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真人每年入冬之时总要闭关三个月,修炼武功,以期延年益寿。武林高手在闭关之时也是非常脆弱的,容不得外界的干扰,因此每年都是由他的六位弟子轮流替他护法。但多年来,武当派一直名声在外,一般的人还真不敢到武当山来胡闹,因此替云龙真人护法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因而每年入冬以后都是云龙真人的亲信弟子们感到最轻松无拘无束的时候,虽然云龙真人性子平和,平时对待弟子也是从不摆师尊的架子,很是平易近人,但他的亲信弟子俱都见过他的武功,其武功之高简直不是他们所能想象得到的,因此他的几位弟子从心底来说对云龙真人充满了敬畏之情,因而不管云龙真人显得多么平易近人,但众弟子行事仍然是小心翼翼。
然而洪武廿八年冬月二十的武当山却显得不是不是那么的平静。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却是谁也说不上来。云龙真人此时已闭关达一个半月之久,按照往常要等到春节过后才会出关。
武当山地处神州中部地区,四季分明。武当山的夏天可是说是非常热闹的,树梢喜鹊燕子的叫声不绝于耳,草丛中蟋蟀虫子的叫声有时也显得相当的悦耳,但入秋以后,武当山会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入冬以后,喜鹊燕子纷纷南飞,虫子也都卧巢而居,武当山也就变得一点声息也没有了。
这一天,本来轮到李醇风为云龙真人护法。但他的几位师兄却是难以入睡。纷纷出来和他一起为云龙真人护法。李醇风也并非喜静之人,自然是乐得有人陪他打发这寂寞的时光。六位武学高手在一起交谈的时候自然是离不开武功的,六在一起谈武论道,交流在练武过程中总结出来的一些心得体会。他们六人向来相处就很和睦,可能是因为都是修道之士的缘故,他们并不像江湖中别的门派那样为了下一任掌门人的位子而勾心斗角。他们也经常在一块交流练武的心得,也时常在一起切磋武功,李醇风的师兄们都对李醇风的武功进步之快感到惊讶无比,都觉得他虽然年轻但是对武学的领悟力绝非自己所能比拟。
“呱呱呱……”就在六人谈论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宁静的树木里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乌鸦叫声,众人听了纷纷止住了话头,一种不祥的感觉顿时袭上众人心头。入冬以后,武当山的林子里就只剩下乌鸦、老鹰、白头翁等鸟雀。老鹰和白头翁很少见,最多的就是乌鸦了,但乌鸦一般都是在白天叫的,很少在夜晚出声。当地人都把乌鸦称作“老哇子”,而且有一种迷信的说法,当老哇子在夜晚叫的时候就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突然从山下传来了阵密集的脚步声,声音很小,若非他们几人武学上的修为不凡,是不可能听见的,而且很显然来人是只角足尖着地,很显然,来人的轻功确实不凡,而但凡轻功高强的人,其他的武功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云龙真人的弟子亲信弟子基本上都是孤儿,自幼就被云龙真人带上山来,压根就不了解江湖险恶,一心向道,虽说武艺不凡,但实战经验却少,而且数十年来江湖中人对武当派都是敬畏有加,从来没人敢上山聒噪,像今天这次发生的情况他们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李醇风出身武林大豪之家,虽然幼年时期被禁止学武,幼年时期却也没少见江湖中人互相切磋武艺,就是以性命相扑的打斗也都见过。也曾听父亲讲述他在军中的经历,对以少对多的作战方式也有一些了解,再加上上山十几年来云龙真人也对他的细心教导,所以在他们师兄弟六人当中,李醇风虽说年纪最小,但作战经验却是最丰富的,虽说也都是纸上经验,但相较之下比他那几个一心向道的师兄却是强多了。
