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雪城皇宫接到飞鸽传书,说是姜王已到江城,对于此时的雪国来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皇宫内,一身着粉红长袍宫装女子一脸欣喜的收好字条,然后将其放入一个锦盒中,唤来侍卫:
“快,将这锦盒速速送去寒山,交予陛下,陛下可是一直都等着呢!”
很快,侍卫领命而去。
寒山在雪城的北面,常年积雪不化,又名雪山,寒山之下是千年冰窖,一般人若是进入,还未及冰窖中心便会被冻成冰棍,
不过当然也有例外之人,比如一身着冰蓝长袍脖子上围着雪白貂毛的雪言冬,经过上次他与篝王一战,受伤不轻,便来此修养,修复冰剑。
不过时过一个月,他身上的伤早已经好了,而冰剑也已经修复,可是,他却迟迟没有离去,甚至也没有拔出冰剑,只是每日来冰窖看上一眼便会离去。
望着埋在冰心内的冰剑,雪言冬不住叹息:
“你是一把好剑啊!只可惜你主人没用,胜不了那人啊!我们也只能这样等着了!”
说完这话,雪言冬再次长叹一声便身体腾空飞了出去。
寒山地下是冰窖,寒山四周又常年被冰雪覆盖,但在寒山顶上却另有不同,不但没有厚重的积雪,反而四季如春,草木青翠无比,甚至花儿也开得格外娇艳,周围还环绕着层层白雾,如同仙境。
在白雾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寺庙,庄严而古朴,让人远生敬畏。
而就在这古刹的东边偏角处,身披袈裟,佩戴佛珠,留有白须的智空大师已经安然坐落在棋盘对面,不过此时他并没有摆弄棋子,而是正休闲的烹煮着茶水,显然是在等待与之对弈之人。
突然,不远处,一股寒气扑来,院内四处草木皆因这寒气而抖动起来,不过那安坐的智空大师倒是没有显得多么惊愕,反而脸上略带笑意的说道:
“你终于来了!”
对于智空大师的稳重,来人却显得有些急躁,甚至都没有拂去身上的雪花,便飘然坐在了棋盘的对面,没有直接落子,而是迅速端起一旁正冒着热气的茶杯,然后一饮而尽。
“小心烫啊!”
见着对面之人鲁莽,智空大师忙出言提醒。
不过似乎还是晚了一些,对方已经被茶水烫得伸直了脖子,甚至俊逸的脸庞都变得有些扭曲。
见到对面公子的反应,智空大师只是捋着胡须微微笑着摇头却也不言语。
“智空大师,怎么每次都这么烫?你就不能用你旁边的扇子给这茶水扇扇,你说要是将我烫出一个好歹该怎么办?以后怕就没人陪你下棋了!”
听到对面年轻公子的话,智空大师只能一脸苦笑道:
“小冬,你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还是这样莽撞,这可是茶,又不是水,凉了可就不好喝了!再说,我每次都有提醒,可你每次都不听,这可不怪老僧!”
听到对面智空大师的话,刚从冰窖中飞上来的雪言冬不过也是说说而已,哪里会真的怪罪对方,不得不说,虽然茶水烫了些,不过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刚刚好,全身一下就暖和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每次都这样做。
当然,智空大师也知道对面人的想法,两人不过都是心照不宣,刚才也都是说说过场话而已。
很快,两人便进入了真正的战斗。
说到下棋,雪言冬自认不算菜鸟,但是在智空大师面前简直就不是其对手,每次下棋之前根本就不用去想是输还是赢,因为根本答案早早就已经定好了,只是看输多少子而已,若是能少数两子,雪言冬都已经很高兴了。
可惜,似乎他这点小小的愿望都很难实现一般。
“哎!又输了七子,昨日也是七子,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啊?”
整理好棋盘,雪言冬开始自我检讨。
听到这话,对面的智空大师捋了捋胡须道:
“你能保持七子的距离已经算是不错了!”
听到大师的话,雪言冬颇为惋惜的说道:
“可是我本打算在离开寒山之前能缩短到五子的距离,看样子怕是有些难以实现了!”
听到这话,智空大师略微正色道:
“你要下山了?难道又要去找那篝王?不是老衲小看你,那篝王所练之功为邪功,而且手上还有烈阳剑,与你手中的冰剑正好无相克制,你恐怕根本就不是其对手!”
