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果坐在行宫院中的石凳上,吹着夜晚刮起的习习凉风,摆弄着桌上的药篓药铲,她要趁明天出去游玩的时候去趟大蜀山采草药。恰巧,静妃端木晴这个时候也来到院中,与端木果不期而遇。果子在不知静妃身份的情况下顶撞了她几句,惹得静妃大怒。掌事太监高金为表忠心护主,抬手就要教训果子,没想到却让敏捷的果子躲了过去。
“住手!”端木晴狠狠瞪了这个给自己丢脸的太监,“真是没用,退到一边去!”
高金悻悻的将拂尘抱于臂弯上,躬身退到一旁,仍不忘向端木果投去仇视的目光。
端木晴慵懒的坐在石凳上,鄙夷白了端木果一眼,“看你的穿戴不像是宫里的人,说,你是谁?”
“那你又是谁?看你的穿戴像是富贵人,富贵人也不能随便出来吓唬人,也不能纵容下人乱打人啊,宫女也是人,凭什么在你嘴里就成了贱婢!”
“哟,好厉害的嘴啊,想必你就是公主身边的那个什么,什么……”端木晴假装思索了一下,夸张的说道:“你就是那个丐医女?”
端木晴刻意将丐字说的十分刺耳,想藉此羞辱一下端木果,没想到果子丝毫的不在意,反而一脸的骄傲,“对,我就是丐医女,丐帮的!”
“医女?哼,说来说去还不是叫花子一个,有什么好炫耀的,真是笑死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多了不起的人物!”
“我没说自己了不起啊,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有一天你沦落到沿街乞讨重病缠身的份上,我端木果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而记恨与你,依然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救治与你,怎么样,我大度吧?”
“你……”端木晴哪里受过这样的奚落,咬牙切齿的站起来,“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管你是谁!没听过一句话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这叫以牙还牙,你对我不礼貌也休怪我无礼!”
“混账!该死的叫花子,竟敢在本宫面前趾高气昂的,不教训一你下你不知道本宫的厉害,高金……”
“在!”高金阴险的看着端木果,慢慢的挽起了衣袖。
“等等……”端木果认真的打量着端木晴,伸手搔了搔脸颊,“本宫?据我所知,好像皇后可以自称本宫,呀,难道你是皇后?”
“哼!就算我不是皇后也可以教训你,记住,本宫是皇上的宠妃静妃!高金,给本宫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叫花子!”
“是!”高金阴笑着一步步靠近端木果,“大胆的贱人,知道面前的是静妃还不跪下!”
端木果紧紧咬着下唇,面对一脸阴森森的高金。她不由的迈开双腿一步步的后退,她倒不是怕高金,她更不想坐以待毙,她正考虑要不要拼尽力气维护自己的尊严,可她转念一想,自己的义兄宇文澈是丐帮帮主,如果一旦打起来,那么宇文澈必定出手相助,以他的性格绝对会让静妃下不来台,而皇上得知后一定会迁怒宇文澈,那么整个丐帮将受到牵连,会被定下一个公然反抗的罪名。她曾听师父说起过,皇上本来就十分忌惮丐帮,正愁没借口铲除丐帮,她可不能给皇上一个铲除丐帮的理由。
想到这,果子含着委屈的泪水跪了下来,“丐帮端木果拜见静妃娘娘,民女不知娘娘身份,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息怒。”
高金一步步逼近端木晴的时候,树荫下的赤风已经是额爆青筋,双拳握的嘎嘎作响,正当他要冲出去护住端木果的时候,出乎他意料的事发生了,端木果竟然跪了下去。
“为什么?”赤风搞不明白,以端木果的脾气是不那么容易屈服的,可眼前的一切又那么的令人不解。赤风有些失望的垂下头,犹豫不决是不是该上前帮她一把。
“为什么?这不是我认识的果子!她连我都不怕,怎么会怕区区一个静妃?”赤风百思不得其解。
“丐帮,丐帮……”赤风喃喃重复这这两个字,忽然他的豁然开朗,“原来,她是在尽力维护丐帮,所以才会委曲求全,该死!”赤风懊恼的一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会质疑果子,竟然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负,真是该死!”
“你是该死!”宇文澈在赤风的身后冷冷的说道:“要是果子少一根汗毛,我宇文澈就是倾尽丐帮所有人也要给她讨个公道!”
