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神算刘伯温
刘伯温的长子刘琏气愤地说道:“父亲,这都是胡惟庸在恶意陷害,皇上一定会明察秋毫查明真相的,您此时要去京城认罪,这不是拿屎盆子往自己个头上扣吗?”
刘伯温叹口气道:“你对皇上并不了解,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皇上想要治一个人的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既便是能证明自己冤枉也不能去说,那样的话不说明皇上错了吗?可如果我对此事置之不理,接下来他就该派人来抓我了。为今之计只有主动出击去认错,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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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温来到京城向皇上叩头:“臣向皇上请罪来了。”
朱元璋故意问道:“你何罪之有啊?”
淡洋阴宅之事万万不可承认,他只能含糊的说道:“罪臣胆大冒渎,惹皇上生气,实在是罪该万死。”
刘伯温以退为进主动认错,朱元璋倒没料到,他原本想只要刘伯温为自己辩解,就治他个洁已污人之罪,如今他倒不好下手了。
于是只得对刘伯温说:“你知罪就好,朕不会怪罪,回府歇息去吧。”
留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让他看得见自己的一举一动反倒更安全,刘伯温于是不敢再回青田老家。
不久后皇上听说他病了,而且病情日益严重。朱元璋便派胡惟庸带御医前去诊治,刘伯温吃过药之后去找皇上诉说,自己感觉腹胀如鼓,怀疑是胡惟庸给他吃了蛊,皇上却啥也没说。于是刘伯温明白了,朱元璋还是想要他的命,要想活下去如今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这一招就是假死,如果让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欺君的大罪啊,刘伯温有办法,要做就做得逼真些。其实胡惟庸来探病,刘伯温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所以悄悄地把药给换了。
刘琏哭着来找朱元璋,说父亲己经病入膏肓,只希望皇上恩典,准许回归故里,朱元璋派锦衣卫调查得知,刘伯温己是脸色腊黄水米不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知道重病之人经不起颠簸,于是就准许刘伯温回青田。
刘伯温回到家乡,先秘密寻得一具尸体,然后便让其子对外宣称,父亲己于半夜时病逝,并留下遗嘱,死后将尸体火化,骨灰撒在青田的山野乡村,田间地头。朱元璋闻讯后,才彻底的放了心。
刘伯温此举真可谓是一举两得,既消除了皇帝的疑心,让他看到尸体没有葬在淡洋,又没留下任何的把柄,就算朱元璋日后怀疑,想开棺验尸都做不到。
从此后刘伯温便化名梦觉道人隐居在深山中,并远离浙江,于两年前来到白鹿山。
本以为事隔这么多年,朝庭早己忘了自己,没想到今天皇太子竟然找上门来。
看来这地方也不安全了,就算皇太子不说出去,也难保他身边的护卫没有皇上的密探,他可是听说锦衣卫无处不在,太子关起门来和一个老道士单独说了半天话,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他定会派人前来详查。
微尘道长送走太子后,径往后院而来,见刘伯温正在收拾东西,不禁诧异的问道:“师兄,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师弟,这两年来梦觉甚是感激,你对我的照顾我也不会忘记,但咱们缘分已尽,我又要去云游天下了。”
“师兄,你今年都快八十岁了,还要往哪儿走啊?是不是太子殿下找你麻烦了?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吗?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刘伯温摇摇头:“这件事你帮不上忙,而且知道了对你也没啥好处,还是不说得好。”
“师兄,你我二人一向是肝胆相照,对我有什么可隐瞒的呢?但说无妨。”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我的真名姓刘名基,字伯温,浙江青田人..。”微尘道长吃惊的抓住刘伯温的胳膊道:“原来你就是刘伯温,我早就看你气度不凡,不是等闲之辈,贫道可真是有眼无珠了。”
刘伯温把太子找他的事说了一遍,微尘道长不解的问道:“这不是挺好吗?皇上虽然不赏识,但太子爷却惦记着您呢,将来他荣登大宝之后,您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就可以放开手脚施展抱负了吗?”
刘伯温摇摇头道:“我之前曾做过一首《烧饼歌》,你可曾听说?”
微尘道长点点头:“知道,我听人说起过,说是有一天皇上正在吃烧饼,内侍禀报军师求见,皇上想试一下您的神算,于是就将碗扣住问道:‘先生能识过去未来之事,可知器中为何物否?’你掐指一算道:‘半似日兮半如月,定是金龙咬一缺’此烧饼也。我说的对不对?”
刘伯温含笑点点头:“后来皇上又问国运如何,我一时兴起就开口讲了出来,其中有几句是这样的:臣见都城虽巩固,防守严密,似觉无虞,只恐燕子飞来。你可知这燕子飞来作何解释?”
微尘道长沉吟片刻后说:“莫非是指..?”他竖起右手四根指头在眼前晃了晃,刘伯温点点头道:“天意如此,你说我是该辅佐谁呢?若帮太子,是有违天意,若弃太子,是为不忠,所以只得远遁他乡不问政事罢了。”
刘伯温还有一个顾虑没说出来,刚才见到太子后仔细观察了他的面相,发现他印堂发暗,山根低陷,是运气衰退之兆,只怕一年之内就会有大的变故,所以才想早早躲开这里,免得太子再来找他。
刘伯温离开了白鹿山,径往东南方而来,心想自己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在外漂泊几年啊,不如回浙江吧,就算死了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这一日来到庐州府境内,走进一座小山中,天已经黑了,他看到前面有座破庙,便推门进去想在此歇息一宿。
小庙已经破败不堪,土墙上有好几个窟窿,房顶上也有几处露着天,刘伯温抬头望望,天色暗淡似乎要下雨了,他掏出火折子晃了晃,看到前面有个神案,后边供着个破旧的泥塑菩萨,脸上结满了蜘蛛网,显是好久没人来过了,刘伯温用衣袖扫了扫案上的灰尘,和衣躺在了上面,练起了吐纳守丹之术。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大雨,好在神案上方并不漏水,刘伯温仍旧一动不动的侧卧着,就在他将要进入太虚境界,浑然忘我之际,庙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推开,踉踉跄跄闯进来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