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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风起京城

青兰历三月初三。

今日的天空不作美,萧帝难得起了个大早却没有看见日出,连他命人精心准备的烟花似乎也排不上用场。

在这一片灰蒙蒙中,萧帝的心情也跌入谷底,此刻要是有一美人相陪就好。

“陛下,今日是您的生辰,怎么这样没精打采的。”丽妃正在给萧帝更衣,自从北宫羽出宫后,萧帝就日日传召丽妃侍寝,也不知道是压抑了太久还是拿她做个替代品。

萧帝看到身下慢条斯理为自己整理服侍的丽妃,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捏着她的脸半天不说话。

他这副模样可把丽妃吓坏了,扑闪着眼睛做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细着嗓子娇柔做声,“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臣妾是丽妃呀。”

听到丽妃的话,萧帝突然甩了一下头,捏着丽妃脸的手加重了力道把她甩在了榻上,“丽妃,你不是她。”

丽妃被萧帝没头没尾的话唬的一愣,她?她是谁?陛下这是在哪又纳了妃,竟然能把我不下去,难道这几天陛下每晚都只是把我当个替代品!

“陛下……您突然这么说,臣妾反倒听不明白了呢,您说的她是谁呀?”丽妃抱住了萧帝的腰,嗲声嗲气的问道。

“羽儿……”萧帝看着外头的阴霾喃喃,然后又很快咳嗽了一声,“什么谁,快换上衣服随朕出席早宴,也不知道高升他们准备的这么样了。”

“是。”丽妃嘴上答应的很好,心里又开始盘算些小九九,羽儿?叫得这样亲密,后宫上下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妃嫔,难道是宫女?不可能陛下身边的宫女都是我的心腹,哪敢造次。

丽妃今日打扮的妖艳过了头,完全压过了皇后的气势,见了皇后也不行礼,扶着萧帝就坐,自己还没等萧帝开口就坐在了皇后的位子上,丝毫没把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碍于丽妃是太子生母的身份也不好讲话,只能处处让着她,要是自己在此刻给她脸色看,等到萧卓登基,自己可是连安身之所都要没了。

萧帝在底下坐着,台上的歌舞精彩却无法入他的眼,他期待的人还未出现,就像迟迟不肯露面的旭阳。

“陛下,今春新进贡的蜜桔,您尝尝可还能入口?”丽妃殷勤的取了桔皮,把果肉放到萧帝嘴边,和他却连嘴也不张一下。

可恶,究竟是谁让陛下日思夜想,连本宫也不愿搭理了,那个叫羽儿的贱人究竟有多妖艳,难道连本宫的姿色也压不过她?

丽妃在萧帝那讨了没趣,把果肉一丢,丢在了瓷盘里,正当她着急发闷的时候,她手底下的太监跑到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差点没把她气死。

只见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握着杯子的手气得发抖,茶杯在杯垫上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去,把这消息告诉太子。”

“是。”他低下的太监也算是得力,拍了拍膝盖就屁颠屁颠跑去找太子了。

这次参加宫宴的都是皇亲国戚,白泽身为一方侯王也享有这番殊荣,自从白泽被封成王,百里岚的事就变多了,一年一次的巡游边疆自然变成了他的工作。

萧帝子嗣不多,只有五子一女,萧卓就坐在各位王爷身后,他的右后方则是萧芈,左后方从右到左依次此是三皇子和五皇子,四皇子夭折,三皇子孱弱,五皇子生母早逝无权无力,皇位之争就在萧卓和萧芈间展开。

小太监在萧卓耳边说了许多,萧芈有心注意但也无能为力,前些日子自己不在宫中,宫里就传出了北宫羽被害的消息,如今萧帝生辰她也没有露面,难不成这消息是真的。

没了北宫羽自己能争抢的机会有少了许多,除了一个白泽可以依靠,自己还要费心培养别的女子不成?聪明的女子好找,但聪明又美艳的女子上哪去找。

歌舞结束后就是御膳房大显身手的好时机,宫人托着大大小小的碗盘在长桌上一字排开,盖子揭去时,盖子下的一个个都是世间难得的美味佳肴。

萧帝食欲不振,看着这些也不想动筷,他才看到一个入眼的藕粉桂花糖糕,还没把它塞到嘴里呢,底下人就着急忙慌的跑上来结结巴巴说了一堆。

“报……告,报告陛下!大事……大事不好了!”来的人是一个侍卫,看这穿着不是御前的人,不知道是第一次见到皇帝紧张的说不出话,还是这事情真的了不得,让他说话没一句听得懂的。

“你好好说话,仔细冲撞了陛下!”丽妃一拍桌子震住了那人,这一吓还真有作用,结巴一下就治好了。

“陛下!皇宫外的侍卫来报,说是突然出现了时疫,这时疫传播的异常快,从发现到派人禀告就死亡了数百人!”侍卫的语气十分激动,他也是从时疫爆发处赶来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死在这场病里。

“什么!陛下,这该如何是好!”丽妃显得很慌张,连坐都坐不稳了,“你这家伙不会是刚从时疫爆发的地方来的吧!快,来人,把他拖下去!”

