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五兽七星法
季玄静正忐忑的背对少女而站,忽然间心中一动,他下意识地一侧身,少女的宝剑便贴着他的肚皮穿了过去。季玄静吓了一大跳,他伸手抓住少女的手腕,少女大叫道:“小淫贼,快放开我!”
他之所以能躲开这一剑,全赖所练的神功,季玄静修炼天书的第二卷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卷中的法术都是些护体神功,主要有五兽七星护体法、地灵罩、北斗望月步等。而他已经将五兽七星护体法修成。
所谓的“五兽七星”是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狻猊五种神兽和北斗七星,功法原理就是将人体内的五脏之气想象成五种神兽,转化为自身培育的五神,而北斗七星乃是天上对人体有较大影响七颗恒星,北斗中破军星为天罡气之所主,所以五兽七星护体法是将外天罡与内天罡合一的训练方法,此法修成可诸邪不侵,降魔去恶。即便在睡眠中,若遇外界邪气侵袭,五神亦可自动发出信号唤醒主人以便应对。
季玄静连忙松手,少女挺剑直刺过来,季玄静撒腿就跑,少女随后就追。他跑到门边伸手拉门,却不料发现门是插着的,想开已经来不及,少女已经到了身后,挥动宝剑向他劈来。
季玄静只得逃离,他绕着大木桶飞奔,少女持剑紧追不舍,两人在室内追逐躲避着,闹得不可开交。
正热闹间,忽听有人敲门道:“师妹,师妹快开门啊。”说话的正是白天的那个紫衣少女。
少女猛然间一惊,她停下脚步食指放在口边对季玄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冲门口说道:“师姐啊,我正洗澡呢,找我有事吗?”
“公主来了,快开门吧,师父她们已经过来了。”
“什么?我娘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少女对季玄静说:“我不杀你了,你快躲起来,千万别出声听见没有?”
季玄静点点头问道:“我躲在哪儿好呢?”室内的陈设虽然奢华,却没有多余的空间,甚至连个柜子都没有,他朝床下看看,根本就钻不进去,情急之下刚要使出鞋遁法,就见少女疾步走到床边,摊开被子说道:“快躲进去。”
季玄静连鞋都顾不上脱,他跳上床钻进了被子里,顿时觉得一股熏香气扑鼻而来。少女扯了扯被子,连他的头一块蒙上,又把帐子放下,这才快步走到墙边,将宝剑插进了剑鞘中。
门上又传来敲击声,有个声音柔柔的说道:“云儿,快快开门。”少女深吸了几口气,走到门边道:“娘,不要着急,孩儿来了。”
她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三个人,右边的紫衣少女是她的师姐,左边是个中年道姑,神采奕奕颇有仙风道骨,正是少女的师父,中间是个********,只见她头戴珠翠九翟冠,身穿饰有五彩金龙纹的红色大衫,年纪虽近四十,却仍是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她就是素有明朝第一美人之称的临安公主。
临安公主下嫁给李祺之后,共生了三个子女,两个儿子李芳、李茂以及这位红衣少女李芷云。李善长坐罪之后,朱元璋看在公主的面子上,饶了驸马以及他的儿女们,并下令李祺与公主徙居江浦,李芳为留守中卫指挥,李茂为旗手卫镇抚,罢世袭。
李祺家遭此变故,他连惊带吓不久就病入膏肓,没过多久便命丧黄泉。而李善长生前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小孙女了,芷云没想到爷爷却被外公所杀,李家也由人生的巅峰跌入了低谷,她正是在心灰意冷之下才来到庐山出家修道的。
步虚宫是一所道观,属于灵宝一脉,观中尽是女道士,主持就是芷云的师父张妙丹,灵宝派的修炼方法,主要是符箓咒术,用它来召神役鬼,消灾除病,也用它上通天神,使修道者名登仙籍。又特别重视斋醮科仪,因此灵宝派的斋醮法事是最好的,张妙丹就是曾经应邀去丞相府做过法事,从而和公主一见如故,李芷云想要修道,公主才将其托付给步虚宫。
李芷云对着公主深施一礼道:“孩儿给娘亲请安,娘亲远道而来辛苦了!”
