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到了不该看的景色,诘在月照下的身影摇曳着如同绽放的百合般,似乎还能嗅到清晰的花香。
风在可以有的时候会变得凛冽,可以有的时候也能变得凄凉。然而除了夏夜之外,任何季节的风在晚上都会令人陷入苦闷人生的沉思中。尤其是配上无声世界的寂静,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却能听到哭泣的声音。明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泪腺却会在发觉之前流下酸水。像是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景色。总容易令人想起早已忘记的本来就想忘记的事情。亦或根本不想忘记的,曾铭记于心的却也已经忘记的回忆。
像是突然扣住了崩溃的弦音,想想究竟是哪个更令人感到悲伤,答案在偏离主题之后往往会因人而异,但永远都只有一个,因为仅仅只是一个就已经需要人付出一生作为代价了。
“林语,你觉得今夜的月景如何?”诘靠在窄廊的立柱旁酌着清酒,过分令人容易产生错觉轻盈的身体总使我觉得她已经醉得不行。
“很美丽呢,今晚的月亮。”随着诘的话语我望向了黑夜中挂在天上渗透红光的圆月。与之往日相比似乎更加庞大了,“我的错觉吗?”
“嗯嗯,不是错觉。”诘望向天空,又轻酌了一杯,然后说道,“有准备点心吗?”
“是,是。”叹息着无奈的情绪,最近的我似乎一直在店里打杂,以前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是什么时候我的身份又降低了吗,“记得今天来的客人有带点心的特产。我这就去拿。”
那一瞬间,诘像是对着转身离开的我说了什么,但回过头时,却并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在那里如往常一般酌酒赏月。光只是静谧的背景,这样美好的景色在我看来就远比月亮漂亮得多。
“店长,妳刚刚是不是有说什么?”
“没什么,”诘没有转过头,背对着我淡淡地说道,“只是,今晚不要出幻之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朝过道里走了进去。背光的过道在晚上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到的状态,小时候记得很害怕这种地方的,但现在即使完全浸入也没什么知觉了,人的成长真的是令人自身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夜子时,盈月逢魔。有似鲜艳淡红,幻惑冥途。”在过道的深处,不知道是谁念出了这段话,渐渐的,渐渐的,我迷失在了黑暗的过道中。反应过来时,出口的最后一点月光已经消失在了远处。
“又是这样吗?”在空旷的世界里,我直接躺了下来。
“放弃了吗?还是老样子,一遇到困难就马上放弃呢。”在我躺下来之后,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绑马尾的感性女性提着一盏油灯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椿姐!”她的全名叫雪椿,是个和诘有着极深渊源的神秘占卜师,也是我见过的唯一能和诘在美貌上不分伯仲的美人。
“想卜一卦吗?”
“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对吧?”
雪椿笑了笑
“你的缺点就是太容易悲观了,如果不是这种性格的话,白诘早就是你的了。”
“椿姐!”明明知道她是在调戏我,但还是不由得上当了,“不要总是那我寻开心好吗。”
“要卜一卦吗?”雪椿蹲了下来,不科学的R量让我不敢直视,于是我坐了起来。
“好吧,不过在正式开始前,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我们还在店里吗?”
“这里不是幻之店哦,我们现在是在你的梦里。”一边说着,雪椿一边从胸口很不可思议地拿出了一副塔罗牌,洗都没洗就直接摊在了我面前,“选一张吧。”
“话说,椿姐,你这样直接把牌的正面亮给我选,真的好吗?”
“没关系,反正你并不知道这些塔罗牌的意义。所以就是看着直接选也不影响我的占卜。”
无力吐槽的我只能白眼着雪椿,她却还是老样子,看着微笑着。于是我也只能无奈地选了一张牌面是一个复杂的太阳法阵的塔罗牌。
“是起源啊!”雪椿看着我手中的牌,若有所思地说道。
于是我再一次看了看手上的这张塔罗牌,是起源啊!
等等,停停停,虽然我读书少,但塔罗牌里真的有这张牌吗?
