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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周素素

深夜,夜黑如墨。

夜色笼罩着大地,清凉的月光倾泻而下,洗涮着大地之中残留的余热。

繁空中亦是有着无数星辰在其中点缀,一闪一烁,倒像是一双双明亮的眼眸,一眨一张,灵动无比。

一只灰褐色的猫头鹰倒立在树枝上,一只眼珠紧闭,一只眼珠大睁,黑褐色的眼眸中泛着燃烧地火光。

嗤嗤嗤。

火堆旁,萧御灵盘膝而坐,手中不停得翻转着一杆长长的树枝,其顶端串着一只烤鱼,香味不断从中弥漫而出,让人食欲大增。

不过,这里并不见小乞丐的踪影。

咕咕咕。

肚腹传来一声无力的抗议,萧御灵将烤鱼取下,拿在鼻边闻了闻,口中还不断啧啧而语,“香,真香!”

“难怪有人常说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这饭一日不吃或许没有什么,但若长久如此,饿起来怕是要弄出个人食人啊!”

他的声音很大,大得不像是在喃喃自语,到像是故意在说给什么人听的。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地便见一颗脑袋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探出,眼珠一直流转在烤鱼的身上,恋恋不舍

这人自然便是小乞丐。

只不过她不知处于什么原因,并没有与萧御灵待在一起,只是悄悄的躲在大树后面,但若仔细看,还能在其俏脸上瞧出未曾散去的红晕。

“大色胚,竟然在本公主面前脱衣服,就算是下河抓鱼也不至于全脱光吧!”

“这个坏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注意到小乞丐探出的脑袋,萧御灵心中暗笑,虽然不知道这个脸皮厚的家伙怎么突然躲了起来,但他还是忍不住作弄对方,所以拿着烤鱼迟迟不肯入嘴,做出一脸地陶醉模样,口中还不断阴阳怪气地说道。

“啧啧,看看,我这手艺简直是出神入化,厨艺已然登峰造极,简简单单的一条烤鱼竟是犹如山珍海味一般,色泽鲜艳,外焦里嫩,香味怕是早飘到了十里开完吧!不管了,先尝尝……”

“这个坏家伙,大坏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哼哼哼!”

受不了萧御灵的诱惑,小乞丐果断地捂住耳朵,背靠着树干,又是躲了起来,可因为遮住耳朵,鼻子却无法捂住,闻着诱人的香味,口中还是不知觉的溢出香津。

“香,嫩肉入口即化,鱼皮清香可口,滑而不腻,当真回味无穷!”从烤鱼上撕下一块鱼肉,送入口中,萧御灵不断啧啧称赞,试图以这种方式诱惑小乞丐,给予对方精神上的折磨。

不过很显然,这种方式很奏效,小乞丐的肚子已然饿得咕咕直叫。

“啊啊啊!”

受不了如此地折磨,气急的大叫几声,小乞丐的情绪已然达到了临界点,愤怒的踢了踢大树,因为大力,树身都剧烈的晃动了几下,旋即在萧御灵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走出,一把抢过烤鱼,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整条烤鱼给消灭掉了。

而后她擦了擦嘴,转身便在火堆的另一旁坐了下来,独留萧御灵在原地一脸的呆滞。

“呃……”

良久,萧御灵才从震惊中走出,苦笑一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彪悍。

不该作啊,越作死得越快!

再观小乞丐,此刻她就如同骄傲的小公举一般,神色高傲,看着萧御灵的眼神中充满着胜利者的曙光,表情仿佛是说你的鱼,我给十分……

“哈哈哈,有趣,有趣之极!

愣了愣,萧御灵忽然拍腿哈哈一笑,也不与小乞丐计较,又是操起几只烤鱼,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我叫萧御灵,你叫什么名字?”片刻,萧御灵一边烤着鱼,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

不过小乞丐却是没有理会他,灵动的眼眸一直注视着烤鱼,似乎在她眼里,萧御灵的吸引力还没有一只鱼来的强烈。

“给!”

待鱼烤好,萧御灵也不在捉弄小乞丐,递了一只过去,自己吃着一只。

“周素素……”

周素素罕见地犹豫了一会儿,美眸瞥了瞥萧御灵俊秀的脸庞,声音比起蚊子的叫声大不了多少。

“你说什么?”见着对方嘴皮动了动,萧御灵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他这次是真的没有听清楚。

“我说我叫周素素!”接过烤鱼,周素素大声一吼,差点没把萧御灵的耳朵震聋。

“哦。”

“……”

良久。

火光散尽。

一抹凉风轻拂而过,逐渐熄灭的火焰在风中摇曳,舞姿飘然。

萧御灵背坐在大树下,凝视着夜空明月,愣愣出神,周素素端坐在树枝上,两条纤纤细腿不断摆动,若有所思。

两人皆不言语,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思,谁都不愿意打破这深夜里的宁静。

良久,萧御灵从怀中掏出一支古箫,引起了周素素的注意。

古箫通体犹如白玉,洁净无瑕,却也古朴无华,透露出沧桑厚重之感。

古箫拥有着一个美丽的名字,就像它最初的主人一般——玉衡

这箫本是先生随身所带之物,却在萧御灵临走时,送给了他。

“萧玉衡吗?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先生那般心仪。”

