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沐洛听得怒火攻心,他一把扛起仍在昏睡的我,就在房门被打开的瞬间,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拳揍向店小二,一脚踢开老板,“谁敢惹我谁就别想活!”他要大开杀戒。
“说的真好听!来人呀……来人呀……大家上——一个都不要放过——杀呀——”
“杀——”
店老板大吼,不少手下闻声立刻加入战局,冲着叶沐洛和徐子轩砍去。
“子轩,自己小心!”
叶沐洛因为要保护我,根本无暇照顾徐子轩。
徐子轩虽不似叶沐洛武功超绝,但懂得一两招防身之术,虽不能退敌,也能自保。
夜雪璐和汝雅池不知从何处提剑杀出,刀枪剑影,四下顿时一片混战。
而因为吸入‘昏睡散’的我根本不知道大家因为要保护我而无法尽展武功……
然而,不管如何,他们是不可能弃我于不顾的!
……
眼前一片漆黑,我的意识没有办法集中,脸上湿湿的,在下雨吗?我怎么会让雨给淋湿呢?屋顶漏水了吗?
紧接着是一阵猛力的摇晃,我缓缓张开眼。
“醒了?”
汝雅池叹息,幸好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坐起来,环顾四周。一片草地,明显是荒郊野外。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眨眨眼,晃动的火光中,依稀能看见他们的嘴角跟眼角都有伤痕。
“你们受了伤!”我惊讶,抬手抚摸汝雅池脸上的伤痕,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发生什么事?疼吗?难道是我梦游对你们大打出手?”
殿下的想象力真丰富。汝雅池苦笑,想他们三个武林高手竟然打不过几十个壮丁,真是丢脸。
更令他情绪大为起伏的是,他还认为伤的是自己没关系,只要殿下毫发无伤就好,这一切都值得!真是见鬼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从小到大,他跟随澜千翌左右只因为父亲在他五岁那年指着一身黄袍的澜千翌告诉他,这是你必需用生命保护的主人。
他一直觉得保护和帮助澜千翌是一种责任,是一种义务,更是一种负担!
所以当澜千翌问他“你我可能信任”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雅池此生愿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因为这是一种责任!
因为这是一种义务!
因为这是他的使命!
可今夜……
为何他的心情突然好像有些走样……
“我帮你擦药……”
起身翻找包袱,这才发现包袱不见了,“咦,我的包袱呢?”我纳闷问。
汝雅池阻止我,“这点小伤不碍事。”
我仍然在烦恼,“可是……我的包袱呢?”
“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的包袱。”叶沐洛无力翻个白眼,满口埋怨,“人家都进来要偷要抢了,公子却睡得像只猪,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我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包袱。”
“沐洛!住口!”
汝雅池马上喝止叶沐洛的无礼。
我不以为忤,“咦,有贼吗?”
“那间是黑店。”
“对不起,你们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
有我在他们的武功没法全力施展出来,而那间黑店也不能小看,里头养了不少高手。
“没事。你是我们的主子,我们理应保护你周全。”
叶沐洛把木柴放入火堆内让火燃得更烈。内心却纳闷,自己拼尽全力保护公子,真的只因为公子是他们的主子吗?
“不如我去找点草药给你们疗伤。”
我是学医的,这辨草识药,那是手到擒来的功夫。只是放眼四望,这黑灯瞎火的,我该去哪里找呢?
“公子,不必费心。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徐子轩安抚我。小伤而矣,不碍事。
“现在我们怎么办呢?什么都没有了。”
我郁闷地抱膝坐在那里,发呆。
一语道尽我们现在的迥迫。各个都是大公子大少爷,素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里过过没有钱的日子。一句话问出来,他们也犯难了。
困了……
长长伸个懒腰,我疲惫地躺下。明日愁来明日忧,不管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睡觉是人生大事。其他事呀,等睡醒觉再说!
看见我倒头就睡,他们吃惊地瞪大眼睛。许是有什么想说,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口。
其实他们又能够说什么呢。丢了钱,难道要他们去哪里偷,去哪里抢吗?钱财的事,今晚是没有办法解决了。还是等睡醒觉,明天到了临渊城再说吧!
夜深了,寒气却并未加重。
……
咕~~
肚子好饿喔!
已经半天没有吃东西了,我饿得肚子咕咕乱叫,有气无劲,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徐子轩将牛皮水袋递给我,“公子,先喝点水。”
“不喝!”
越喝越饿!越喝我肚子里越是空落落的,难受。
叶沐洛、汝雅池和夜雪璐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我郁闷地看着他们,问道:“喂,你们商量好了吗?我饿了,上哪儿找吃的去!”
“公子莫急。”回答的是汝雅池,“等出了城,到山林之间就能猎到几只兔子野兽,射几只飞禽。”
“啊?还要等出了城,你们想去打猎呀!别别别!我饿了!浑身没力气!你们想想办法就在城里解决吧!”
“城里?”
汝雅池闻言面露难色。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想借钱也无从开口,难道要他们乞食又或者偷吗?
呃……
偷?
不行!
读圣贤书又岂能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宁可饿死,也不为五斗米折腰。
“要不,我们看看身上有无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典当……”
说罢,汝雅池当真找起来。
我一脸郁闷地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找了一通之后,徐子轩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一看就是上好的玉,上面似乎还刻着字。徐子轩递给我,轻声说:“要不,公子先拿这块玉去典当。……”
“子轩,不可!”汝雅池连忙阻止,他死死抓住徐子轩的手,强迫他收回玉佩,“子轩,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典当不得!”
“遗物?”我诧异道,“子轩的母亲去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