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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熊马相逐

毕澄不是不爱钱,甚至因为前段时间的窘迫而更清楚金钱的重要性,但自己这趟伊犁之行本就是白吃白喝还白住人家的,最后再白拿这么多钱,毕澄总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毕澄还想推辞,不料宽迪克老人一摆手,转身进了客厅,根本不容毕澄分辨。但无论如何,只动动手指便轻松拿到两百万意外之财,毕澄心里觉得受之有愧,但老人摆明了要全数给钱,这也不好再劝啊,怎么办呢?毕澄有点为难,思索片刻,毕澄有了主意。

“阿塔,今天就去运回那块墨玉吗?”毕澄问道。

“嗯,彩玉谷外人也找不到,一会我让老四带人去运。”宽迪克老人答道。

“如果您不忙的话,我想再让您陪我去一趟,那个河谷很漂亮,我还想去拍几张照片。”毕澄说道。

“好啊,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那咱们赶快吃饭,然后马上出发。”宽迪克老人干脆的答道。

早餐后,昨天那部越野车之外,又添了一辆皮卡和四个哈萨克壮汉随行,应该是专门为运回那块巨大的墨玉石准备的,只是阿克勒没有同来,因为毕澄赢了比赛,那就等于他输了,所以以后再也无法拒绝老爹提出的相亲安排,因此情绪不高,索性不去了。

重回彩玉谷,毕澄心里格外敞亮,脚下生风,速度飞快,率先下到谷底,然后对准那处分岔山脉,食指拇指齐开,跟昨天如出一辙的感受随即传入毕澄左手中。

没过一会,宽迪克老人他们也已下到谷底,毕澄先是帮着随行的四个壮汉用绳子固定好那块墨玉,等到他们抬玉返回的时候,毕澄却一把拉住宽迪克老人,借口对面山梁的拍照角度比较好,央求老人陪自己去对面山上。老人点头,却又告诫毕澄做好思想准备,因为那座山梁其实距离很远。

果然,望山跑死马。那座分岔山脉看着就在眼前,但走起来却远没有那么容易,趟过河谷中不深的小溪后,一老一少又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这才到达右边的那处分岔山岭,毕澄借口取景,往岭上走了几步,随即食指拇指打开,确定好准确位置之后,便突然装作摔倒在地。

宽迪克老人立即上前来扶毕澄,毕澄抓起一块石头,在老人的搀扶下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之后,毕澄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喊道:“阿塔,你看看这块石头,好像也是含玉的啊!”

老人随手接过,只搭一眼,便说道:“纯正的天山碧玉!”

毕澄暗笑老人入套,接着又捡起两块,交给宽迪克老人,让其品鉴,不出意料,又是碧玉!

铺垫已成,毕澄索性跟老人开起了玩笑:“阿塔,你看这里到处都是碧玉,说不定我们脚下就有一条玉脉呢!”

老人果真兴师动众的四处勘察一番,却又摇头回来笑道:“要说这彩玉谷,含玉的原石很多不假,但这里是冲刷河谷,因此全都是山流水,附近根本不可能有成形的玉脉。”

毕澄笑道:“阿塔,你的话我这次不敢赞同,我倒是觉得河谷里的玉石都是这条山岭上的玉脉崩塌下去的。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我赌这里就有玉脉!”

“我宽迪克没有什么不敢的,就算你真是胡达派下来的透玉神,我也敢赌这里没有玉脉!”老人也笑:“但拿什么当彩头呢?”

“就拿我采到的玉石,如果我输了,那些玉石我全部留下。”毕澄装作想了一下,接着说道:“虽然您输的可能性不大,但万一这里就是玉脉……那么这条玉脉你帮我开采出来,咱俩一人一半!”

这个条件对宽迪克老人来说简直是稳赚不赔,但老人不愿占毕澄的便宜,于是哈哈一笑:“我同意,只是如果真有玉脉,那我老头子免费帮你开采加工。”

“一人一半!”毕澄坚持道。

“好好好,都依你!”宽迪克老人根本不相信脚下就有玉脉,因此也就不再较真。

“好,一言为定!”

毕澄突然伸出手来,要与宽迪克老人击掌盟誓,老人顿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毕澄的用意,于是也伸出瘦长的右手,跟毕澄来了个三击掌。

毕澄随即掏出这次专门带来的刨石铲,从脚下站立之处开始挖起,没挖几下,一片碧油油的光泽就显现出来。随即毕澄继续向上走了几步,又是几铲下去,碧色顿现。毫不停顿,毕澄一边向上走,一边挖掘,每一处均有碧玉浮现。

宽迪克老人刚开始还在开玩笑似的看毕澄忙活,等到点点碧色已然连成一条线的时候,老人终于呆不住了,跟在毕澄身后在每一处挖掘点上细瞧抚摸,连看七八个点之后,老人喊住了毕澄。

“伟大的透玉神!你果真就是胡达派下凡间的透玉神!”宽迪克老人走到毕澄身前,突然手抚左胸,对着毕澄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

“使不得!”毕澄连忙扶住老人,说道:“你这不是折煞晚辈吗?快起来!”