“放心,果子不会有事,丐帮更不会有事!”赤风深吸一口气从树阴下走出来,就在高金巴掌就要落在果子脸颊上的那一霎那,他死死的抓住了高金的手腕并狠狠的的把他扔了出去,然后躬身扶起了端木果。
果子眼中委屈的泪水灼痛了赤风的心,他扶着果子坐下,柔声安慰道:“别怕,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哎哟……”高金惨叫一声跌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赤风一脚踩的纹丝不动。
“大胆,是谁敢打本宫的奴才!”端木晴吓得从石凳上跳了起来,惊恐的倒退好几步,但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冲着赤风一通呵斥。
赤风脚下微微一用力,高金杀猪般的嚎叫几声,“娘娘,救救奴才,奴才的腰要断了……”
“哼……”赤风冷笑一声,“静妃娘娘好大的气势啊,大半夜的在这纵容一个该死的阉人欺负一个无意冒犯你的小女子,本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替你教训一下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端木晴听这冷冷的声音就心头一阵寒意,不用看赤风的脸也猜到了他是谁。
“原来是束亲王啊,本宫失礼了。”静妃虽然微微蹲下身子向赤风行礼,但双眼始终不敢看向他,“束亲王也有此雅兴出来赏夜?”
“哼,好好的兴致全被这狗东西给扫光了!”赤风的脚又加重了些气力,这次高金没敢鬼哭狼嚎,咬牙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待赤风的脚下的力道轻了些他才低声哀求道:“奴才该死,奴才扫了王爷的雅兴,请王爷高抬贵脚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赤风将手肘放在踩在高金身上的那条腿上,“高金,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本王从丐帮请来的大夫,专门照顾公主的,别人是谁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更加不必要记住皇上身边的任何一个妃子,所以,她不认识静妃娘娘也在情理之中,为何你这个奴才不第一时间表明静妃的身份?她是丐帮中人不假,但是你记住,丐帮的人也是懂规矩的,也是懂礼数的,不需要你一个奴才来教!”
“是是是,奴才有眼无珠,奴才狗仗人势,奴才该死,王爷,求你饶了奴才一条狗命……”
端木果看着地上卷缩着的高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但是她很快想起了师父的话:作恶之人不值得可怜,帮他就等于纵容他,想要感化一个小人比焐热一块石头还难!
“难道真的帮他求情?”端木果暗自思索着,“不,我要帮他求情,师父说过,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帮这个小人等于给静妃一个台阶下,免得她向皇上说我们丐帮的坏话。”
端木晴自知眼前这个束亲王是她惹不起的,于是她眼珠一转,瞬间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束亲王,您教训的好,高金这个奴才就是少打了,都怪本宫平时没管教好下人,才使得他们一个个作威作福,今天由您亲自出手教训,更是让他们长了记性,看以后谁还敢如此放肆!”
“放肆?”赤风一阵冷笑,“静妃,你这是说本王放肆还是说公主身边的人放肆啊?”
“啊……”端木晴一阵慌乱,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放肆竟惹来了赤风的误会,情急之下连忙解释,“束亲王误会了,本宫,本宫是说高金这个奴才放肆,竟连公主身边的人也不放在眼里……”
“好!”赤风叫好一声打断了端木晴的话,慢悠悠的收回了踩在高金身上的脚,稳稳的坐在石凳上,“既然静妃承认高金放肆,承认他不把公主身边的人放在眼里,说明高金这个奴才真是该好好的教训一下了,今晚本王心情好,不想见血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高金……”
“奴才在!”高金紧爬几步伏在赤风的脚下,犹如一条癞皮狗见到一只雄狮一般,吓得瑟瑟发抖。
“如果本王没看错的话,你刚才是用右手打人的吧?”
“啊……”高金惊恐的眼睛紧盯着自己的右臂,“回王爷的话,奴才只是抬手,并没打到那位姑娘的身上……”
“本王问你是与不是!”
“是……王爷……”高金绝望的闭上眼睛,颤抖着抬起了自己的右臂。
“既然是,那留着它只会让你再犯错,不如断掉的好,留一条残臂在身上也好提醒你以后别再犯此类的错误!”
端木晴没进宫的时候就听说过赤风的威名,心中就对他颇为忌惮,进宫成了静妃后她也不敢嚣张,只要有赤风出现的场合她都尽量回避,实在避不开的时候也是谨小慎微,断断不敢惹到赤风。如今眼见着高金的胳膊不保,她有心求情但看到赤风决绝的眼神,她还是把这个念头咽了下去。
赤风不想为了处罚高金而脏了自己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夹在了自己的两指之间,只要他手腕轻轻一动,高金的胳膊也就保不住了,就在这时候,端木果一把摁住了赤风的手腕,“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