此时,李醇风当仁不让,勇挑大梁,起身道:“师兄们小心,敌人攻上山来了,可千万不能让他们打扰师父清修。”说完,施展轻功在地上画了六个圈,道:“请各位师兄们分别在小弟划定的位置站定,只要各位师兄守住这几个位置,敌人一时半会是危害不到师父的。”众位弟子深受云龙真人大恩,一直未能图报,此时能为恩师护法,自然是竭尽全力。李醇风又对闻讯赶来的三代弟子们说道:“各们师侄们请跟在你们的师父师叔身后,务必要保证不能让敌人伤害到师父。”一众三代弟子平时就对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师叔是尊敬有加,此时自然是乐意听从他调遣。
李醇风提一口真气,一个轻跃,跳出圈外,站定之后暗运内力,朗声道:“阁下深夜驾临武当,不知所谓何事。”他从小见过无数的江湖中人,熟知各种江湖礼仪包括说话答话等。此时他的问话也颇有老江湖的味道,而且他暗运内力,也是想给来犯之人一个下马威,向对方说明武当弟子并非等闲之辈,偌大的武当山也并非旅游胜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内力深厚,这一句话说将出来,自然能直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他领头的黑衣人手一挥,作了一个停的手势,众杀手就像是训练有素,纷纷站定。
“如果本座没猜错的话,阁下就应该是云龙老神仙的关门弟子,已故江南大侠的独生爱子李醇风吧,果然是俊朗不凡,一表人才,武艺不凡,颇有乃父风范。”黑衣人大笑道。
“过奖了,要不是阁下十四年前对在下网开一面,我哪能站在这啊,难道阁下今天后悔了,这次是斩草除根来了。”李醇风一字一句的说道,幸好他经过十四年的修行,克制力已非常人所能比拟,要是别人见了灭门的仇人肯定早就冲上去和对方厮杀在一起了。
“李公子此言差矣,本座此次前来只是想请公子到敝府一叙,至于十四年前的事情,那只是一个误会。”黑衣人阴恻恻的笑道。
“哼,误会?你一个误会就造成百十来人死于非命,阁下可真是大手笔啊,今天来我武当山来请客,却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李醇风咬着牙说道。
“哈哈哈,李公子也不用虚张声势,你的武功虽说不错,假以时日定能超过本座,但时下却也还不是本座的对手,而且我也知道云龙老神仙正在闭关修炼,你考虑清楚,如果你束手就擒的话,你武当山上上下下数十人也就能够活命,你放心,我们绝不会打扰云龙老神仙的清修的,怎么样,李公子,这个交易可是很划来的,牺牲你一个就可以换得武当山数十人活命。”黑衣人笑道。
“他们竟然知道师父正在闭关修炼,看来他们此来是有恃无恐,得想个办法逼退他们,万一伤着了师父,我可就是整个江湖的罪人了。”李醇风见对方知道云龙真人正在闭关,在心底暗暗的道,但总算是年轻识浅,一时也别无良方,以他之前在心底定下的计策只能保证逼退来犯之人,却不能保证不打扰到云龙真人清修,而且他知道云龙真人生性淡泊,为人宽容仁厚,自己若在山上多造杀戮的话肯定会惹师父生气,此时他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但他也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他不是害怕,准确的说他不是怕死,而是害怕敌人来此的目的并非自己一个,万一自己束手就擒,来人又大开杀戒,就凭自己那几位毫无实战经验的师兄了几位年轻的师侄是抵挡不了这群训练有素的杀手的,于是他冷冷的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个杀人狂,十四年前你斩草没能除根,今天休想,来,接我一招。”说完他就提起真气,一掌向那黑衣人击将过去,这一次他用的是武当派的游身八卦掌,这是武当派的入门功夫,武当派功夫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而这游身八卦掌更是其中的典范。以李醇风目前的功力使用这套武功和江湖上二三流的高手较量只需在顷刻之间就能让对方落败,但和眼前的这曾经杀害无数江湖好手的冷血魔君却只能堪堪打个平手。云龙真人曾嘱咐他不到关键时刻不要使出降龙十八掌,他一直谨遵师命,是以他的几位师兄均不知道他还悄悄修习了一门绝世神功。再说他向来对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认为自己就算没有修习降龙十八掌也是少有人敌的。此时的李醇风虽然很想将眼前这位与他有灭门之恨的仇人置于死地,但为了不打扰师父的清修,也只能竭尽全力与对方游斗,处于只守不攻的局面。他不敢轻易使用降龙十八掌,他非常清楚降龙十八掌的威力,就是用振天撼地来形容也是毫不过分,他害怕掌力波及到云龙真人闭关的小石屋。