重新将挖出的玉脉裸露点掩埋好之后,毕澄便跟着宽迪克老人往回走。皮卡车早已回去,越野车和司机正等着宽迪克老人和毕澄。

等到上车之后,老人仍旧沉默不语,只是双眼定定的看向窗外。一向健谈的宽迪克老人突然不说话了,毕澄开始担心老人会不会反悔,或者甩开自己单干。但就凭这几天跟老人的接触来说,绝对不至于啊,这位老爷子处事圆滑不假,但从对待滕宾那件事来看,绝对是个极有原则的良善老人,应该不至于!毕澄埋怨自己想多了。

越野车走完弯弯绕绕的盘山路,此时刚刚进入直路,车速开始加快,路的一侧是幽深的河谷,另一侧则是山谷草原交织的丘陵地,不时有几只野兔窜出跑过,肥嘟嘟的旱獭更是不时从洞口露出脑袋,接着又变戏法似的消失不见。夕阳余晖照射下,青草绿树铺就的画卷似乎多了几分祥和的渲染色,看起来美极了!这才是典型的伊犁河谷景象,毕澄不知不觉看醉了。

绕过一道山梁,越野车开始进入一片开阔的山间谷地,车速更快了几分。

嘎!

越野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坐在副驾位置的毕澄,似乎看到一阵黑色旋风突然从车前不远处斜向刮过,尚在诧异之时,便猝不及防的被猛然向前抛出,幸亏毕澄扣了安全带,要不准得从前挡风玻璃飞出去!

毕澄重新坐稳,这才看到,刚才掠过的竟是一匹身材高大的黑色骏马,身后还有一只体型庞大的棕熊紧紧跟随,似乎在追捕前面的黑马。这个场面十分罕见,毕澄不由认真观察起来。

要说前面这匹黑马长得真叫一个精神,长身长腿,遍体黝黑,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匀称健美之感,绝非一般家养的走马驮马可比。只是从脖颈上刚刚长出的鬃毛和还不够丰硕的肌肉线条来看,这匹马似乎还未完全成年,小黑马此后的举动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

此时的道路右侧,是一条两山夹立的狭长谷地,最宽处不过百米,小黑马如果一直沿着道路奔跑,棕熊肯定是追不上的,但另一只体型略小一点的棕熊却于此时出现在小黑马前方的道路中央,小黑马立即向右转向,折进山谷之中。没跑几步,小黑马似乎察觉到危险,立刻停下脚步,开始原地转圈起来,但两只棕熊虽然看着肥胖笨拙,速度却一点不慢,很快便追进山谷,将谷口封住了。小黑马只得继续向前奔跑。但没跑多远便已是山谷尽头,一道陡峭的裸露石壁巍然挡住去路,继续向前已然不可能了,想要回头,却已被两只棕熊封住退路,俨然就是一个口袋阵。

两只棕熊此时已经放慢脚步,开始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架势,一步一步的向着小黑马慢慢逼来。

小黑马此时早已六神无主,几次作势前冲,却被两只棕熊的张牙舞爪骇退回去,眼见棕熊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小黑马更加躁动不安,不停的原地胡乱转圈,嘴里发出咴咴的嘶鸣声。

一直在车上远远观望的毕澄,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眼见小黑马就要沦为两头棕熊的口中肉,竟然立刻喝令司机停车,然后开门下车,就连宽迪克老人和司机的连声劝诫都没有听到。

宽迪克老人只能跟着下车,哈萨克司机也赶紧从车上跳下,又从后备箱里抽出一根铁棍追了上来,但毕澄脚步太快,此时已经走到谷口,老人和司机不敢再往前走,只是在身后不停的喊毕澄回来。

可能是司机的声音太大,正在谋划如何进攻的两只棕熊突然回过头来,这下可把那位哈萨克司机吓得够呛,本想回头就跑,但似乎又觉得丢下毕澄和老人有些不够意思,于是只得将手中铁棍高高举起,虚张声势。

没想到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棕熊,要知道棕熊这种动物最是古怪,素来就有不欺软却也更不怕硬的“熊脾气”,此时看到有人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舞刀弄枪,于是立刻放过小黑马,转而向司机走来。

毕澄就站在谷口的必经之路上,眼见两头棕熊正向自己走来,刚才还迷迷瞪瞪的毕澄一下就清醒了,冷汗随即冒出一身。

毕澄早就想跑,但两条腿却哆嗦的如同筛糠一般,已经不听使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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