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太晚了,趴在石桌上的鹦鹉泪流满面,你早点跟我说,我不就不尝试了吗?
璞玉还在那好声好气的说:“不光是姑姑的东西,你不能随便碰我的,你也不能随便碰,修文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吃的,你可以去抢他的。”
修文还在那傻笑着,根本不知道姐姐把他出卖了。
赵令仪走过去,照着璞玉的脑袋就敲了一下,下手并不重,口气却是恶狠狠的:“小姑娘又顽皮了是不是?我正想板一板鹦鹉的性格,你还在这里给我捣乱。”
也不知鹦鹉要在自己身边呆多久,先把那些还抢别人东西的臭毛病改了。
鹦鹉也是够过分的,连自己的东西都敢照亮伸手。
“赵令仪,你真是太过分了,太没良心了,你忘了你还在兽族的时候我是怎么照顾你的呢?我是连吃口肉都会给你留一口,保证你绝对不会饿死,我如此待你,你如今却如此小心眼,什么都不给我,这正常吗?”鹦鹉一时气愤,忽扇着那对小翅膀就直接爬了起来,在空中还绕了一圈,又跌落回了石桌上,整个鸟唉声叹气,看上去可怜兮兮,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璞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家姑姑,就好像是在无声的谴责,一时间赵令仪心口憋了火,手重重地一拍桌子,原本还在那里唉声叹气的鹦鹉顿时闭了嘴,很乖巧的往旁边挪了挪,站在一边默不吭声,这真是学乖了。
璞玉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还有个乖顺作为外表。正是因为有这层缘故,所以这小家伙一直都是蔫坏蔫坏。
鹦鹉是个明面就很坏的人,这两个小坏蛋凑到一起去可是在将军府里面闹翻了天,仗着无人敢管一个根,就差上房揭瓦了。
之前姜将军府内闹得太严重,但是因为有赵令仪在,谁也没说过一句,还是闹到了三公子那里,三公则气得将两人丢出门去,赵令仪将两个家伙捡回来,只得严厉告知,不可胡闹。
璞玉自然是乖乖认错,剩下的那个是死不认错,而且死性不改,兜兜转转,竟把主意打到了自己东西上面,自是要好好告知一番。
赵令仪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鹦鹉的脚,然后让鸟倒立,阴森森地说:“你还记不记得,你把二公子的药被抢过来,打翻在地,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说过,如果你再敢擅自动别人的东西,我就把你的脚折断。”
鹦鹉感受到杀气,不断扑扇着自己的翅膀:“赵令仪你个死没良心的,我不就是跟你玩玩嘛,不就是跟他玩玩嘛,有什么要紧的?”
从前就和赵令仪一起玩过,就比如那一次,好多的鸟跑出来,把赵令仪扔到悬崖边,再用力的推下去,想看看人会不会飞,这群鸟们玩儿的东西都很恐怖。
一只手捏着鹦鹉的双爪,另一只手弹着对方的脑门。
“那个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人要比你想的更加脆弱,明白吗?”
鹦鹉没办法挣脱,干脆装死一动不动,只当做没听见。
倒是旁边的璞玉附和了一句:“人真的很脆弱。”
赵令仪斜睨了她一眼,口气却是放缓了不少:“既然你心里有数,那为什么又要给府内的下人下了泻药,害得那下人跑肚拉稀了一整天,险些耽误了通报的重责?”
