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儿——”
女子的声音哀怨而惆怅,由远而近。这样的夜晚让梁静姝忍不住心里打颤,一天之内接连背叛,从天上狠狠地坠入地狱,明明以为自己的心死了,竟然还是会害怕。
“你是娘的孩子,快回来!娘好冷!”
“皇上,皇上!臣妾和太子没说过半句话!您要相信臣妾啊!”
“您不能掐死业儿!那可是您的亲身骨肉!”
“求求您,放过我的业儿!”
女子那一声声哀嚎而哭,身体上的痛也遮掩不住梁静姝内心的恐惧,寒毛耸立而起。这前朝的妃子,怕是不正常,往日书上看到的鬼神杂谈,让人不禁联想到深宫怨气重,怕是生了鬼魅作祟。
此时一身白衣女子,如魅影般来到梁静姝身前,伸出长长许久未曾修剪过的指甲,划过脖子,轻声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业儿?”
口无舌而言,女子当她是默认了。清秀之脸,瞬间青筋爆出,恨不得张开嘴咬死这害了业儿的坏东西,这样业儿就能回家了。
“你要尝我业儿的命!”女子暴怒,用指甲抓破凝脂肌肤,梁静姝奋力反抗,断了的十指被折,伤上加伤!哀嚎四起。墙外的女人听了宫内惨叫,这才抿嘴而笑,托着披帛带着身后两名麽麽朝着坤宁宫走去。
那东西身体虽是冷冰冰的,但扭打中梁静姝确信她还是个人,只是疯了。看着晕过去的女人,她有些无措。害怕这人醒来又像疯狗一样扑过来,可自己身上很痛,又不能把女人怎样。
从那些断断续续的疯言疯语里,梁静姝从中缕出一个头绪,一个可怕的猜测。
梁静姝突然明白,这就是因果恶循环。若是她当年没有助纣为虐,替秦修伪造情诗,栽赃叶贤妃与太子不洁。那九皇子就不会被先皇掐死,叶贤妃也不会疯掉关入冷宫。今日她也不会在此被疯掉的叶贤妃折磨。原来这就是姐姐送给自己最后的一份礼物!真是好狠!
五年了!每逢月圆都会遭受一番这样的罪,她好累、好痛!
今夜又是一轮皎洁圆月,那疯婆娘又要过来讨债。此时梁静姝看到疯掉的叶贤妃神态与往日不同,平日里一身简单白色襦裙,今日竟然换上复杂繁琐的宫装,脸上抹了粉,眉上描了黛,唇上抹了胭脂膏,若不是她手里拿着一把镶有红色玛瑙石的短刀,口中念念有词,怕是一点也看不出疯掉的痕迹。这样的绝色美人,怪不得受先皇宠爱。
走近后,梁静姝方听到她口中一直念叨的是:“我要你也尝尝腹中掉了一块心头肉的滋味,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业儿!”
刀尖锋利,刺过襦裙,腹部划出十多公分的口子,刨腹断肠,鲜血直流,染红裙摆,染上狼头玉佩。
脑中空白,心中只有恨字。
恨!恨!恨!普天之下竟无我容身之地!求死!求死!来世不求富贵,只求良人!
负我之人,堕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与之为伍者,来世堕入畜牲道!
此刻,腰间狼头玉佩吃血浸润,一道蓝光悄然闪现作妖!
“汝于血祭!必命定吾之后人,吾等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