智空大师说得是事实,而对面的雪言冬也是微微点头叹道:
“是啊!那篝王修炼邪功也没多少人知道,所以上次真是大意了,若不是我反应快及时退回,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这次……”
虽说雪言冬一脸的叹息,可看其样子却不像是要放弃,反而似乎还有什么后手一般。
“难道你找了帮手?或是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
虽说对面之人看似有些莽撞,不过智空大师可是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对面之人很有城府,否则又怎么会在那么纷乱的局面中夺得帝位,可见其心智非同一般。
“呵呵,我就知道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智空大师的法眼,这不,我心中的小九九居然一下就被你给看穿了!”
听到雪言冬抬举的话,智空大师却没有被人夸赞的那般高兴,反而略微拉长脸道:
“你就知道吹,你那脸上就差没有白字黑字写出来了,这般明显若是老衲还不知,那就是名副其实的糊涂人了!”
听到智空大师的话,雪言冬也是呵呵一笑。
“见你这样,像是找了帮手,不知这天下间居然还有这等高手的存在,老衲倒是对此人很好奇!”
听到智空大师说好奇,雪言冬笑容更浓,咧嘴说道:
“大师你认识的,而且以前还见过,当时你还夸奖此人雄才伟略,不过后来又不住叹息,但你又不说明原由,让我至今都很好奇!”
听到这话,智空大师脸色微变,一脸怔怔地看着对面。
“大师你怎么了?”
难得见到智空大师如此失态,雪言冬忍不住询问。
只见智空大师长叹一声,然后一边摆手一边摇头道:
“若是你等待的是此人,那老衲劝你还是不要等了,此人是不会再到雪国来的!”
“为什么?姜兄为何不会再到雪国?难道说他在途中会有什么阻拦?”
听到智空大师的言语,雪言冬全身都紧张起来,只因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拥有半仙之称的智空大师,他的话就如同仙人的预测一般,十分灵验,就算雪言冬再有信心,但依然担心不已。
“不是什么阻拦,而是他压根就不会来雪国。”
“为何?”
见到智空大师如此肯定,雪言冬是越来越不理解。
看着对面之人如此急切询问的眼神,智空大师再次长声叹息,
以前不说是因为觉得说了反而会造成对面人的心理负担,毕竟,在雪言冬心中,这姜海生对他情意深重,甚至人都已经离去,居然还要求全国上下谨记其容貌,并封他为姜王,而除陛下之外,便要以姜王为尊,
雪言冬如此舍得,很明显能看出姜海生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可及,也正是如此,智空大师更欣赏雪言冬的魄力,不是所有人都能与人分享江山的,哪怕只是一个空头衔都很难做到。
可是现在旧事从提,而对方又在等待答案,智空大师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于是微微摇头道:
“此人天生异相,千年难得一遇,虽是奇才,但可惜命格太硬,到最后恐怕其身边不会有任何亲朋好友!”
“这……怎么可能?姜兄他为人洒脱,为兄弟两肋插刀,而且他朋友甚多,怎么会……”
雪言冬实在无法相信智空大师的话。
对此,智空大师忍不住叹道:
“是的,在二十八岁之前,你的姜兄必定会结实很多朋友,可是同时,他也会渐渐失去这些朋友,当然,朋友不会舍弃他,而是他会渐渐远离这些朋友,就算以前是生死之交,但是他也会当成陌路人!这是他的心也是他的命,他注定孤独,因为他是千年难得出现的封缘人!”
“封缘人?姜兄怎么会是封缘人?”
雪言冬常年和智空大师攀谈,自然也是知道什么叫做封缘人,人如其名,拥有这种命格的人天生会排斥他人,然后渐渐与人远离,最后变得孤独。
“可是智空大师,封缘人不都是只在传说中出现过,难道现实真的会有?而且姜兄和书上所描述的封缘人不同,他身边有很多对他忠心耿耿的手下,而且他还有很多朋友,比如说我,就算他不来找我,我还是会去找他,我们依然是兄弟,似乎他也没有什么变化!”
听到这话,智空大师略微沮丧的说道:
“是的,这位姜公子的却和普通封缘人不同,他一开始就能结识很多朋友,所以,也因此缩减了他的寿命,一般的封缘人寿命和常人无异,大多都是孤独终身,可是这位姜公子却没办法享受天年,甚至都不会超过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