那还不是个一般的下人,是大公子身边的下人用来在府内传递消息的。
消息这种东西早知道就早一分好处。
战火燃烧到自己身上,璞玉瞬间就发蔫儿,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说:“是那下人背后议论姑姑,所以我才给她下药的,说的太过分了,说姑姑住在咱们这,就是相中了大公子,要当夫人。我听了心里难受,姑姑明明救了他们,她们一个个的还在背后议论,说得很难听,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赵令仪忽然想起之前大公子的提议,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要真说起来是大公子有心,而我无意,所以不必为这种事情困扰,旁人的嘴没长你身上,他们说什么咱们也管不了你若和他计较,倒显得你笨了。”
璞玉可怜兮兮的说:“那姑姑别生气。”
“自然不会生气,更不会生你的气。”赵令仪揉了揉她的脑袋:“下次再有人说三道四,你直接告诉我,我来处理。”
“下次在有人说三道四,还是直接告诉我吧。”这一声从身后传来,大公子快步而来,身上的衣服都飘扬,刘海因为汗珠粘在了额头上,那嘴唇抿了抿,站到了赵令仪跟前。
赵令仪松开了鹦鹉,它得到了自由,连忙在空中飞了半天,然后叽叽喳喳地叫着:“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就是传说中的豺狼虎豹,对。”
其实他是想讨好的,只是将词用错了。
璞玉叹了口气,纠正道:“是郎才女貌。”
“小屁孩哪来那么多话,你们几个出去玩,我和将军有话说。”赵令仪在石桌边坐下,伸手做请,将军坐在她身边。
“红烛跑了,留信一封。”大公子说起话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之前红烛离开大厅,说是要看完二公子果然也是去看望了,不过却也是道别,留了一封信在哪,转身人就跳了墙,此去再无踪影。
赵令仪看着大公子一脸想杀人的神情,莫不吭声的接过了信,之所以把这封信给自己,是因为上面写着赵令仪亲启。
下面又补充一句,大哥不许打开。
红烛:
很遗憾没能亲自跟你道别,因为我觉得你会站在我大哥那一边,把我扣在家里,所以还是不理你了。
赵令仪现在想将信合上,但是看着大公子一脸关切的神情,没办法,只得又看了下去。
她说:
在家里我帮不上忙,总在家里也耽误我休息,但是你们为了我的安全考虑,肯定不会放我走,尤其是我大哥,所以我只能悄悄的离开。
勿念。
这份毫无营养的信读下来没有任何的重要情报,对方也没透露是去了哪里。
赵令仪将这封信交给了大公子,大公子看了一遍,脸色异常难看。
“有一点红烛说的对,若是她跟我告别,我肯定会将她打晕了,塞到你手边。”赵令仪很是惋惜,对方太聪明,以至于没给自己这个机会。
大公子那薄薄的嘴唇抿了又灭,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红烛不能出去,外边太危险了,父亲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她绝不能有事。”
现如今瀛州式微,又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红烛作为将军府的人,肯定有无数人把主意打在红烛身上。
赵令仪伸手拦了一下,好声好气的劝:“先别着急,其实红烛也有自己的考虑。她毕竟是习武之人,追求的是境界上的突破。总把人圈在家里,的确不是个事。”
况且在这种时候,红烛肯定希望自己能够为家中尽上一份力量。虽然是天才少女,但还需要成长空间。
大公子冷冷的说:“难怪红烛坚持要留一封信给你,估计也是算准了,你会帮她说话。”
赵令仪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微笑:“儿大不由娘。”
璞玉小声的说:“要是红烛姐姐听见会生气的。”
“知道她听不见我才说的。”她漫不经心地说。
红烛只怕筹谋了好几天要离开的事情,因为大公子派人找的时候,整个城都搜寻不到。还不敢吵得太过分,一旦让人知道将军府的四小姐,离开了将军府的庇护,那么面临的绝对是无尽的追杀。
赵令仪虽然相信红烛的能力,可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
这份担忧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个消息,就彻底转换。
不是放心红烛,而是担忧的面积扩大为了整个将军府。
皇帝和兽人部落当中的狮子结盟,两边交换所需物品,一旦初次合作达成,那么接下来陆陆续续都是麻烦。
而羽族那边还没有动作,赵令仪,几次三番的拷问鹦鹉,鹦鹉却是一问三不知。
她只能默默的安慰自己,鹦鹉在羽族当中的位置不低,孔雀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其给自己。甚至还去猜想,也许孔雀就是为了平复自己心中的焦虑,所以才提前将鹦鹉送过来。
她只能不动声色,以此来让其他人感到安慰。
璞玉看着赵令仪着急,也跟着着急,拽着鹦鹉的羽毛问:“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鹦鹉只差对天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一脚就把我踢了出来,除了一个定位珠,什么都没给我。”
这句话吸引了赵令仪的注意,缓缓的走到鸟身边:“什么是定位珠?”
鹦鹉仰起脖子,然后用力的咳了一下,珠子滚过才桌子上,它拿爪子踢了踢,不以为然地说:“就是这玩意儿,没什么用。雪山里面容易迷路,王不放心我们,一个羽族身上都有定位珠子,只要吐出来,王就能感知到我所在的位置。”
她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