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目光扫过四人，笑问：“你们是哪个宗门弟子？”
“我等是落雪宗弟子，近日正好路过此地，遇见有妖狐肆虐，所以决定出手。”萧峰笑道。
“恩，不错。”中年人赞赏的眼神看了萧峰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莫名笑意。
“这几位是？”中年人指了指求仙三人。
“这几位都是我的师弟师妹。分别叫求仙、艾莺莺、青莲，我叫萧峰。”萧峰介绍一遍。
当听到求仙名字时，中年人眉毛一挑，目光不经意在求仙身上流转一番。又看了一眼躲在求仙身后的艾莺莺，面无表情。
“不知前辈怎么称呼？”萧峰问道。
中年人一笑：“叫我乾道人就好。祝你们此行成功。”
艾莺莺目光与乾道人对视片刻，乾道人笑着向众人打招呼，去酒楼花园里转去了。
“师弟师妹，既然已经知道了妖狐的聚集之地，不妨我们今晚就行动？早日完成试炼，也好回去向宗门交差。”萧峰与众人商谈道。
求仙点头：“师兄所言极是。那冰狐窟有幻阵覆盖，只有晚上才会出现。今晚行动，正是最佳时间。”
青莲，艾莺莺两人都没有异议。
“那好，我们现在就……”
“萧峰师兄。”艾莺莺忽然打断道：“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想去厕所一趟，不好意思了。”
“哦？好的，那你去。”萧峰一怔，点头。
青莲挽住艾莺莺胳膊：“师妹，我陪你去吧。”
“不了不了。”艾莺莺摆摆手，微笑：“我去一趟，很快回来。”
……
花园内，中年人乾道人正在一朵冰幽花前站立。冰幽花开放如空谷幽兰，自有一股醉人芬芳。
乾道人就这么默默站立，不急不躁。他的背影显得很巍峨，站在这么一朵娇小的花朵前，似乎也为它抵挡了许多风霜。
脚步声，轻轻响起。
乾道人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谁来了。这阵脚步声，他听了很多年。从他年轻，到中年。
“你来了。”乾道人仿佛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个道理，还是你教我的。”艾莺莺走到乾道人背后，语气有些苦涩。
“是不是，父亲？”
乾道人身体微微一颤，道：“这么多年，让你跟着太祖，又来到雪神宫，苦了你了。你娘，时常想着你，总想你吃好没，穿好没。”
“太祖待女儿不薄，这些年，女儿未曾吃苦。”艾莺莺低声回答。
乾道人点点头，转过身来：“那就好。”
两人默默对视，乾道人轻轻一笑：“你长大了，好些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
“就算是大姑娘，也是父亲的女儿。”艾莺莺回答。
乾道人踌躇许久，似乎在组织言语：“前阵子，和你一起进入雪神宫的艾青回来了，这事你可知道？”
“女儿知道。”艾莺莺心中一紧，该来的，终究会来。
“他为什么回来我没管，但是他带回来了一个消息。”乾道人停顿一下，道：“你有对象了？”
艾莺莺一开始就知道这事瞒不住，心中也早有几分准备，点点头：“是的。”
“是那个求仙？”
“是的，父亲。”
“姓求啊……”乾道人怅然细想，片刻后道：“这北疆，好像没有哪个稍微大些的氏族是姓求的。”
“他是从一个山村内走出，没有什么氏族的概念。”艾莺莺低声解释。
乾道人沉默，摇摇头。
“父亲，不是你教的我，不应该拿世俗的眼光来看人吗？求仙人很好，又很努力，天赋也不错。虽然他现在势弱，但我相信，未来他一定会变得强大。”艾莺莺有几分倔强。
乾道人叹了口气：“我理解，但是这件事，你母亲是十分不同意的。她从小也是苦，因为碰见了我才有了转机。所以她很不愿意你再重复她的老路。”
“那父亲认为，求仙怎样？”艾莺莺问。
乾道人回想起求仙模样，点头：“人中龙凤。麻布粗衣，掩不住其内敛光辉。是个天才。”
“那父亲为何还不放心？”艾莺莺执拗。
“天才是很多的，这个世界根本不缺天才。”乾道人眼中光芒大盛，咄咄逼人：“但是，成长不起来的天才，那就是个废物，你懂吗？”
“而且，就算我愿意，你母亲，以及氏族内那些长老，也必然不会答应的。”乾道人摇头。
“我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他们做主？”艾莺莺面色难看，双拳紧握。
“你知道的，这就是大氏族，有些事情，是你不能选择的。”乾道人摇头叹息：“作为族女，你的婚姻，势必是要献给氏族的。”
“我不愿意！”艾莺莺吼道，眼泪沿着脸颊滑下。
乾道人心疼的为艾莺莺抹去眼泪：“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有些事，你还得学会接受。”
谁不希望自己女儿能够获得幸福？但即便乾道人身为艾氏族长，有些事，他也不能完全做主。
这便是大氏族的悲哀。
“本来，你母亲听闻此事，执意要来，但让我给压下了。以你母亲的性子，如果来的话，肯定要出事。”乾道人摇头苦笑。
“父亲，你是最懂我的。我不愿意。”艾莺莺哭道。
乾道人轻轻拍拍艾莺莺头：“我知道，当我知道你将青凤剑都给了那小子时，我就明白了。不愧是我的女儿，倒是与我年轻时一般魄力。”
乾道人轻笑。
“父亲，那我该怎么做？”艾莺莺困惑。
“我会尽量想办法。”乾道人看着泪眼朦胧的女儿，心中一痛：“不过，你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父亲的意思是？”
“恐怕，我能做的，也就只有为你多争取些时间。”乾道人摇头：“但最终结果，应该不会有什么改变。你是我族族女，无论如何，也不能跟这种什么背景都没有的穷小子走到一起。包括青凤剑，也是要收回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艾莺莺轻声。
“没办法，大氏族。”乾道人摇头。
“大氏族……”艾莺莺呢喃，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