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公主走了,可是顾凤的哭泣声并没有停止,任谁看到她那伤心欲绝的摸样,也能想到,那去世的林县令和她必定不是简单的关系。
“看样子这位林县令和倾城夫人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啊!他真的如你所说不过和你只有一面之缘吗?据我所知,倾城夫人似乎并未去过洪县。不过,这位林县令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二十年前就消失不见的人。”
姜海生在说话,可是顾凤却依然在伤心,但当姜海生提到那二十年前消失不见的人时,顾凤终于抬头眼神复杂的看向对方,似乎在询问。
对上询问的目光,姜海生只是淡淡的说道:
“顾家是世代的书香世家,不但如此,而且还是三代单传,可是到了顾业这一代,却有了一些不同的变化,顾业没有像先辈一样成为一名教书先生,而是选择考取功名,并且还被分到东岳县成为当地的父母官,
顾业勤政爱民,得到了当地百姓的称颂,顾业有一妻一女,本来日子过得还算舒心,时隔八年,顾县令再次娶了一房小妾,没过一年,小妾便为顾家添了一个男丁,
可是不多久,顾家遭逢剧变,在一场洪灾中,顾县令因公殉职,而家中的两房妻妾也都纷纷病故,最后只剩下,一个十岁的幼女,当然,还有一个消失不见的男婴。”
听到姜海生说出这些,顾凤终于停止了哭泣的声音,轻声问道:
“这些是你后面查出来的?还是说你们一早就知道?”
听到顾凤的询问,姜海生只是淡淡的应道:
“不,在你来到我家之前,父亲就已经知道了,父亲说你身世可怜,让我好好对你!不过,或许父亲根本没有想到,你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居然有那样的心机,
你在我家呆了四年,我们都视你如家人,可是,你却做了那样的事情,其实我很疑惑,姜府虽然被袭击,可是却有暗道可以离开,显然父母并没有使用,你现在还能站在此处,相信他们是告诉你了,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你,当年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
“那你为何不问?既然你心中有疑惑,怎么会不想着问清楚,这似乎并不像你!”
说到往事,顾凤反而变得很冷静。
“呵呵,问清楚,十年前,我就找过你了,可是当我知道你已经不再是顾凤,而是倾城夫人的时候,我便觉得似乎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该知道的,在那段逃亡的经历中,我都已经知道了。”
“十年前你找过我?那海生你……”
顾凤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对她的情意似乎还在,只是因为她这身份,所以才会故意疏离。
“海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有苦衷,不错,你或许已经猜到了,林县令就是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看着不管,
而且,是我母亲对不起大家,所以,我更加不能放着弟弟不管,其实当年家中的变故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我的母亲突然得了疯病,时好时坏,
而父亲是县令,出入有时需要家眷撑场面,故而纳了妾室,可就因为如此,母亲的疯病更是日益严重,父亲已经开始厌烦待在家中,所以才会出那样的意外,
而母亲得知父亲去世,更是疯狂,甚至连她的亲生女儿都不认识,还要亲手杀女儿,在关键时刻,姨娘出现,帮着挡了那致命的一刀,眼看就要活不成了,在最后关头,姨娘嘱咐女孩子要好好照顾弟弟,女孩子答应了,
可就是那一瞬间,姨娘和母亲同归于尽了,从此,顾家家破人亡,只剩下女孩和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弟弟。
虽然家中再无亲人,但女孩毕竟已有十岁,她想过要靠自己照顾弟弟,可是,却不幸弟弟被人掳走,而且女孩也被那人威胁,最后进入了姜家,
可是奇怪的是,掳走弟弟的人并没有再和女孩联系,这让女孩感到奇怪,但同时又为弟弟担心,可是她能力有限,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弟弟,所以便就这样安稳的在姜家生活下来,可是四年后,那人突然联系女孩,于是便有了之后的种种。”
顾凤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的泪水一直都没有间断过,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她心中难受,而对往事的种种让她感到无比自责。
“海生,不管你是否相信,至始至终,我都只喜欢你一人,接近你父亲,是那人的安排,甚至后来你爹娘出事,恐怕也和那人有关……”
“是吗?恐怕,这还需要猜测吗?这已经是事实。你以前为了保护你弟弟,而伤害了喜欢你又真正关心你的人,那现在呢?你又答应了那人什么条件?现在姜家也就我一个人,你现在是已经要对我下手了吗?还是说你已经下手了?”
