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蹊跷变故就如一片天边突然飘来的乌云,猛然压在每个人的心间,那个关于九层妖楼的诡异传说随即弥漫开来,围观的人群开始不自觉的向后倒退,正趴在塔顶上的陈领队和两位考古队员也吓得不敢动弹了,既不敢爬下来,也不敢继续开凿,只是傻傻待在原处,眼巴巴得看着谭老。
关键时刻,就数谭老镇定自若,只见谭老不但不后退,反而往前踏出一步,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慌,开启墓室有点奇怪现象,这一点都不新鲜,但咱们这是光明正大的考古行动,是为了研究历史和瞻仰古人的,不是偷鸡摸狗的盗墓勾当,所以大家都不要怕,提起点精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领队也算有点血性,听谭老说完,立刻对身边的两名考古队员喊道:“怕个球,我就不信这里面还能蹦出个老妖怪来,来,弟兄们,继续凿!”
又是一阵叮叮当当声过后,第二块三角形石条被取了下来,同时露出面目的还有一只白玉做成的方匣。
这个发现简直就是一针强心剂,刚才还怕得不行的民工和考古队员们再次围拢过来,眼睛全都看向陈领队手中的玉匣。
见谭老点头,陈领队随即寻找打开玉匣的机括,随着一声脆响,玉匣被打开了,一只金光闪闪的小鸟出现在大家眼前。
端详了好一会,陈领队才说道:“这应该是一只鎏金青铜凤鸟!”
话音刚落,人群立刻沸腾了!
要知道,对于这群以考古为职业的人们来说,能够亲眼见证珍贵文物的出土,便如获得诺贝尔奖一样高兴,而这件鎏金凤鸟无疑是一件极为罕见的珍贵之物。
谭老刚开始也很高兴,随后却笑不出来了,只见谭老慢慢退出人群,满脸的忧愁之色。
“谭老,你怎么了?我看你不太高兴啊!”毕澄跟出来问道。
“我当然高兴,凤栖王头,龙盘王身,这至少是一个王侯墓啊!”谭老感慨道:“可这里面的文物越珍贵,我就越是担心那伙盗墓贼,我现在就跟省文管局打电话,争取让他们派当地公安部门过来保卫一下。”
谭老说完,立刻掏出手机准备打出去,连拨两遍,却是无法打通,等到细看屏幕时,才发现这里根本没信号,好在帐篷里还有一部卫星电话,谭老随即急匆匆的向帐篷走去。
毕澄其实也在担心这个问题,自然盼着谭老能够带回好消息。
不多时,谭老从帐篷里出来,毕澄立刻迎上去,此时的谭老表情轻松了不少,说道:“文管局很配合,马上就会从距离最近的派出所调动警力过来。”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来。毕澄抬头望天,便看到西北角的天空中已然出现一片雾蒙蒙的黄云,虽然距离还很远,但变天的迹象已经显现。
谭老也已察觉到天气变化,眼看此时已近黄昏,于是快步走回发掘现场,先是让陈领队暂停发掘,然后又让人把车上的帆布拿来一块,准备在墓室里搭个窝棚,并安排人手晚上在此值守。
高原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徐徐微风,十分钟后便已增强到六七级,那片黄云也已飞临头顶上空,天色骤然暗了下来。
“冰雹!下冰雹了!”
有人刚喊了一嗓子,鸡蛋大小的冰雹便如一下挤爆了阀门,密密麻麻的从天而降,打得脑袋身上生疼,正在搭建窝棚的几个民工索性扔下手里的活计,一溜烟的狂奔回帐篷之中,不敢出来了。
毕澄本已跑到房车门口,却突然想到煤球还没回来,于是立刻折返,四处寻找小黑马的下落。眼见远处有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似乎是米莉。毕澄立刻迎上去,先是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米莉头顶,然后架起米莉往回跑,只是米莉速度太慢,毕澄感觉自己都要被冰雹砸晕了。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身边掠过,是煤球!毕澄立刻向毕澄伸出中指,小黑马会意,赶紧调转方向跑到毕澄身边,毕澄先把米莉抱上去,接着一跃而上,一手将米莉揽在身前,一手抓着马鬃,朝着房车疾驰而去。
黄峰已经看到小黑马和毕澄,于是早早把房车后门打开,及至近前,小黑马一跃而起,低着头窜入房车之中,多亏毕澄提前想到后门高度不够的问题,在小黑马跃起之前一刹那,猛然将米莉的身子压低,然后自己紧紧趴在米莉后背上,这才堪堪没有碰到脑袋。
“你轻点好不好?都把人家弄疼了。”米莉有些娇羞的说道。
毕澄一愣,起身看时,才发现枪顶****、胸压玉背,两手环扣****,那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于是脸上一热,赶紧翻身下马,然后把米莉抱下来。只是毕澄不曾想到,一向洒脱甚至带点辣味的米莉,此时的小脸竟已通红一片,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里不知道是发怒还是欣喜。
上学那会过于窘迫,衣着也过于寒酸,毕澄因此还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此时乍一亲密接触,毕澄竟有些尴尬起来,于是目光也赶紧从米莉脸上移开,转而毫无目的的四处乱看。等看到耙子仍在床上睡得像头死猪之时,毕澄立刻怒道:“耙子,你个鸟人怎么就知道睡觉,也不知道起来搭把手!”
被吵醒的耙子一肚子的不高兴,揉揉两只肉肉的小眼睛,说道:“我说你喊什么喊,我这不是给咱们镇守大后方嘛!”
“嘿,你还有理了!我们在外面被冰雹砸,你小子连个门也不知道开一下。”毕澄没好气的数落道。
“下冰雹了?我的歌娘哎,这玩意可是有日子没见过了!”耙子突然从床上蹦下来,然后一把推开车门,只穿件短袖就冲了出去。
“大哥,你这哥们是不是神经不太正常啊?”黄峰不禁问道。
“不是不太正常,是太不正常了,这就是个典型的人来疯,哈哈哈!”毕澄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声未落,耙子突然又冲回来了,刚一进门,就对毕澄嚷道:“这他娘的什么鬼天气,齁冷齁冷的,这老天爷也真不够意思,你要切换冬季模式也要给咱先给打个招呼啊!”
眼见耙子抱着两只光溜溜的膀子直哆嗦,鼻子也冻成了红柿子,清鼻涕挂在嘴边晃来晃去,三个人再也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小黑马没笑,而是趁着耙子不防备,再次施展独门绝技,一口叼住了耙子冻得红彤彤的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