李醇风与那黑衣人相斗了数百招,处于不败不胜的局面。但他的几位师兄那边却是险象环生。黑衣人带来的一干手下见首领与人交上了手,便二话不说向其余的武当弟子攻去,其实单从实力方面来讲这些黑衣不论是单上还是群攻都不是这些足可与江湖一流高手比肩的武当二代弟子的对手,但事情坏就坏在李醇风的师兄们生性仁厚,且一心向道不忍多造杀戮,而且平时练武也没练过兵器,身上自然是不会携带兵器,只是用手中的拂尘抵挡敌人的进攻,因此对敌人根本就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他们幻想通过自己的手下留情来感化对方,但那些黑衣杀手却是毫不领情,纷纷手持钢刀向他们杀去。由武当三代弟子组成的武当太极两仪剑阵倒还颇有些威力,但他们使用的却是木剑。而对方却是个个心狠手辣,毫无顾忌,而且人数也是武当弟子的近三倍,武当弟子自然是相形见绌,险象环生。有几位武当的三代弟子还差点丧生于敌人的钢刀之下。
面对此情此景,李醇风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逼退对手,好抽身去解救同门,但他的对手也非等闲之辈,武功精妙撇开不说,单就对方数十年的内功修为李醇风就远远比不上对方,幸好李醇风的内力修为也不低,借助这套借力打力的游身八卦掌与敌人游斗才能维持不败不胜局面。但李醇风心里也非常清楚,自己内力远不及对方深厚长此下去自己内力必定衰竭,到那时自己肯定不是这黑衣人的对手。眼看同门遇险,自己又是久站不下,心下大急,不过他很快就稳定好了自己的情绪,但他此时也已顾不上许多了,决定使出杀手锏降龙十八掌,但他也不敢轻易使出,他得找准机会以求一击必胜。于是他故意卖了一个破绽,黑衣人大喜,立马抓住这个破绽向李醇风发动重击,这时李醇风瞅准机会一招“亢龙有悔”向黑衣人击将过去,只听得黑衣人发出“哇”的一声惨叫,随着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也向后仰飞而去,撞在了一棵树上。黑衣人身受重伤,虽不致使,但没有个十天半月的休养是再难与人交手了。
一众杀手见首领受伤,不仅没有停止攻击,反而攻击得更加猛烈。李醇风打退了黑衣人首领并没有冲上去对其进行赶尽杀绝,而是去解救同门,但效果却不是很明显,李醇风刚才与黑衣人首领游斗良久,那一招“亢龙有悔”更是耗费了他的大量内力,他下重手重伤了几个敌方好手以后就已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就在大家感到焦急之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云龙真人闭关的石屋居然生出了好几条裂缝,云龙真人精神矍铄从石屋里面走出来,他看着眼前正和敌人战作一团的本门弟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本门弟子全部退下,且看为师是如何对付这些牛鬼蛇神的。”众武当弟子闻言大喜,知道今天这局面是翻过来了,纷纷施展轻功退出战团,他们内力和轻功都比敌人要高明得多,退出之时毫不拖泥带水,那群杀手自然是发起追击,只见云龙真人手中拂尘一挥,然后大袖一扬,就有数十名黑衣杀手落地哀嚎不已,剩下没受伤的黑衣杀手见识了云龙真人的神功,自然是不敢再上前了。
“一群跳梁小丑,竟敢到我武当山来胡闹,老道我不想血溅武当惹得太上老君怪罪,快快滚给我下山去,否则,休怪老道手下无情。”饶是云龙真人修行数十年,颇有涵养,但见有人如此不把武当派放在眼里,竟趁他闭关之时攻上山来也是非常气愤。
那群黑衣人见到云龙真人出来本已是颤颤兢兢,现在见云龙真人竟有放过他们之意,如何能够不喜,当下没有再多说什么,互相搀扶着下山去了。众人离去以后,云龙真人对一众弟子说道:“你们都辛苦了,早点休息吧!”他又对李醇风说道:“风儿就先不要回去了,跟我来!”说完施展轻功就像一阵风一样向云龙山奔去。李醇风闻言提一口真气奋起直追,但他刚才与敌人拼斗良久耗费了大量内力,往常只需一刻钟的路程他今天居然用了双倍的时间,他赶到的时候云龙真人已坐在那里打坐多时了。
李醇风正在考虑该不该叫醒师父,云龙真人突然睁开眼睛,问道:“风儿,你确定今天和你交手的那人就是你当年所见的那人?”
