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凤家安全,自然是要把宝压在最有胜算的一边,但是若只押一处宝,赢了虽能荣华富贵,输了必定满门抄斩。因此,母亲与二妹表面支持八皇女,我则暗地扶持大皇女。这样至少有大半胜算。我凤家的枝叶才能继续繁茂下去。你可明白?”
“王栾明白。这样无论是八皇女还是大皇女登基,凤家皆不会衰败。”我道。
长公主赞许的点头:“你果然聪慧。”
我被她夸奖,自然是有些喜悦,不知为何突然想起爹爹当时说的话,男子千万莫要知道太多。若是太过聪明,反而会有更多的悲惨记纪遇。心下沉了沉。
还未细想,只听见长公主又接着说:“这次母亲与二妹进宫,也是由于事态紧急,千钧一发,女帝有意将位置传于八皇女,欲效仿领国,设立皇太女之位。”
“这、这怕是困难重重。”我吃惊道。
“是。前两日圣旨传下之后,朝野大为震惊,下面议论纷纷。接着有一封密信,不知道为何突然送入了帝之手。皇帝陛下看了此信之后,突然反常的撤回了之前封皇太女的旨意。这大约发生在起三日前夜里。你可猜出了是为何?”长公主问我。
我听了之后,沉吟半响。
长公主这般问我,此事必定我亦知情。而事情发生在三日之前……我这种身份的男子能知晓的,发生在三日之前的……难道?!
我抬头问:“红柳?”
长公主的脸沉静如无波的湖面,她颔首点头:“你猜的不错。三日前圣上所看那密信中写着,贤君与谋反罪臣安宰相早年为青梅竹马之爱侣,先行了苟且之事,贤君入宫后两人亦来往密切。八皇女出生当月,安宰相家中亦产下一名男子,名曰安以木。信中说,此男子方才是圣上的亲身骨肉,那贤君害怕自己产了皇子失了宠爱,遂向安宰相求救。安宰相也怕自己失了贤君这个大靠山。于是不惜铤而走险,将一山野村夫所产之女与皇子相换。信上说,那被罚入回凤楼,沾染千女朱唇的红柳,方才是当今女帝心爱的八皇子!”
她说这话,一路冷静,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却犹如恨了什么一般,重重收尾。我见她扶于膝盖之上的双手紧紧攒拳,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这、这是真的吗?”我极其为她心酸,轻声问她,“红柳真的是皇帝陛下的亲身骨肉?”
长公主摇头:“我不知道。王栾,这事只能由你去查明。”接着她冲我一笑,那笑却惨淡犹如月下枯萎的荷花,花瓣随风四碎。
我看的甚为难过,轻叹一声:“璃帅,王栾极是羡慕那位红柳哥哥。”
长公主一愣:“为何?”
我缓缓道:“前半生他盛名享誉寰宇,得尽天下瞩目。便是女子也自叹不如。后半生他知遇真爱,被人呵护有佳。惹得所有男子艳羡。”
长公主怔怔的回味我这话,慢慢温柔的笑了:“谢谢你,王栾。可是你却不知,我并非为此而难过。我是恨我自己。”她长叹一声,起身背手而站:“当年我在回凤楼遇见他,并非凑巧,而是有心为之。我早知道他是安宰相爱子。安宰相在我国三军中颇有威信,许多将领皆出自她门下。她虽以死,但其余威还在。我冒险赎出红柳,就是为了利用她的门徒,获得她的势力,不然我怎么会如此顺利的当上三军统帅?等我在前线的时候,方才想起了红柳的好,决心回去之后定要好好的待他。可是当我喜气洋洋的自前线杀敌而归,才听闻他被我的妹妹***不堪受辱投井自杀了……”
“什么?!”这个消息犹如惊天霹雳,直打的我肝胆俱裂。“您、您是说……主子她、她**了红柳?!”
长公主点头,道:“王栾,你说如你妻主这般的女子,我该不该恨?”
我呆滞于床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满脑子只有“主子**了红柳”这个念头。只听见长公主继续说:“本来在母亲心中,死了一个下贱的妓子也没什么。可是没想到这个妓子竟然阴差阳错的可能是当今皇帝的皇子。倘若事实成真,凤家就算是有几个皇女靠山,也必定是灭族的灾难。而安以才的真实背景,恐怕也只有在这天下第一的回凤亭内还有记载了。”
所以王爷那日才那么着急的去找妻主,所以妻主才在腿伤未愈的情况下要来回凤楼……之前想不通的,一下子真相大白。却让我陷入了更深的困惑和担忧中。
究竟是何人送了那封密信,究竟妻主这次入宫能否安全离开,究竟长公主为何要把这些事情清清楚楚的告诉我?
我恍惚间只觉得,我陷入了一个越来越大的迷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