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院里前一秒还像是炸了锅,可随着****的一声‘有请蓝姑娘登台’,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静的连掉根阵都能听的真真切切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遮满纱幔的台子上。
****松了一口气,老鸨叉着腰得意洋洋的看着厅里这一群跟被人点了定穴似的的男人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哼,老娘就不信治不了你们!”
几个小丫鬟簇拥着一位身体妙曼,脸带面纱的女子,迈着小碎步一步步走上台。男人们都长大了嘴,瞪大了眼看着纱幔下若隐若现的蓝冰儿,一时间口水都忘了吞,任由哈喇子连成线流了下来。
先一秒还在男人们怀里撒娇的姑娘们,这会都来不及发嗲抛媚眼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一副要生吞了蓝冰儿的模样杵在那里。
“咳咳……”老鸨大声咳了几下,可满屋子里的人谁也没理她的茬,该直眼的直眼,该流口水的流口水。
老鸨急了,挪动着肥大的身体在台上转了几圈,台子是空心的,老鸨的身子厚重,在台子上挪动一步,台子就呻吟一声,蓝冰儿厌恶的蹙起了秀眉。
男人们来飘香院就是为了看蓝冰儿的,老鸨不识趣的用她肥大的身体挡住了蓝冰儿,立刻引起了下面人的不满,“嘿,上面的是谁啊?长了个老母猪的身子也想冒充白天鹅啊,麻烦你挪挪你那虎背熊腰,别当了爷们的视线……”
“活见鬼了,啥时候上去一头大狗熊啊,冰儿姑娘,小心被熊吃了,来,下来,爷们保护你……”
“哈哈哈……”大厅里一片哄笑。
老鸨遭了奚落脸上也不恼,但嘴上却悬了把刀子,“哟,这是谁啊,满嘴放屁,替我问候你祖宗十八代,老娘是个母猪身子,可是老娘的猪窝里飞出了只金凤凰,惹得你们这班臭男人一个个的上赶着掏银子来我这猪窝,撵都撵不走,怎么着,都想给老娘当孝子贤孙啊,行啊,先请你们入了猪籍再来,否则,老娘只能关了猪窝送客!”
一听老鸨要关门送客,那哪行啊,在场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急了,赶忙作揖赔不是,“妈妈,您别生气啊,我们是猪腰子吃多了,满嘴喷骚,给您赔不是了,您先下来,下来……”
“哼!”老鸨阴阳怪气的一笑,“猪腰子吃多了也别在老娘这喷骚啊,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我是好欺负的吗?仗着自己腰里硬就想跟老娘耍贫逗闷子,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好惹的,大不了老娘不赚你们的银子,也不能让你们这帮混蛋东西把老娘欺负了。”
“谁敢欺负您啊,您身后有官府,巡抚老爷都是您的常客,我们哪得罪的起啊,今儿个不就是想早一点见到冰儿姑娘,早一点听到她弹的小曲,早一点欣赏她的曼妙身姿吗。”
“行啊,谁还怕银子烫手啊,你们想听想看就拿银子啊,老规矩,谁出的银子多谁就点曲,其他人免费饱耳福……”
“行,我先来,我出一百两,点一曲《凤求凰》……”
“嗤……好大的手笔啊,也不怕让人笑话,一百两?哼,老子出五百两,点一曲《夕阳箫鼓》……”
“哟,看不出还都是些雅士,比昨天强多了,昨天那些曲子点的真是粗俗不堪。”老鸨将粉红色的罗帕一挥,“点吧点吧,只要你们能说的出名了,我们冰儿就弹的出来。”
“切,你的手笔也大不到哪去!妈妈,一口价,我出一千两,让冰儿姑娘给我随便弹上一曲,给我跳支舞,陪我喝杯酒,让我再看看冰儿姑娘那绝世容貌……”
老鸨一听一千两,立刻掀开纱幔探出头去,“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郑大人的公子啊,郑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飘香院了?”
“最近老爷子看的紧,本公子倒想天天来这,更想妈妈您说个价,让我给冰儿姑娘赎了身,然后风风光光的娶回家。”
老鸨讪笑几声,转身走下台,拉着郑明睿唯一的儿子郑一鸣走到台子的一侧低声嘀咕了起来,“我的大公子,你是趁大人不在跑出来的吧,这让大人知道了,妈妈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你可是我爹的摇钱树,他能把你怎么样?我是他亲儿子,他更不能把我怎么样,顶多呵斥我几句,何惧之有!妈妈,我三番五次的想给冰儿姑娘赎身,你怎么就是不松口?”
