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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分裂

“阿雪,我这里好像发生了一点有趣的事情。”鬼武者饶有兴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陈梓胤。

陈梓胤痛苦地蜷缩在地下,表情极度扭曲,双眼闪耀着妖异的血红色。

“我看到了。”鬼舞姬摘下蓝牙耳机,打开放在脚边的银色箱子,双手快速而熟练地将箱子里的各种零件组合在一起,不一会儿,一把漆黑的狙击枪就组装完毕了。

M99半自动狙击步枪,12。7口径,初始射速800M3/S,可以在1000米内轻易击穿一块10mm均质钢板,一把危险的玩具。

鬼舞姬打开悍马的天窗,将M99架在车顶,对准两百米外那栋教学楼的七楼,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她就已经将呼吸和血液流通降低到极致,食指搭在扳机上,随时发射那颗致命的金属弹头。

鬼舞姬很清楚陈梓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是一个新生SR患者表现出来的症状,SR病毒疯狂地侵蚀着陈梓胤的身体,在他的每一根血管中躁动。

鬼武者当然知道一个新生的SR患者意味着什么,他充满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这对在场的鬼武者来说是致命的,没有人知道他的欲望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强大,即使这一秒他还躺在地板上一副要死的样子,下一秒也许就会突然蹦蹦起来把鬼武者撕成碎片。

可鬼武者并不担心,因为他的身后还有一张王牌,一张可以逆转局势,保证他安全的王牌。

鬼舞姬就是鬼武者的王牌,同时也是个出色的狙击手,她曾经在一千米外精准地命中一只高速飞行的麻雀,她和鬼武者已经搭档很久了,两个人之间充满不需要言语表达的默契,只需从对方的眼神,或者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可以知道对方的意思。

狙击镜的红点对准了那间教室的门口,鬼武者的背影出现在那,鬼舞姬集中精神,死死地盯着这个背影,只需要一个信号,在陈梓胤站起来的一瞬间,鬼舞姬就可以扣动扳机,爆掉陈梓胤的脑袋。

陈梓胤现在并不好受,他可以清除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跳动的频率快速而稳定地增长着,不一会儿就超过了正常人的承受范围,那颗强劲而有力的血泵将SR病毒运送到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崩炸开一般,那如同深渊般传来的声音不断地在他耳边嘶吼着。

“站起来。”那个声音如同君王一样对着陈梓胤下命令。

“我……”陈梓胤还想说点什么,但声音就像被掐在了喉咙里一样。

“给我你的灵魂,我还你帝王般的力量。”声音再次响起。

“灵魂,我给……”陈梓胤多么想说出我给你这句话,可潜意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就好像如果答应了,就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一样。

“站起来,站起来,你本应该是咆哮于世间的帝王,怎么可以倒在地上当个没用的废物!”声音带着无尽的怒火说道。

在这一刻,陈梓胤像一个接到命令的战士一般,他的骨骼如同机械般地运转了起来,他站起身来,拔掉了胸口上的水果刀,刀刃上还带着些许的血滴,但鲜血并没有从陈梓胤的胸口喷射而出,那个伤口在水果刀拔出来的一瞬间就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了,细胞的分裂速度曾几何倍数增长,短短几秒钟就将伤口完全修复,连刀疤都没留下,只留下了那胸口上破了个洞的校服。

“真特么的爽,十六年了,本大爷终于出来了。”陈梓胤仰头说道。

不知为什么,气氛在陈梓胤站起来的一瞬间就突然变了,空气中的氧成分似乎被抽光了,整间教室因为他变得令人窒息和沉闷。陈梓胤变了,刚才的他还是倒在地板上,濒临死亡的普通人,这一刻,他就变成了一头苏醒的雄狮,带着无尽的杀气,令人畏惧。

陈梓胤没有理会杨勇那错愕的脸庞,他把玩这手上的水果刀,仿佛这一切变化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那个废物真丢本大爷的脸,居然会被这个杂鱼搞成这样。”陈梓胤轻蔑地说了句。

“不过还真要感谢这个女人。”陈梓胤将水果刀的刀面放在凌瑶的脸上轻轻划了两下,将刀面上残留的血液抹在凌瑶洁白的脸上,“如果不是她,本大爷还不知道要在这个废材体内呆到什么时候。”

“靠!”杨勇怒吼着,他的脸色发青,身体微微颤抖,“她是我的,我不许你碰她!”

“你说她是你的?”陈梓胤轻声说道,“那你就来抢过去啊。”

陈梓胤将水果刀收回来,放在嘴边,舌尖轻轻地舔了下刀面上的血液,腥甜的味道从他的舌尖散发到舌苔,遍布每一个味蕾,最后充满了整个口腔。

“靠!”杨勇再次骂道,顺手拿起身旁的铁质座椅,如同离弦的剪一般冲出去,往陈梓胤头上砸去。

这完全是想要杀死人的架势,以那样的速度,那样的力道,照这样砸下去就连钢板都会被砸出个凹洞。

但陈梓胤并不是一块不会反抗的钢板,他站定在原地没有动,手上的水果刀在空中画了一条半弧,座椅和水果刀剧烈地撞击在一起,迸发出星点花火,陈梓胤用水果刀硬生生地把即将砸在头上的座椅挡在了半空中,整个过程陈梓胤都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他是如此的自信,相信自己一定能将座椅挡下来。