听到姜海生的话,顾凤已经哭得泪流满面,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的心有多痛,可是,这一切她都没有办法改变,只因她的人生已经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别人所控制。
“海生,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我,不管我是不是被人所逼,可错了就是错了,但是,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不错,我这次来,的却是有目的的,但我敢用性命保证,我不会伤害你!”
听到顾凤的话,姜海生嗤之以鼻:
“你不会,难道他就不会吗?”
听到姜海生如此一说,顾凤突然有些犹豫,顿了片刻,低头轻声说道:
“他……他应该也已经放下了吧!海生,其实他一直都喜欢你的母亲,或许他真的后悔了,其实这次他让我来,真的只是想让我为姜家留后,毕竟,你现在只宠幸男子,再这样下去,姜家也将后继无人。
虽然这次他依然用我弟弟相逼,这已经成了他惯用的伎俩,可是,我也是真心实意想来的,我也希望能够弥补一些。”
“弥补?你觉得真的可以弥补吗?放下?呵呵,我都还没有放下,他怎么可能放下?说吧,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是找机会刺杀我,还是想找着什么毒药来毒死我啊?”
对于顾凤的话,姜海生几乎一点都不相信,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不要说那人不会有那么好心,就算真的有,那他现在身中奇毒又要从何解释,
这只能说那人已经开始下手了,甚至已经得手,而在这府上,只有眼前这女人是他派来的,或许还有其他人,可他们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想来想去,还是只有眼前之人最可疑。
不是姜海生故意拐弯抹角,现在顾凤的弟弟死了,她没有什么顾虑了,他甚至可以直接询问对方是如何下毒的,若是她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说不定会直接告诉他,
可是,若是对面的人已经变成了毒妇,那他如此做就会打草惊蛇,会让那人知道他已经中毒,既是有心下毒,自然知道中毒以后的症状,
他现在虽然表现正常,可实际上武功不过只有三成,现在的他就连雪言冬或是匡兴宇都打不过,一旦那人有所行动,必定谁也保不住他,甚至,就连这荣王府也保不住,
其实现在,姜海生最担心的便是莫清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此时此刻,他不敢去见她,她那样聪慧,他突然很怕被她看出破绽,三天,三天时间,若是找不到解药或是解决的办法,那他就只能走下下策了!
“刺杀,下毒?海生,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喜欢的人,我宁愿毒死我自己,也不会对你下毒的!”
顾凤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现在弟弟已经不在了,也没什么可以威胁到她了,可是想想那人给她的任务,似乎就真的只有想办法为姜家传宗接代。
“海生,或许你真的想多了,时隔这么多年,他真的已经放下了,而他也真的只是让我来做这些……”
“够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然……”
姜海生很想说些狠话,可是当看到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庞时,狠话终是没有说出口,还能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真的要让他亲手杀了眼前这人?虽然已经不爱了,可是依然没有办法下狠手,或许,是已经没有必要了。
“好,海生,若是我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便自刎当场,可事实上,海生,我真的不会那样做,而且我弟弟他如今也已经离去,这世上更加没有什么理由让我去伤害你,海生,你就不能相信我吗?”
顾凤一脸期盼的看着姜海生,她像是在证明什么,又或者是在寻求那一丝的安慰,她不希望她身边的人都这样离她而去,她是真的很痛苦。
看着迎上来的眼神,姜海生心中思绪万千,但对方看上去真的不似作假,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本就注定的命运,不过就是提前了而已。
“好!我暂时信你!”
说完这话,姜海生直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