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所到之处,皆是人心惶惶,虽然没有边界,那么战事残酷,但各个地方也都颇为不安,因为战火已经慢慢的席卷过来,如果将军府不能庇佑瀛洲的百姓,那么整个营州的百姓都会陷入人间地狱当中。
百姓最是无辜,他们只是生活在这个地方,却要遭受到战火的洗礼,所以说兴亡皆苦。
赵令仪这样急匆匆赶路,需要路过各个村庄进行补给,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就算是江泽心这样可以长时间不吃不喝的人,那身下的马匹也需要吃吃喝喝。
因为这些村庄的百姓都犹如惊弓之鸟,好几次空姐敲门,请求收留,都遭到了无情的拒绝,江泽心好几次想要动粗,但都被赵令仪拦了下来。
“已经连续三户人家拒绝了你,我想你肚子已经很饿了,不如强制性的破开门,管他们要的吃的,在住一个晚上,走之前再给留点银两就是了。”江泽心特别不明白赵令仪为什么阻拦自己,既然那么着急地抵达将军府,那便不该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
“并不是身体上的伤害才算是伤害,心理阴影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赵令仪坚持挨家挨户的问,终于敲开了一家的门,请他们进去喝了点水,虽然那位主人还是面带警惕。
她主要表达了一下自己人畜无害,只是有急事想要赶往羊城,特意拿出了充足的银两放到桌子上,表明自己只想换一些吃的。
主人犹豫了一下,就像是在挣扎一样,小声的问:“在这个时候你们去羊城做什么?”
“我和将军有些故交,在此时此刻想要帮其渡过危机。”赵令仪实话实说。
这家的主人沉默良久,忽然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人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枚徽章。
说来也巧,这东西照临沂见过,是在大公子的书桌上,据说这是大公子在安排暗线的时候传递下的东西。
“我潜伏在这里,是受到上面的安排,上面也曾传下来有关于赵姑娘的消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就是那位文人吧。”
“正是。”
“既然是急着赶回羊城,那我这里有一道护送的暗线,请你等等,我这就安排。”
这可以说是意外之喜,怎么都没想到的事,江泽心不大想要去阳城,不由得低声嘟囔:“还安慰呢,警惕性怎么这么低,轻易就要把人送到羊城当中。”
这位主人耳目倒是挺聪明的:“并非是轻易,而是仔细观察过,你们敲了好几家的门,虽然没有撬开,却没有动用什么强硬的手段,如此一来我才会放心。”说完便扬长而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赵令仪和江泽心骑的那两匹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马屁而已,这也就代表着是不是就会泛泪,并不能长长久久地跑在官道上,暗卫,这次牵来的马却是截然不同,乃是特意预留下来的上好马匹,可日行千里。
两个人乘坐这样的马,在想去羊城就迅速了很多。
羊城戒严,禁止来来往往的商贩通行一副严以待人的样子,毫无疑问,二人被拒之城外,赵令仪只好对着那高高的城门楼大喊道:“我是赵令仪,求见将军,若将军没空,麻烦通知三公子。”
上面一片寂静,什么反应都没有。
“没有用的,省省力气吧,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里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凉凉的声音响起,从同样被扣在外边的人群当中传了出来,这一声分外耳熟。
赵令仪循声看过去,只见人群中有人牵着马,那人穿着一身红衣,身形比较娇小,回过头来,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眼睛跟月牙似的,十分的可爱,又透着骄纵。
“红烛!”