平静地凝视着箫,萧御灵忽然哑然失笑,对于这支箫的来历,先生曾与他提起过一二,先生之所以会给他取姓为萧,也正是因为他口中这个名为萧玉衡的女子。

先生名为宋姜罚,却不让他姓宋,反倒是姓萧,其中意味的确是颇为耐人寻味。

不过,萧御灵名字的御灵二字,倒不是先生所取,听先生说,这是他娘亲取的。

想起自己素未谋面的娘亲,萧御灵便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项链,这是他娘亲留给他的,也是他找到自己娘亲的唯一线索。

而这条项链,便是白日萧御灵修炼时,捆索周身的锁链的源头!

当然,萧御灵对于这一切自然是不得而知。

即便是知晓,以如今的他,弱小的他,依旧是不能解开锁链的束缚。

因为,这是他母亲立下的封印。

为得,就是让他不能修炼!

这也是为什么先生明言厉律的不让他修炼的根本原因。

……

夜色沉浮。

一颗流星毫无征兆的划过夜空,带来一缕缕明亮的光辉,仿若梦幻。

萧御灵忽然兴致一起,执箫,立于唇边,轻声吟奏了起来。

箫声繁音渐增,宛若流星浮动,穿越了时空,跨了过春秋,时而跌宕起伏,如鸣泉飞溅;时而细雨绵绵,若有若无。

皎洁的月光挥洒而下,给萧御灵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旋即风声鼓动,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亦是应和着他的箫声。

周素素眼眸一亮,竟是听得情动,倚歌而和之,其声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良久,箫声绝。

余音却袅袅,丝丝缕缕缭绕不绝。

……

……

清晨。

乳白色的太阳高高直挂,明媚而温暖的阳光透射而下,宣告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外出觅食的鸟儿四处鸣啼,清脆的叫声宛若妙音,令人心情愉悦。

萧御灵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刺眼的阳光令得双眸有些酸涩,旋即他揉了揉,试图缓解这种不适的感觉。

咔嚓。

一道树枝折断的声响却是忽然传入他的耳朵,萧御灵还没来得及多想,只觉得身上一沉,一道人影便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近在咫尺。

抬头一看,不是周素素却是那个?

周素素亦然也是刚刚睡醒,正准备从树上下来,谁知那树干就跟被腐蚀了一般,一踩便碎,导致身形失衡,好死不死地就摔到了正躺在树下的萧御灵身上。

“我说,你打算骑在我身上什么时候?”

愣了片刻,萧御灵无比郁闷,周素素摔下来砸到自己咱也就不追究了,可你老打算在我胸口坐多久?

人肉垫子坐着舒服吗?

给个五星好评不?

“哦哦哦!”

一语惊醒梦中人,周素素明显还处于刚刚睡醒,大脑昏昏沉沉的状态,旋即才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

砰……

可谁知周素素又冒冒失失地踩到了萧御灵的手掌,一个重心不稳又是跌倒在了后者的身上,两人的额头愣是发生了剧烈的冲撞。

“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忍住手掌传来的痛楚,萧御灵气急一声,一把推开周素素,脸上写满了郁闷,可一瞧周素素那还没回过神,一脸傻乎乎的模样时,心中不免又觉得好笑。

“嗯?你是女的?”

惊呼一声,萧御灵这才恍然大悟。

因为昨晚视线不佳,周素素又带着个乞丐帽,掩盖住了她的秀发,萧御灵也没有将其认出个男女。

但现在因为之前的碰撞,周素素头顶的乞丐帽已然落地,乌黑靓丽的长发披散而下,将她精致小巧的俏脸衬托在其中,美不胜收。

只不过,样子到是傻傻的。

“是又怎么样!本公主天生丽质,也就你这种有眼不识明珠的人看不出来!”回过神来,想去自己先前自己的窘样,周素素难免有些难堪,颇为恼羞成怒,所以语气略微不善。

“呵!”

萧御灵自然是看得出对方在闹着小脾气,并不在意,不过一个乞丐将自己称作公主他可就不敢苟同了。

眼眸打量着周素素的俏脸,萧御灵眼中越发的充斥着兴趣,令得前者心生戒备。

“这家伙色眯眯地瞧着我,不会是想强激安我吧?”

“嗯,肯定是这样的,本公主天生丽质,又这么得可爱美丽,难免会引起他的恶念,不过他要是真敢……哼哼哼!”周素素一脸警惕,心中独自飘飘然的想着,若是萧御灵敢轻举妄动,估计已经被她暴揍一顿了。

只是不知道让萧御灵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时,会不会吐血三升。

他之所以会那般盯着周素素看,全然只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女人,觉得新奇而已,以前在天山时,他也仅仅只是在书中见过女人的画卷,远远没有这般近距离来的直观。

“哦,不好意思,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女性,难免有些失态。”瞧出了周素素防备的眼神,萧御灵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解释道。

“……”

闻言,周素素心里竟是有些失望,失望自己没能找到借口收拾萧御灵,不过,更多的却是窃喜。

只不过喜的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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