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声音沉稳,开口发话:“那就这样办了。”随后目光又落在梁静姝身上道:“三丫头,可满意?”
“谢祖母,为孙儿做主。这自是满意。”梁静姝低着头说完后,抬起头来,两双眼睛水雾蒙蒙,甚是让人心疼。“绿竹跟随孙儿三年有余,虽做了错事,可毕竟还是有些感情,孙儿想最后同绿竹说两句话。”
“去吧!你这丫头也是重情重义了。”
得到老夫人的首肯,半夏起身,搀扶着三小姐缓缓走到绿竹面前。
梁静姝蹲下身子,绿竹心中惊恐。在场的人,估计只有她才清楚,面前的人,并非是那软心肠的人。
面前的人穿着那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衫,妖冶的脸颊,精致的五官透着一股病态美,明明还是那可怜的三小姐,可就是让她觉得陌生,想起刚刚腹部的那一脚,她忍不住浑身瑟瑟发抖。
“绿竹,你别哭了。”梁静姝边说边用长袖为绿竹擦脸上的泪痕,心里忍不住感慨,这丫头生的确实标志,从眉宇间能看出,及笄之后,五官长开,知了情趣,定是不输给她那亲姐姐的几分姿色。可惜心有邪术,留不得。“你看你都哭得丑了。”
这言语间透出一股怜惜之意,可绿竹听得却是浑身寒战。她仿佛被一条巨蛇盯住,三小姐的手指凉的冰人,触及皮肤,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被蛇咬住了喉咙,无法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梁静姝知道自己把绿竹吓得不轻,可她真的什么也没做,估计是这一身前世带来的煞气让人恐慌。
“你真是个傻丫头,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没有明说,但知道二夫人与绿竹都明白她的意思。
“小姐,绿竹知错了。绿竹再也不敢了,求您再给绿竹一次侍奉您的机会吧。”看来自己为二夫人背黑锅的事,三小姐都知道,此刻她万分后悔跟错了主。
看着有些激动的绿竹,梁静姝一手环住绿竹肩膀,另一只手暗暗在绿竹腰带中寻找玉簪,边做这些事边说:“绿竹,你别这样。今生你我主仆是无缘了。”
梁静姝放开绿竹,半夏搀起小姐,她闭了闭双眼,一副忍痛的样子对老夫人说:“祖母,孙儿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好啦,别伤心了。不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丫鬟嘛,过会儿让冯嬷嬷选个懂事儿的丫头送你房里去。”老夫人伸出衣袖示意家仆将绿竹带下。
两名身材壮实的嬷嬷,上来架着绿竹就要把她拖出正厅。
绿竹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她哭喊着:“奴婢不走!奴婢不走!奴婢还要伺候小姐的!”
绿竹腰间被梁静姝弄松的腰带根本藏不住玉簪,挣扎间玉簪滚落下来。
这玉簪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通体碧绿,一只翠竹,出现在众人眼前。
最先拾起来玉簪的人,不是梁静姝,而是大夫人。
她双手持着玉簪,生怕自己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