“云儿快起来,让娘看看瘦了没有?”临安公主搀起芷云,上下打量着她,几个月不见,女儿出落得更加水灵了,娇媚动人中颇有些自己当年的影子。
“云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莫不是病了?”临安公主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试了一下道:“不发烧啊?”
“娘,孩儿才刚洗了澡的缘故。”不但是刚洗了热水澡,而且由于她和季玄静追逐了半天,额头上甚至有汗珠冒出来。
几个人进了屋,李芷云心虚的朝床榻上偷瞄了一眼,透过纱帐见到被子微微隆起,却是一动不动,这才稍微定下心来。
落座之后,闲谈了几句,张妙丹知道公主风尘仆仆的赶来,必定有话要对芷云说,于是对紫衣少女说道:“采珊,你随为师去准备斋饭,公主来一趟不容易,一定要招待好!”
临安公主说了几句客套话,张妙丹师徒出去后,轻轻关上了房门。临安公主对芷云说:“云儿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近日朝廷之上有人替你爷爷鸣冤了,此人是虞部郎中王国用。”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说道:“你看看,这就是他呈上的奏疏,据说原文是解缙所写,万岁看过之后,竟然没有丝毫的怪罪,这不正说明你爷爷一家是含冤而死的吗?”
芷云接过来,只见上面写到:善长出万死以取天下,勋臣第一,生封公,死封王,男尚公主,亲戚拜官,人臣之分极矣。藉令欲自图不轨,尚未可知,而今谓其欲佐胡惟庸者,则大谬不然。人情爱其子,必甚于兄弟之子,安享万全之富贵者,必不侥幸万一之富贵。善长与惟庸,犹子之亲耳,于陛下则亲子女也。使善长佐惟庸成,不过勋臣第一而已矣,太师国公封王而已矣,尚主纳妃而已矣,宁复有加于今日?且善长岂不知天下之不可幸取。
当元之季,欲为此者何限,莫不身为齑粉,覆宗绝祀,能保首领者几何人哉?善长胡乃身见之,而以衰倦之年身蹈之也。凡为此者,必有深仇激变,大不得已,父子之间或至相挟以求脱祸。今善长之子祺备陛下骨肉亲,无纤芥嫌,何苦而忽为此。若谓天象告变,大臣当灾,杀之以应天象,则尤不可。臣恐天下闻之,谓功如善长且如此,四方因之解体也。今善长已死,言之无益,所愿陛下作戒将来耳。”
芷云看完,将纸递还给公主道:“娘,你千里迢迢的赶来,就为和孩儿说这些吗?就算明知爷爷是冤屈而死,那又能如何?皇老爷能下诏替他冤雪吗?当初杀人的是他,若果真如此,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肯定不会承认是自己做错了。”
临安公主叹了口气,父皇的脾气她也清楚,云儿说的很对。她说道:“云儿啊,娘此次来,当然主要是看你来了,离家那么多天,也不知回去看看,这可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啊!”
“娘,其实孩儿也想您啊。”
临安公主四下打量着室内的布局,
李芷云不由得心慌起来,公主看到床榻后疑窦顿生,还不到睡觉的时间,为何床上的被子却是摊开来的?联想到女儿有些慌张的模样,她心中惊道:“莫非说云儿有私情,这床上藏着人不成?可这道观中都是女道士,也不该有男人啊。”若不看个仔细,心中却总是放不下,她站起身便朝着床榻走去。
芷云一见,心都快要蹦出来了,她慌忙拦住公主道:“娘,你要干什么?”
“云儿啊,天气已经转热,你怎么还盖着这么厚的被子呢?而且白天也不叠起,让人看了成何体统,为娘就替你叠一叠吧。”
“不用了娘,您远道而来还是歇歇吧。”芷云连忙在后面拽住公主的衣襟,公主推开她的手,大步流星的来到床边,伸手便拽起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