“嘿嘿,郑公子,不瞒你说,你想替冰儿赎身,郑大人也想娶她回去当小妾,可冰儿姑娘的身价你们也都是知道的,她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她不点头答应,你们就是强赎了去也是没用的,一准喜事变丧事,还不如就这么着,想她的时候就过来玩玩……”
“少拿我爹说事,就他那身子骨还想纳冰儿为小妾?娶回去还不让冰儿守活寡,他那几个小妾还得本少爷时不时的照顾呢……”
“啥?”老鸨眼珠一亮,“你照顾你爹的……”
郑一鸣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岔开话题,“你给个痛快话吧,要多少银子,想她的时候来着看她不如娶回家天天看,省的跑腿了。”
“哎哟我的大公子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赎身的事得冰儿自己同意,我做不了主啊,上次,有个京城的大官想出高价给她赎身,带她去京城,谁知冰儿姑娘以死威胁,那事就不了了之了,她性子拗,你怜香惜玉,你可不想看到她冷冰冰的尸体吧?”
“奶奶的,邪门了,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偏偏愿意在这窑子里待着,哼,等着吧,哪天本少爷非得让她见识下本少爷的手段。”
老鸨偷偷的把嘴一撇,心说,“老娘还指着冰儿给老娘挣几年银子呢,要是让你赎了身,谁还愿意来这里花银子啊,你爹身子不济,你也好不到哪去,恐怕你爹那几个小妾就够你应付的了,还想着再娶冰儿回家,嫌自己死的慢啊。”
“公子爷,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赎身的事慢慢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心里有冰儿,肯为她花银子,她就念你的好,早晚会被你感动,到时候一定让你抱得美人归……”
“嗯,妈妈说的是,老子有的是时间,等的起,这是一千两银票,你收好,可以让冰儿姑娘给本少爷弹曲跳舞了吧?”
老鸨一把抓过银票,两眼都放了光,“那是,那是,按道理是可以了,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你出一千两,别人有没有加价的还不知道呢,容我再哟呵一嗓子。”
“还问个屁啊,本少爷一张嘴,就是不拿银子又有谁敢跟我争,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老鸨心里明白,没人敢得罪巡抚大人的儿子,可还是照规矩问了一声,“郑公子出一千两银子,你们还有谁出更多银子的,没有的话,冰儿姑娘可就只能伺候她一人了。”
“妈妈,您何必脱裤子放屁呢,这不是多此一问吗,有谁敢跟郑公子抢啊,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找几个漂亮姑娘喝个花酒,睡上一觉吧,哪天郑公子不来了,我们再比富斗狠,今天就算了,郑公子,您请吧……”
郑一鸣得意洋洋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走上台子,一头扎进了纱幔里,片刻,台子上响起了悦耳的琴声……
行宫里,皇上正在召见以郑明睿为首的地方官。童凯知道皇上肯定一时半会的起驾不了,只能吩咐下去,所有侍卫集合待命,只等皇上召见完官员,下达起驾的旨意后就立刻启程。
端木果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大概心里记挂着医治赤风的事,没睡多久就醒来,接着就又开始在房间里翻找着古方医术,谁知这精神没维持多久,毕竟是熬了一晚上的夜,没翻完一本书,果子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书上的字也在她的眼里慢慢的变了形,最后变成了一坨坨的墨汁,果子也终于招架不住困意,抱着书本就睡着了。
卫圣手拿来一床薄被,披在了果子的身上,心疼的看着果子满是倦意的小脸叹了口气,“唉,束亲王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医治的办法,你又何必这么着急,看把你给累的,抄了一晚上的经书也不知道睡会……”
“老人家……”狗剩子幽幽的醒来,忍着腿上的剧痛坐了起来。
“呵呵……”卫圣手龇牙一笑,“你醒了?这一觉睡的可够长了,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这是哪?”
“这里啊,这是驿站。”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在这里可是全靠我徒弟,要不是她,你这会应该跟你们翻云寨的那些人渣一起被烧死了。”
“烧死了?难道是……”狗剩子仔细回忆着昏过去之前的事,猛地抓住卫圣手的胳膊问道:“柴房里的那两个姑娘呢?她们得救了吗?不会也被烧死了吧?”
“睡傻了吧?”卫圣手不喜欢别人咒果子死,不悦的瞪了一眼狗剩子,“我徒弟的命大着呢,你都能来这了,我徒弟还能烧死?”
“你徒弟?你徒弟是谁?”
“瞧,她在那!”卫圣手用手一指,狗剩子顺着一看,惊叫起来,“你徒弟就是柴房里的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