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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东风忽来

刚刚回到别墅,还没进门,耙子的大嗓门便从门缝里传了出来:“加急包裹!米国来的!”

毕澄赶紧翻身下马,一边向屋里疾跑,一边嘟囔着:“邪门了,大过年的也送快递,肯定是十万火急的东西!”

包裹是曾一鸣送来的,打开之后,首先是一张新年贺卡,翻开,内页是一笔极俊的正楷:恭祝毕兄春节愉快,新年大吉!

这个细心的曾一鸣,算得还真准!毕澄笑过,便赶紧把箱子抱回自己房间,然后拆开,同时打开笔记本电脑,然后开始细细查看。

贺卡下面先是一份详细到极致的大肚汇博物馆布局图,只是这份图纸绝非官方出版,而是自制的,上面更有精确到毫米的尺寸刻度,以及博物馆各区域的安防系统构成,尤其是涉及中国藏品的展出区域,更是将建筑材料一并标出。

再往下,则是一本厚厚的册子,另有一个固态硬盘被泡沫纸包裹的严严实实,这两样东西便是此次海外盗宝的素材图样,准确点说,就是一份米国大肚汇博物馆中国文物馆藏清单。

一口气看完,毕澄便对曾一鸣的神秘身份更加确信起来,因为这份清单的极致详尽和极度全面,更因为它对馆藏中国文物的深刻认识和分级科学,这绝非一个普通艺术品经纪人能够办到的,更不是一朝一夕的成果,也许曾一鸣身后还有一个庞大而专业的团队!

好在,目前看来,这个团队对自己是有益无害的,而且对曾一鸣知根知底的米莉已经说过不必深究,因此毕澄懒得操这份闲心。

但为了确定盗窃目标,毕澄没少跟曾一鸣在电话里磨牙争执,最后,无奈的曾一鸣竟然在正月初七专门飞了一趟魔都,跟毕澄进行了一次面对面深谈。

按照毕澄的想法,此次大肚汇盗宝之旅,应该目标越多越好,越贵越好,如果有可能,毕澄恨不得搞上几十个集装箱,把属于中国的馆藏文物全部偷走运回来,省得中国人民参观这些宝贝必须巴巴的漂洋过海,而且还要花钱买门票,更何况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被那伙西方强盗抢走骗走的,这简直既合情又合理!

曾一鸣很快制止了毕澄的狂热妄想,理由有三:

首先,将馆藏中国文物一网捞尽是不可能的,因为时间不允许。虽然这些东西全部属于中国不假,但那是在警戒严密的大苹果城地面上,一旦露陷,馆内安保系统姑且不论,但出来之后呢?地面有无数警车围追堵截,天上有直升飞机跟踪尾随,河面海面上有海岸警卫队,除此之外,还有FBI和CIA的特工如影随形,如何脱身?又何谈安然运走?因此只能立足于悄无声息的偷梁换柱,而不是大摇大摆的回收运输,以免芝麻西瓜全落空。

其次,有些文物体积过于巨大,有些极难拆解却极易损坏,就拿那幅广胜寺《药师经变》元代壁画来说吧,药师佛结跏趺坐于莲花座上,日光菩萨和月光菩萨胁侍两侧,周遭有八大接引菩萨,十二神将,各率七千药叉眷属,护佑各地受持药师佛名号众生。整个石雕壁画足有六十多平米,试问,如何拆解?如何运输?又要花费多少人工和时间?运回之后如何储存?又需要何种先进的保存手段和每年多少维护费用?因此,想法虽可理解,却明摆着不现实!

第三,先不论是否引起外交纷争,即便这次能够将大都会博物馆中的中国文物全数清空运走,这个事件还不成为轰动全球的头条新闻?其他的西方博物馆和私人藏家还敢继续展出中国文物吗?盗宝之路还有继续的可能吗?难道只做一锤子买卖?

曾一鸣的反驳有理有据,更有现实考量,毕澄听完,立刻不做声了,但心里那股劲却一下别不过来,索性走回自己房间,把门关上了。

一夜挣扎,晨曦再现时刻,毕澄终于想通了!征求过黄峰耙子和绦虫的意见之后,毕澄开始跟曾一鸣冷静讨论,最终圈定了三十件小巧易携却价值极高的文物,然后又将可能遇到的困难综合考虑进去,再用排除法逐步刨除,最后将目标压缩为十件。

只是,那幅唐代韩干的《照夜白图》,毕澄始终坚持一定要拿到,不仅因为这幅名画与《牧马图》是韩干传世的仅有画作,价值无可估量,更因为毕澄始终觉得画上的那匹白马简直就是煤球的绝配,一白一黑,同等神骏,看起来就像煤球的媳妇!

遇到毕澄这头犟牛,曾一鸣很是无奈,于是提醒毕澄这幅画作乃是大肚汇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实际价值绝不低于毕加索的《抱银鼠的女子》和梵高的《向日葵》,正因为如此珍贵,因此根本不作展出,而是被储藏在到无人知晓的密室之中,就连自己也不知何处寻觅。但毕澄根本不管,誓死也要拿到手里,曾一鸣最后只得苦笑同意,并答应尽快打探这幅名画的下落。

随后,曾一鸣又向毕澄提交了一份时间计划表,让毕澄有点不解的是,整个团队飞往米国之后,竟然还有十五天的踩点适应时间。毕澄觉得曾一鸣过于谨慎了,却拗不过曾一鸣的坚持,毕澄最终选择了妥协,因为“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毕澄还是懂的。

整整两天的争论之后,方案被大家一致确定下来,曾一鸣马不停蹄的立即返回米国。按照曾一鸣提供的预算,毕澄随即汇出五十万美元,作为在米国的前期筹备经费。

当然,盗宝方案对麻脸猴和方半张以及三个工人暂时保密,不是信不过,而是毕澄深知分工保密的重要性,毕竟这是一件随时掉脑袋的事情,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曾一鸣返回米国的第二天,毕澄便将确定好的目标资料,连同从硬盘中拷出的图像和详细规格,分别交给麻脸猴和方半张。

没几天,一份物料清单被两位赝品大师提交上来,毕澄立刻安排黄峰一同协助采购,同时将一张存有一百万人民币的银行卡交给麻脸猴。

元宵节一过,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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