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的前一天采集了很多很多野果,够我们吃两天了。那一天,我们去不远处啃食嫩草,回来时那里已经只剩一个枝木帐篷了,她离开了。我们鸣叫着四处打量着,希望她只是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
后来,我们顺着她留下的气味赶上了她,那已经是林子的边缘。兜兜,也就是那个被夹住的伙计快速的追上她,我们都站在草丛中看着她们。
兜兜跪伏在她面前的小道上,这不是俯首。这是动物一种对待的感恩,就像我们出生后吃奶要跪伏一样。虽然只是为了方便,但也是感恩。
她蹲下抚摸着兜兜颈部的毛发,额头对在一起,良久才分开。她绕过它继续走去,它鸣叫着继续跟上。
她将兜兜往我们的方向推,她的意思是让我们回去,兜兜耷拉着脑袋两个小前蹄杵捣着,就这样它三部一回头的回来了。现在我们都已站在林子边缘看着她,她向我们挥手告别,我们哀叫着送她离开,这一走也许就是永远。
我们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真情,我们每一个心中对已经对她有种淡淡的依赖感存在,这似乎是动物的天性。我们在动物园时经常有小麻雀给我们讲述一些附近的故事,就连那草原上最凶猛的雄狮都对饲养员有浓浓的依赖心,也许是食物的诱惑使它们放低了它们那本应高抬起的头颅。
她走后我们发现兜兜的额头上有一片湿痕,林间露水蒸干的比较慢,它要滋养它身旁的万物。但兜兜额头上这一片是咸的。
我们在营地那带了好几天,虽然只是相处了不到二十天的光阴确是让我们那么不在适应。以至于我们每一次的抬头都不约的向那原来有帐篷的地方望去,而看到的只是一片——空地。
经过我们商议决定再次开拔,就是这一次的开拔使我们与她再次相见的时候也只是远远的望着。
我们顺着山林继续南下,希望找寻自己的家乡。一条河,很大的河,它不让我们过。我们在附近徘徊了好久,最后还是在晚上从桥上而过的。
我们选择快速隐蔽,尽量不要被人类发现。应该还是有发现的,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来搜捕我们。
夹子、绳套、陷阱、诱饵好多好多的圈套。最悲愤的是猎狗,它出卖我们,将我们的行踪告诉给人类,它同人类一样追逐,驱赶我们。我们亮出我们那双小角,奋起抵抗着。到达贵阳的时候我们已经被围捕了五天,这五天里又有一名同伴离去,它是我们中最弱的,它突然反向冲向狗群,它是被4只猎狗活活咬死的。它被撕咬的时候嘶喊着“回家!!”我们在心中永远的记着它,它是甘愿为我们逃跑争取的时间,我们永远记得它,它叫——沫沫。它是一个很漂亮的女性,它还很年轻。
我们之间似乎开始出现分歧,有4个同伴赞成不再前行。它们想回到先前的那片大森林内,尽管我们不适应丛林生活,但那里要比路上安全好多,与其这样一步生一步死的走着,不如定居下来,寻找一个新的地方当家。
另外5名同伴提议坚持上路,哪怕真的回不了家,也要找一处真正适合我们生存的地方,我们是瞪羚,丛林显然不是我们应呆的地方,我保持中立。在长达几天的商议下决定继续上路,寻找适合生存之地。
我们的行程遭到这里小动物的热议,有说我们傻得,这里那么美好一年四季吃不完的美食,美食的诱惑对我们也是相当大的,曾经我们跟着小田鼠、小野兔去啃食农作物,但想到路上那两个因多吃了两口就离去的伙伴,我们终究还是忍住了。
而很多鸟类却赞成我们的做法。它们认为适合自己生存繁衍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家,这里有太多人类的踪迹,对我们来说始终是威胁。
就这样我们继续向南走了几天碰到了听说过我们的朋友,它从海鸥那里听说了我们的遭遇。它听说了我们的行程后专门从千里外的南面飞来,它见到我们时很是惊讶,它没想到我们能够从人类那里逃脱出来,它告诉我们我们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靠着我们的两双小腿走回去是不现实的。它倾听着我们的遭遇,我们一起为遇难的同伴默哀。我们向它打听南面有没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或者适合我们生存的比较大的草场。
它告诉我们一直向西走有无际的草场,但那里的环境很恶劣,建议我们还是不要去。我们向它道谢,不管如何我们终究还是要去体验一下,回家是我们的第一计划,但生存繁衍下去才是完成目标的成败。
我们向西路过一个小城镇的时候又遇见那位救过兜兜的人类,但这一次我们没敢靠近她,哪怕后来她独自找到我们时也只是隔得远远地。
那应该是人类的集市,在集市偏僻的一角靠近林边只有几米的地方,她就站在那里,我们发现她时好兴奋的向她跑去。但看到在她面前的是一具具狐的尸体我们停下脚步,站在林子边缘看着她。人类垂怜它们的皮毛,屠夫将它高高举起在重重的摔晕在地上,然后竟然开始活剥它的皮毛,它四肢的小腿被屠夫无情的砍下,可能是怕狐狸挣扎的时候抓伤自己。多么悲哀啊!