“那这张牌是什么意思啊?”想想如果真的和雪椿计较的,我可以被她玩死,所以我还是决定就当这张真的就是塔罗牌了。
“是混沌的寓意,不存在秩序,理性,充满死亡与绝望。简单来说,一场大的灾难正在等着你。”
所以我就说不会有什么好事嘛。雪椿主动给我占卜就从来没预言过好事。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会非常伤心的。”雪椿的语气略带着沉重和无奈,似乎我如果死了,都是她的责任一般,“诘也一样。”
然后,雪椿提着油灯站了起来。
“椿姐,店长她现在怎么样了?”雪椿没有回答我,转过身,便将油灯里的火吹灭了。这个世界在瞬间有回归到了黑暗之中,我知道雪椿也在瞬间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因为她为我占卜的塔罗牌现在还留在我的手中,我都会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来过。
“林语,你还好吗?”接着天地崩裂般的震动,强硬地扯碎了这个黑暗的世界,“林语?”
随着传来的声音,明亮的光芒开始侵入这个世界,黑暗被驱散后,英洁儿和佐道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林语,你没事吧。”把我抱在怀里的英洁儿摇了摇我的身体,零距离的接触,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温暖嗅到她沁人的体香。从小就学习君子之道,明白男女授受不亲道理的我,对于眼前的一切未免太过有冲击性而一时慌了方寸。如果再给我一两年的时间练习练习积累足够的经验的话,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必然会选择——继续装睡,但现在的我,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老师!”我开口道。
“太好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英洁儿看到我醒过来之后,马上对着围在我身边的其他人说道。佐道和李维等人才安心地吁了口气。
定神地看着身旁的重装坦克和冲锋枪以及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穿着防弹迷彩服,这个时候我才猛想起来,我昏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
“喂喂喂,你说我们这是要去中东战场吗?装备这些家伙去买东西?你确定我们不是去洗劫村镇,抢劫银行?”那是在凌晨四点的时候,集合在南区体育场的我看到格雷·特克带来的装备时我说的话。
“你把任务当成什么了,每一个任务都是一次生与死的交锋,如果不做好万全的准备,那么绝对不可能活着回来。”想必格雷·特克也被这里的任务坑过,所以心里有相当面积的阴影。但同时,我更在意他这些武器是怎么弄来的。
“这些武器都是我自己做的。”我产生疑问的下一秒他就说道,“所以我可以以铁匠的名义发誓,这些武器无论是质量,性能,还是威力,都远超现在各国的正规武装,有这些武器在无论是多险恶的战场都能确保我们安全脱离。”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不带这些武器才是正确的。
然而就在我想要提出拒绝装备这批武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入口处传了过来。
“喂,你们在干什么。”是英洁儿,“看起来好像很有趣啊。算上我一个吧。”她之所以来,纯粹就是被我们身边的重装坦克所吸引。无法将它驱赶离开的佐道,最终只能选择让老师也参与进来。
“哇,这是什么,和魔法杖不太一样,要怎么用啊。”英洁儿迫不及待地穿上了迷彩服,挥舞着外形类似斯太尔的冲锋枪说道。
于是我明白了我根本无法阻止他们使用这批装备,因为有个用行动表明了自己强烈支持使用这批装备的人在,而且她还是老师。
不过穿上这身装备时,我也是略激动了一下。毫无疑问这都是真家伙,如果我手上有手机的话,我真恨不得把我飒爽的英姿摆二十个以上的POSS拍下来传到朋友圈里去。但想想我根本没有朋友,激动的内心就像马上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能感受到的只剩下枪支的沉重。
最终我们的安排如下,格雷·特克负责驾驶坦克因为只有他会开这东西,英洁儿做为本次行动的重点保护对象被安排在了坦克的副驾驶位上,而做为本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佐道也被塞进了坦克里。其他人则分配在坦克两旁,武装护卫。
然后就出发了。
然后,意料之中的事情就发生了。重装坦克在山地行进非常艰难,我们必须经常绕路走。并且因为附近的环境比较危险的缘故,巨大的坦克反而成了吸引仇恨的目标。我们遭遇到了袭击。
然后在一个乱世环绕的谷地绿色的光球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正在我好奇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坦克里的英洁儿站起来着急地对我喊道,“快趴下。”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绿色的光球在漂浮的半空炸开了,宛如卷进流弹之中的我也在那一刻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