“回师父,徒儿确信,他当年害死我父亲,又逼死我母亲,对他的口音徒儿不曾有一日或忘。”李醇风满脸悲愤的答道。
“风儿,想必你还不清楚,这黑衣人自从十四年前的兴明庄灭门案以后就从江湖销声匿迹,当年你父亲的知交好友纠集了无数黑白两道的高手千辛万苦的追踪数年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此次重出江湖,究竟意欲何为呢?”云龙真人说道。
“哦,他居然在江湖上失踪了十四年之久,他既然能失踪十四年又为什么不终身隐居呢,那样即使有人想找他报仇也是无从下手啊,他这次出来难道是又想捅出什么乱子来。”李醇风分析道。
“嗯,这也正是为师所担心的地方,看着将近,万家灯火的日子,为师可不想看到江湖是一阵血雨腥风啊……”云龙真人担忧的叹道。
“那师父,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李醇风问道。
“风儿,你不能再留在武当了,你是一条巨龙,再蜗居在武当只会埋没了你,江湖的天地更加广阔,从明天起你就下山到山东轩辕教去找你洪师兄,他现在是轩辕教教主,有号令整个江湖的能力,你去和他商量如何应付眼前的这场灾难。”云龙真人道。
“既然师父有令,徒儿理当遵从,但徒儿蒙师父收留,十四年来又尽心教诲,大恩未报,如何敢擅离师门。”李醇风俯首躬身道。
“风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黑衣人在十几年前就把江湖搅得是血雨腥风,在他灭了几个武林大豪以后我已猜到他会对你父亲下手,但为师却没能及时挽救,以致遗憾终身,这十四年来我对你细心教导,一是为了赎罪,二是为了给江湖培养一个人才,现在那人又重出江湖,但为师已经老了,不想再理会江湖尘事,就只能依靠你了,听为师的话,你是属于江湖的,江湖需要你。只要你能用你的本事造福于人就是对为师最好的报答。而且自从你从仇人手里逃出来的那一天起,你就注定不可能为自己而活。”云龙真人有些痛心,又有些失落。
“师父不要太自责了,那不是您的错,好,我听师父的话,明天我就下山。”李醇风不忍让师父失望,答应了云龙真人的提议,其实李醇风对身上所负的血海深仇不曾有一日或忘,十几来他尽心练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报仇,此时不过是假意推脱而已。
“嗯,越快越好,为师问你,你与那黑衣人交手,有什么感觉。”云龙真人问道。
“回师父的话,徒儿与那人交手数百招,发现那人功力果然是非同寻常,他招式精妙不说,其内力之高就令徒儿望尘莫及,若不是徒儿之前有所保留,让他以为徒儿再也没有什么绝招,使得他掉以轻心,让徒儿用降龙十八掌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徒儿今天是肯定要落败的。”李醇风恭敬的答道。
“嗯,很好,你今天虽然打败了他,却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没有妄自尊大,这点为师非常欣赏。唔,你也不用着急下山,他被你打成重伤,一时还搅不起什么风浪来,再在山上待几天吧,为师再传你几套武功。”云龙真人赞赏的点了点头道。
“是,徒儿谨遵师命。”李醇风答道。
“嗯,今天有些累了吧,开始打坐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李醇风闻言也闭上了眼睛,打坐乃是修习内功的一种的方式,而云龙真人还能在打坐的时候一边修习内功一边休息,他自然也将这个法门教给了李醇风,但这种方式也有一个弊端,就是不能在打坐的时候有来自外界的任何异动。所以每次李醇风边休息边练功时,云龙真人都会在一旁陪着他,云龙真人经过数十年的修炼,早已摆脱了尘世的束缚,不怕外界打扰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醇风受命来到小树林,云龙真人自袖中拿出两本秘笈,递与李醇风,郑重的说道:“这是‘袖里乾坤’和‘斗转星移’的秘笈,为师生平课徒无数,一直想找到一个资质上乘的弟子将此两套武功传授于他,却一直未能如愿,你的资质虽与为师的要求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在为师的众多徒儿中却算得上上人选,为了不使这两套武功失传,所以为师今日将此二套武功传授于你,希望你能将我武当派的武学发扬光大,为天下苍生谋福利。”
