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一缕略带温度的阳光有些刺眼。无边的戈壁滩上十一辆越野车轰轰的喘着,宛若一条出水的蛟龙搅的海浪翻滚,又像是一队出征的骑兵掀起尘烟万里,井然有序,肃穆可畏。我百无聊赖的看着车窗外毫无生气的戈壁滩,思绪胡乱的飞着。总是说喜欢在路上的感觉,因为每一秒都有不同的景色,可是这句话在这里却没有了意义。
副驾驶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的是我们学校地理科学专业的老教授,主要研究新疆地区沙漠地质以及沙漠性质,叫阿里木·热合曼,是位和蔼的老维族人,同学们都叫他阿里木教授。而我和旁边的睡的像死猪一样的赵宇同学则是学电气工程专业的学生,他是我的死党,经常自称常山赵子龙,是个十足的逗比。我俩都比较喜欢户外旅行,所以认识了学校里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那位阿里木教授也是这样认识的。这一次也是阿里木教授找我和赵宇一起去罗布泊探险,据说跟的是一个很专业的团队,是新疆自治区组织的一次罗布泊考察活动,他们请阿里木教授做特别顾问,教授说带上我和赵宇做他的助手,其实说白了就是让我俩跟着他来个免费旅游。开车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一身的腱子肉在黑色的外套下显得格外分明,也不知道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还穿着长袖外套,不会是害怕别人偷看他的肌肉吧。从上车开始就没听他说过一句话,像个机器一样就只知道开车,上车前听一个领队模样的人叫他黑子。
车还在继续的走着,新疆是一块神奇的土地,有太多的神秘事物,也有太多的难解之谜。这片戈壁滩形成了上万年了,很少有飞禽走兽在这里出现。运气好的话偶尔能见到几只野骆驼或者野狼。从洪荒神话时期开始就有关于这里的一些传说,西王母的瑶池就位于今天乌鲁木齐市东部阜康市,也就是现在的天山天池,周穆王西游与西王母创下一个千古的爱情神话。西汉时期,连接亚欧大陆的丝绸之路在这里书写下繁华的篇章。而西域三十六国更是神秘莫测,给世人留下了许多未解之谜以及对历史的幻想。世代居住在这里的维吾尔族人民克服了无数的苦难,真正的体现出人类不屈不挠的意志。东归英雄渥巴锡带领族人从海外披荆斩棘不畏层层险阻回到祖国的怀抱。无论是神话传说还是历史轶事都给这片土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神秘感。
一路的奔驰,除了千年不变,万世不改的戈壁滩,就是太阳从左边逐渐走到右边再逐渐消失,枯燥至极。夜色渐深,领队怕夜里辨别不了方向迷了路,就吩咐大家把车停下来休息。夜里在戈壁滩上行动是件很危险的事,四周没有参照物很容易就迷失方向的,没有了方向就等于是死亡,可能会走到戈壁深处,再也出不来了。
领队吩咐司机把车围成一个半圆形,能阻挡一些风沙,在这茫茫的戈壁滩里也不用考虑防盗的问题了,这里除了我们三十几个人就没有其他人了。我和赵宇陪着阿里木教授在角落里整理一些关于这次考察的资料,看样子这次考察还是很重要的,阿里木教授翻阅了很多关于罗布泊的历史以及地质资料,而且还写了厚厚一踏的求生指南,他把这些拿出来给我和赵宇看,告诉我们也许会用的上。
阿里木教授告诉我说那个领队姓马,大家都叫他马队或者老马。我觉得还是马队比较好玩,像是丝绸之路上运货物的马队一样浩浩荡荡的。马队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大家支帐篷和生火做饭,居然还带了炉灶和肉,这还真是够奢侈的了。看马队的样子颇有大将之风,指挥若定,还挺像模像样。应该是经常在这种野外工作,户外经验还是挺丰富。在大家忙着的时候阿里木教授把我叫到一旁拿出一块石头交给我,我吃惊的看着教授,这块石头不正是我去喀纳斯的时候捡的那块么?当时觉得听特别的就拿给教授看看,是不是玉石之类的,教授看了只是说是块很普通的石头,我也就放在他那里没再管了,没想到他这时又拿了出来,看来这块石头必是不简单的,否则教授也不会如此小心谨慎,教授说这东西叫冰玉。冰玉这东西我听说过,其形成条件很是苛刻,一般的玉石形成也是需要特定的地理环境和特殊的地质才行,而冰玉的形成除此之外还要在极寒之地,从初期到成型冰玉至少也是需要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所以这种东西极其罕见。也正因为这种特殊的形成环境导致冰玉性质特别。冰玉乃是世间至冷至寒之物,状如凝水,色泽鲜亮,入手极寒。能保持物质万年不腐,随身佩戴则延年益寿,据说当年孙殿英从慈禧太后口中扣出来就是一块冰玉。
可是在看教授手中的这块石头,和传说中的冰玉根本就不搭边嘛。这块石头拿在手上没有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色泽也暗淡许多,如果不是形状比较特别,扔在石头堆里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有些疑惑的看着教授,说明了心中的疑问。教授说这的确不是我所了解的冰玉而是子母冰玉,何谓子母冰玉呢?就是大小两块冰玉同时存在,大者为母玉,小者为子玉,子母玉同时在一起则显现至阴至寒的特性,但若分开就会同时失去寒性。所以当子玉接近母玉时就会显现出至阴至寒的特性,距离越近越是阴寒。听教授说完觉得豁然开朗,可是我并不理解这冰玉与这次考察有什么关系,难道考察只是来找玉么?教授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呢?教授的这些举动让我对这次考察产生了一种怀疑,可是又说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不对,仿佛每个人都有一个秘密一样,而我却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不知道赵宇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