“娘娘!丽妃娘娘饶命,丽妃娘娘饶命啊!”那人的眼里除了恐惧还有愤怒,自己逃过了杀人如麻的时疫,却要死在宫墙里,实在不甘心。

萧帝想着今日的生辰怕是过不了了,给这些王爷安排了住所,让各宫妃嫔回宫,留下了白泽和萧卓萧芈还有一路跟来的丽妃进了勤政殿。

“来人,传太医院院判张明来见!”萧帝屁股还没坐稳就让高升去办事了,不过还算好,高升走到半道就折了回来。

“皇上,太医院院判张明已经在殿外等候。”高升抱着拂尘俯身禀告。

“快让他进来!”萧帝很是着急,连礼都没让张明行就问道,“张明,朕问你,这次疫病的源头你可知晓?”

“陛下,老臣才刚刚接到消息,还没来得及查实,还望陛下多给老臣一些时间。”张明实话实说,他不是神仙,哪有刚得到消息就有解决方法的事。

萧帝点了点头,这事不能急,但这事发生在京城怎么样也要用最快的时间解决,“萧卓,朕派你去城中调查,你可以带走太医院任何一名太医,切记有任何消息都要马上告知朕。”

“儿臣谨遵皇命!”萧卓即刻动身去了太医院,不用说也知道,他一定会让太医给自己配几副驱病的偏方。

“萧芈,你平日最爱看书写文,对医书可有涉略,能否帮上张明的忙?”萧帝就这么几个儿子也对自己孩子这样不熟悉,还真是令人心寒。

萧芈走到殿前抱拳回禀道,“父皇放心,儿臣虽不敢自称精通医书,但查找可用材料儿臣还是可以胜任的。”

萧芈对医书的见解可以说是深入浅出,他这样自谦的说法让张明都自愧不如,萧帝不知道,可是张明知道,二皇子可是从识字开始就对医书情有独钟。

“好,这事就交给你和张明了。”萧帝也算安了心,总算能在龙椅上坐稳了。

等他们都散去了,白泽还不知道自己被叫来有什么事,“陛下,您让末将前来有何事交代。”

“白爱卿,这次随羽儿出行可有异状?”萧帝在这种时疫当头的时候竟然还想着旁的事。

白泽在心中暗骂昏君当道,却也有心无力,“陛下此话怎讲,一路上北宫尚书都十分愉悦,时时与末将言说陛下您对她的恩泽,只是……”

萧帝原先还听得开心,给白泽在“只是”二字一停顿,就觉得除了大事,“只是什么,白爱卿为何欲言又止,可是羽儿在途中出了意外!”

“请陛下安心,尚书大人一切安好,只是北宫尚书在回京时略有伤感,想必是对刺杀之事耿耿于怀,毕竟大人也是女儿身,看到这些血淋淋的场面……”白泽觉得说道这里就可以了,也没继续往下扯。

萧帝听到是北宫羽的事,早就没什么疑心了,开始责怪起自己没办法抓住凶手,“哎,是朕无能,让羽儿忧心害怕。”

“陛下不必伤感,末将相信北宫尚书一定会知道陛下您已经尽力了,北宫尚书秀外慧中,深得您的喜爱,她要是知道陛下这日子是如何辛苦的,自然也会体谅陛下。”白泽在萧帝身边待久了,嘴皮子也愈发利索了。

“嗯……羽儿善解人意,想必不会怪朕。”萧帝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白爱卿,朕听说你和羽儿很早就相识了?”

“陛下,北宫尚书与末将只有一面之缘,不敢说是相识。”白泽赶紧否认,萧帝果然在暗中调查自己和北宫羽的关系。

“你不必紧张,朕知道你去过弦音阁几次,羽儿原先是那的书寓,你们两个见过也是平常事。”萧帝哈哈一笑,“朕只想问你,你可对她动过心?”

白泽一愣,不知道如何开口,萧帝他到底在心里盘算些什么,正当白泽把语言组织好想要回答的时候。

萧帝又一声大笑,“哈哈,你下去吧,朕随口一问,你别放在心上。”

“末将告退。”白泽皱眉慢慢退出了殿外,直到殿门关闭,整个勤政殿都阴沉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刚想说话你就不让他说了?”一个声音在殿内的角落响起,片刻之后有落到了萧帝身后。

萧帝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影,抬手抚摸着那人的脸颊,而他摸到的,只有一张冰冷的面具,“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的事,何必等他开口,朕只想知道他对她的感情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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