李醇风接过秘笈,自然欢喜之至,尽力压制住内心的喜悦,道:“师父请放心,徒儿一定尽心竭力,不让师父失望。”
这“袖里乾坤”乃是云龙真人与其师兄张三丰合力所创,乃其生平少有的得意之作,练到一定程度可仅凭一双衣袖收罗对手的武器,云龙真人可凭此功于转瞬之间用一双衣袖网罗百余只正在飞翔的白鸽,当年李醇风逃上武当山险些死于敌人弓箭之下,云龙真人就是以此功收去敌人齐发的乱箭。而“斗转星移”更是大有来头,乃姑苏慕容氏的绝学,这姑苏慕容氏原是鲜卑族人,乃南北朝时期五胡闹中华的大燕国皇族后裔,燕亡后其子孙避祸于姑苏一带,慕容世家数百年来便以“以彼之道还施身’驰名于江湖,然其子孙世世代代以复兴大燕为己任,鲜与江湖中人来往,是以此武功并未流传开来。慕容子弟数百年来一直殚精竭虑只为复兴大燕,怎奈大势已去,又因自视甚高,不会笼络江湖豪杰为其效力,故而始终难成大器,慕容子弟又为保其家族血统之纯正,往往在迫不得已之时才娶妻生子,因而慕容一族人丁不旺,而最后一任家主因贪功冒进而走火入魔,在元朝攻入中原之后无力自保,举家蒙难,其临死之前将“斗转星移”的武功秘笈交于少林寺智新大师手中,嘱其发掘武学人才而传之,后几经辗转秘笈落入武当祖师张三丰手中,张三丰自觉自己乃是武林中不世出的武学奇材,练成之后便又转交于云龙真人手中。这套武功练成之后便不会拘泥于成规,十八般兵器样样手到擒来,得心应手。云龙真人当即将这两套武功的精义说与李醇风知道,李醇风资质极佳,片刻之间便即领悟,只因尚属初练,未能发挥其威力,假以时日定能有所成就。
不觉在武当山又待了一天,云龙真人决定让李醇风下山,他率一众徒子徒孙为李醇风送行。临别时云龙真人拿出一把铁扇交给李醇风,道:“这把扇子乃是神降之物,四十年前为师曾梦见与洞宾老祖下棋,便是以这把扇子为赌注,老祖输给了为师,没想到为师一觉本来居然真的发现枕边放着一把铁扇。为师曾经花了十来看的时间来参详这把铁扇的奥秘,但一直无果,后来为师就放弃了,这把扇子也一直收藏着,但昨日它突然大放祥光,我想到适逢你下山,可能是与你有缘,于是就把它送给你了。”
李醇风自然是欢喜不尽,躬身称谢。只见李醇风轻轻的将那扇子打开,顿时光芒万丈,众人不住称奇。云龙真人道:“看来为师没有猜错,这把扇子真是与你有缘,四十看来,为师从来都不曾将其打开过,看来它一定分给你带来好运。”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间,李醇风一把跪在云龙真人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眼中噙着泪道:“师父,徒儿以后再也不能在您身边侍奉您了,您老人家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云龙真人笑道:“风儿莫忧,为师身体硬朗得很,再说也还有几位师兄照应着呢。倒是你,江湖险恶,你又没有什么经验,你此次下山一定得处处小心啊!”
李醇风抹了把眼泪,道:“请师父放心,徒儿会注意的。”接着又对来为他送行的师兄和师侄们说道:“请各位好好照顾好师父,后会有期了。”
说完他不等众人回答就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他走了好远,都还听到远远的传来“师弟走好”、“师叔一路顺风”的声音。李醇风站在山下,听着荡漾在山间的回声,他热泪盈眶,这是他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这里见证着他从一个孩童变成一个成年人的全部历程。他想到了童年时期父母对他的精心呵护,他想到了家中那些江湖豪客和他一起逗闹玩耍的情景,他想到了十四年前他从那场灭门惨案中幸存,然后一路逃到武当的经历,这一切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他在心底默默的念道:“师父,我一定不让您失望的。爹、娘、各位叔叔们,风儿马上就可以为你们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