锋利的铁钩刺穿上颚从鼻梁中间刺出,它挣扎着,疼痛使它从昏迷中醒来,它的叫声都嘶哑着连成了一片。残缺的四肢无助的在半空挣扎着,它每一次的呼吸都会有血沫从鼻孔还有嘴中喷出,那是被铁钩扎破上颚的血。
屠夫将它腹部的皮毛剥开,然后用手一点一点使皮肉分离开来。上帝啊!它还活着,它还有自己的意识,它该有多痛???这种被活生生的被人剥掉皮毛简直比狮子鬣狗还要残暴,最起码狮子还是将猎物的喉咙咬住而使之窒息,那只有几分钟而已。而这呐,不仅要承受断肢与上颚的疼痛,还要经历整个被剥去皮毛的痛楚。
被荆棘丛扎一下就已经很痛了,无法想象那种所受的是多大的痛楚。
它被整个活剥了,屠夫将它丢弃到它同伴的尸体旁,它侧躺在地面上,它想站起来,可又怎么办呢?它的四肢早已被砍断,甚至它那毛绒绒用来控制平衡的尾巴也已经被割去了,也许现在谁能够去痛快的结束它的生命都是仁慈的,但是显然不会的,因为可以看出它那些同伴都是在长时间的挣扎后慢慢死去的,不知道这是个多么漫长的时间,哪怕是一秒都是地狱般的折磨。
它侧着摇晃着抬起那血淋林的头颅看着那原本应该毛绒绒的皮毛,它的眼球大大的突出者,因为眼皮随着皮毛剥掉的原因显得是那样的恐怖,但又是那样的可怜。就因为长了一身柔软的皮毛吗?
我们全体悲鸣着向林子深处跑去,我们救不了它,我们能做的只有大声的为它祈祷。祈祷着希望上帝哪怕是恶魔能够尽快的结束它的生命,将它从地狱中解脱出来。
她熟悉我们的声音,她很惊讶,她抓起背包向我们的方向跑来,很久很久后我们隔着一条小沟壑面对面站着。其实是我们在这等了她很久,我们都很想她,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我们只能这样相见了。她看到我们时很激动,想跨过小沟壑,但当我们后退时她也许意识到了什么。她表现的很伤心,我们不得不与她保持距离,也许她只是路过的,但哪能解释什么呢?
后来她流着泪伤心的走了,我们一直看着她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气氛很沉重,一直两天都没有什么交流。都是一直低着头走着,也许都在为那狐狸默哀亦或者对她的难过感到愧疚。
也许我们不该那样对她,她对我们是真诚的。但是我们终究还是胆小的动物,我们怕步入狐狸的后尘,也许我们身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地方,可他们在乎吗?他们只是想的能够拿我们换取到那一沓一沓花花绿绿的钞票亦或者能够满足他们一顿的口福就足够了吧?谁去管我们的生死。
我们都很想念她,如果不是先前那样的场景,我们肯定很快乐的在一起玩耍,向以前那样打野草,采野果,一起躺在厚厚的野草垫上仰望天空,让人与动物融合在一起。
即使她对我们是没有恶意的,但我们不得不做出抉择。让我们的心与人类远离,我们要保全自己,哪怕真的回不去了也要延续下去,而不是像狐狸那样悲惨的被人类折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