑难,只剩最后一颗,再无法回到晨雾村,只怕要客死异乡,无法帮家人报仇。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那片乌云终究都还是没有走开,选择了此地降雨,左书不禁觉得又寒又冷,但反而使人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左书从梦中听到了马蹄走路的声音,抬头看起,甚至出现了幻觉,只见一位女子淋着大雨,缓缓走到自己的面前,只见她疲惫不堪,衣服些许破烂。像是拼命赶路的样子,左书不禁自嘲道:“我居然梦见了晴儿。”

女子微笑一声,说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左书一下子惊醒,定神一看,熟悉的眼睛,熟悉的嘴唇。“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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