赵令仪没想到在这儿能看见熟人,分外惊讶和欢喜,立刻别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红烛也有久别重逢的高兴,抿着嘴唇,浅浅一笑:“你匆匆的赶回来,没想到不是先见到大哥和三哥,居然是你。”
“所以说人间自有缘分,可见你我缘分之深。”赵令仪高兴地搂住了她,这家伙不辞而别没有任何的消息,还担心过一阵子,后来想想,雄鹰不可能不长大,也就渐渐的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后来事情太多便想不起来了。
倒没有丝毫的愧疚,见到人一样亲密。
江泽心上下打量红烛一番:“小姑娘有些眼熟。”
红烛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说小,虽然是一百个不服气,挑衅似的看了人一眼:“青年榜第一名,在下区区第二。”
能进青年榜的都是青年才俊,红烛也曾为自己的这个排名而感到骄傲,却不想与青年榜第一之间的差距那样大。
原来这所谓的青年榜第二,只是打得过第三名而已。
江泽心恍惚间,似乎叫人记了起来,又见赵令仪和其关系不错,笑眯眯道:“不要那么记仇好不好。”
红烛不跟他说话,把人忘了的家伙,没资格和自己说话。
这二人斗嘴虽然有意思,但眼下是来办正事儿的诏令,也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往上面看了一眼,疑问的说:“我还以为报上我的名字会有人给通报一声。”
红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想错了。听说有人借着你我的身份,将大哥和三哥引出来,进行刺杀,因为冒名顶替的人太多,所以现在都没人理会了。”
也就是说报了名字还不如不报名字,不报名字,混迹在普通人群当中,充其量就是进不去,报了名字,可就成了上面监管的重要对象,不知还有多少把弓弩正对准了自己。
“那些人易容了吗?”赵令仪倒是很好奇,怎么假装。
“这个问题就很有意思了,他们是在城内遭受到刺杀,有人将他们引出城主府,然后在半路埋伏,利用对方思妹心切的心情,予以刺杀,还真是够卑鄙的。”红烛摸了摸下巴,心情不是很好认识,急匆匆的赶回来,却被拒之于门外,心情都好不起来。
赵令仪好心安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防人心钱也是好事。”
红烛眉宇间有一抹忧虑:“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之前还会将冒名顶替的人带进城内,严加看管,在等着将军府出来人指认。可现在报上名字都没人管了,我就是来晚了一步,许多消息都是听人说的,若是早早的来,肯定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也不至于在城外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赵令仪也跟着叹了口气,进不去城怎么办?难道要硬闯吗?
江泽心已经在旁边跃跃欲试,不断地搓手:“异姓王霸占我的江山也就罢了,武穆后人还想分一杯羹,当我是死人吗?”
赵令仪真的想说,你现在跟死人其实没什么区别,你都不是人了。
红烛听着言语,更加疑惑,拽了拽赵令仪的袖口,上下打量一番:“这人究竟是谁?怎么说出来话如此稀奇古怪?”
赵令仪辰也累一下,回答道:“仁德太子真正的后裔。”
这个身份简直不要太好用,直接安上去,可比什么星族的人好多了。
江泽心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被说做是自己的后裔……
红烛挑了挑眉:“仁德太子活着的时候不学无术,很少有人看得上这位太子殿下,怎么死了以后血脉后人跟葱苗似的,一茬一茬的往出长?”
口气当中是满满的质疑。
江泽心握紧了拳头,不学无术是真的,但谁敢说谁就是找死。
赵令仪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江泽心瞬间就被泼了一盆凉水,虽然心中很有意见,可却连表明出来都不有,像打蔫的茄子低下头去,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所以说贱人自有天收,又有话说,一物降一物。
赵令仪觉得江泽心不是自己能降得住的人,但至少就目前为止,还是能戳到对方的痛点,摸到软肋。
“且不说那些有的没的的话,我现在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进城。”
“我也想知道。”
光是想知道有什么用,总得有办法吧。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车队赶来,为首的女子坐在高头大马上,自带着一番冷艳,腰间别着一把长鞭。身后跟着一个小白脸儿似的书生,仔细瞧瞧,又觉得书生的气韵全无,更像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富家子弟,用呆萌两个字足以形,那瞳孔当中的光泽就看得出来,此子不知世事。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来送枕头。
赵令仪没想到今天是个见熟人的日子,先是瞧见了红烛,紧接着又看见了红玉以及刘田,那两人身后还押送着不知名的货物,大老远的一来,原本一片死寂的城门楼上立刻就有人出现。
吊桥放了下来,士兵鱼贯而出,把守在两侧,以防止闲杂人等混进来。
“老天爷还真是站在我这边,在这个时候为我开了绿灯,我倒是要进去瞧一瞧,这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