“力气这么小,没有吃饭吗?”陈梓胤说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杨勇就调整好姿势,拿好手上的座椅,再次向他飞扑过来。

两个人的搏斗开始变成了一场精彩的舞蹈表演,杨勇靠着力量的压制,不断地朝着陈梓胤强压推进,而陈梓胤每次都能靠着速度的优势接下致命的攻击,巧妙地戏耍着对手。陈梓胤完全可以直接一刀划破杨勇的颈动脉结束这场战斗啊,他可以硬生生地接下杨勇的全力一击,这就说明了他的力量并不比杨勇差,可他并不想这么做,这对他来说更像一场游戏,就像猫抓老鼠一样,猫总是喜欢把抓到的老鼠放走,然后再把老鼠抓回来,看着猎物临死前的挣扎,对于食肉动物来说是一种享受,而陈梓胤,就是那只猫。

空气中充满了金属碰撞的蜂鸣声,杨勇越来越急躁了,他发现了对手是在戏弄他,开始变得不耐烦了,他太想早点解决这场搏斗了,于是更加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座椅,动作中的破绽也越来越多。

“你就是个垃圾。”陈梓胤再一次躲过致命的一击,附在杨勇的耳旁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杨勇嗓音有些颤抖。

“哈哈哈哈!”陈梓胤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了,他徒劳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想止住笑意,“本大爷说你就是个垃圾,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杂鱼,想陪你多玩玩,没想到你连杂鱼都不如。”

“为了心爱的女神感染了SR病毒,多么伟大啊。”

陈梓胤以一种相当不优雅的姿势抱起了凌瑶。

“看,你的女神在本大爷的怀中啊,她是那么的安详,只可惜她并不属于你。”

“你懂什么。”杨勇颤抖着低声念叨,“我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不属于我?”

“那是她要求你这么做的吗?”陈梓胤打断了杨勇的话,“你以为爱就是奉献一切吗?这样的爱最卑微了。”

“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吗?其实你就和蝼蚁一样渺小。”

“现在,撒旦眷顾着你,赐予你力量,你心爱的女神就在本大爷的怀里,来试看看吧,看看你能不能夺回你心爱的女神。”

陈梓胤笑容满面地凝望着杨勇。

“住口!”杨勇怒吼道,他变得歇斯底里,双眼爆发出一阵耀眼的血红色,SR病毒开始疯狂地撕扯他身体的每一处,将他改造成纯粹的杀人机器。

“我要宰了你!”

“我要宰了你!”

疯狂的念头不断冲击着杨勇的大脑,他的身体动了,经过病毒洗礼后的他身体的各项机能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人,在他冲向陈梓胤的那一刻,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普通人只能在原地看到一阵残影而已。

暴躁的拳头带着呼啸的拳风直指陈梓胤的鼻梁,却在他鼻尖一厘米处硬生生地刹住了。

“本大爷应该夸奖你。”陈梓胤放下怀中的凌瑶,轻声说道,“居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极端进化,从初期SR患者跃升到中期SR患者。”

“但可惜的是,没有领略到‘戒律’的你,依然只是个杂鱼。”

“顺便说一下,本大爷的‘戒律’名为‘血之恩赐’,可以将身体的各项机能提升至常人的十倍。”

手中的水果刀挥出,直指杨勇的颈动脉。

“砰!”

枪声划过整座校园,悍马天窗上的鬼舞姬终于行动了,就在刚才,鬼武者背对着她轻微地点了点头,这是鬼武者对他下的斩杀命令,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金属弹头从枪管中爆射而出。

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从鬼武者的脸庞呼啸而过,这一枪的角度无比刁钻,子弹穿过鬼武者与陈梓胤脑袋之间的缝隙,洞穿杨勇的额头,带着几片鲜血与白色脑浆,鬼武者凝望着这一幕,鲜血像染红的花瓣洒落在地上,杨勇瞪大着双眼,那双眼睛中的生机已经不付存在了,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他无力地倒在地板上,至始至终都没有合上双眼,仿佛还在留恋着这个世界。

说起来SR患者还真是可悲啊,他们一直都在欺骗着自己,靠着那可笑的欲望和膏肓的身体苦苦支撑着,所谓的SR究竟是入侵人体的未知病毒,还是人被欲望支配所产生的产物呢?这是天知道,鬼晓得的事情。

“任务完成。”鬼武者对着蓝牙耳机说道,接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并不是鬼武者不想就地处决掉陈梓胤,只是他更希望陈梓胤能活着,如果陈梓胤能够克服SR病毒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那么特洛伊将会再多出一名成员,如若不行,鬼武者必定亲手将其抹杀。

可就在鬼武者转过头的一瞬间,陈梓胤也动了,他微微转过身,突然像一把离弦的弓失一样冲向鬼武者,鬼武者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他根本没时间反应,这一切太快了,他只觉得面部一凉,面具如同被利刃割开一般,被完整地切割成两半,那被面具包裹着的脸庞和金色长发完整地暴露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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