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坐落的面积极为的广,他们二人并不是从正门进去的,而是从偏门。
二公子在领着两个人进偏门的时候,怕这两人心里不痛快,就解释了一句:“正门已经许久未开,除非家中有大事,上一次正门打开,是我祖母出殡。”
刘田表示自己知道这些礼节,他们家的正门也不是随意打开的。然后郑重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虽说也是个怂货,但是出门在外,总不能堕了父亲的名头。
二公子这才知道,原来自家妹妹交到的朋友是刘城主的儿子,顿时便温柔地笑了笑:“我曾听过刘城主的威名,很是景仰。”
有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想要夸这个人的话,男孩儿就夸父亲,女孩儿就夸母亲,让人格外高兴。
刘田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但这不代表他不仰慕自己的父亲,由其父亲是八大城主之一,是别人口中议论的厉害人物,他自然是觉得很是荣耀。
二公子的性情和大公子以及三公子都不一样,就像是红烛说的那样,是一个格外温柔的人。说起话来温柔细语,而且特别考虑到旁人的心情,这让刘田感觉如沐春风,对于二公子的好感也是蹭蹭的增长,不一会的功夫,主动的交代了自己和红烛认识的全部过程。
而二公子从未提及自己的事儿,就只是顺着聊天说话,倒是个社交当中极为厉害的好手。
气氛很是融洽,一路走来大家都很高兴。
就是旁边的赵令仪神色有些抑郁,看上去郁寡欢,也难怪如此恍然间从旁人的口中听到了穆青,还是听到了穆青的事,一时之间心有戚戚然。
那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关系密切,得知此人已经去世,心中仿佛有一把无名的哀悼之火,在不停的燃烧着,每次想起心里面都很是难受。唯一值得庆幸的可能就是这个人还是活了很长时间,而且子女成群。
一行人进了正厅,二公子道了声告辞,便离开了。
刘田察觉到了赵令仪似乎有心事,趁着其他丫环不注意,凑到人的跟前,小声的说:“你怎么一直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好歹也是一个男人,会为你撑腰的。”
方才二公子那么客气的对待,刘田觉得自己将军儿子的身份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所以说货要卖给失主的人,他身份这么好,可没一个人看得明白,那可挺糟心。
无论如何,这份心意还是值得表扬。
赵令仪浅浅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挺有意思。”
刘田一脸不解。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以及女子笑着道:“你们两个来啦,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接下来的住所,保证让你们满意。”
只见红烛快步走了过来,身上已经不是那一身劲装,而是换上了一条黄色的裙子,金线缝制出各式各样的纹路,错落有致,几个空心白玉被缝在了裙上,走起路来轻微碰撞。发髻也不是简单地束起,而是高高挽起,几根精致的发簪他在上面点缀得那叫一漂亮。
刘田看的眼睛瞬间一亮:“红烛,你长得可真漂亮。”
红烛白了他一眼:“你难道才发现吗?若是你才发现的话,那是我漂亮还是衣服漂亮?”
刘田挠脑袋,笑嘻嘻的说:“都漂亮都漂亮。”
赵令仪在心底默默地说,衣服漂亮。
“不过突然换回这种衣裳,我还真的有些不适应。”红烛在外浪荡惯了,在换上娇小姐的衣服一时之间穿的不大习惯,左摇右摆晃了一圈。
现如今的衣服比起赵令仪那个时代,袖子要更加的宽,衣料要更加的费,将那些珠子,玉佩,翡翠都绣在了衣服上,展现出了格外不同的美丽。
赵令仪静静欣赏着这官家小姐的衣服,自打来了以后,穿的都是普通的衣着,如今瞧见这官家小姐穿的衣服,才算是补上了这一课。
红烛见她盯着自己看,又在原地转了个圈:“你干嘛一直盯着瞧?”
“别在那矫情了,无非就是想听我夸你好,只怕你漂亮,难道就不说正事儿吗?”赵令仪往桌子边靠了靠,已经来这坐了这么长时间,丫鬟下人连个上茶的都没有,已经瞧见了他们二人不受待见,心里虽然没升起无名的火,但却觉得在这里呆下去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
红烛虽然神经大条,倒也渐渐回味过来味儿了,不再在意自己身上的衣着,声音冷静地说:“我跟我父亲说了,这次后山我要带你进去,原本安排的人是我三哥。”
赵令仪露出了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感情是利益碰撞了,难怪会如此。
刘田在这个时候手用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一只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现在是不是在对你进行考验,看你心性是否沉稳?”
赵令仪微微一笑:“我并不觉得谁能来考验我,也不太喜欢别人对我的考验。”
刘田茫然的问:“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赵令仪走到红烛身边,拍了拍其肩膀:“我也有我的骄傲,请你体谅。”
被人如此怠慢,绝非是一个心怀骄傲的人能够接受的,赵令仪自问不是什么不合群的人,但也有着难以向他人诉说的傲气。她不接受什么考验,你凭什么来考验我?你又不是我老师。
红烛低垂眼帘,显得微微有些难看,并不是冲着赵令仪,而是因为父母的行径以及整个府邸里的态度,但她又很无奈,摊了摊手:“父母哪有不向着儿子的,那毕竟是他们的儿子,但我却不承认这个哥哥。你且等等我,我去同他们说,除了你以外,谁也别想跟我去后山,如果你不跟我一起的话,我连后山都不去!”
“不必了,我已经不想跟你姐入后山了,也不想被别人说做事借了你的光,你知道的,我不需要你一样能入后山。”赵亮也微微笑了笑,又拍了拍红烛的肩膀,将对方所要说的话都压了下去,然后冲着刘田招了招手,吩咐道:“把那两个孩子接出来,我在门外牵着牛车等你们。”
刘田看了一眼红烛,见红烛脸色难看,犹豫了一下,还是磨蹭着走了出去,然后问了门外的婢女,叫人将两个孩子带出来。
赵令仪毫不犹豫地出了屋,然后直奔外边的牛车。方才来的时候,就发现偏门附近拴着一辆牛车,许是觉得这样粗陋的牛车不配入将军的府邸,就一直在外扔着。
又或者是在给自己看。
无论是哪一种想法,都没什么分别。
红烛没有再出言挽留,毕竟这个女孩也有她的骄傲,每个人都打从心底里泛出来的交往,不容任何人践踏,就连自己也不能践踏自己的骄傲。
但是这不代表可以接受如今发生的这个结果,这一切都和预想的不一样,红烛既然将人带回,那就是由衷的承认赵令仪,然而自己承认的人却被其他人忽略,这让她很不满意,第一时间就去找寻了自己的父亲。
就是吃午饭的时候,她可以算作是姗姗来迟。
父母在上首,兄长陆续坐下,很是安宁和睦的一幕,母亲十分的温柔,冲着她招了招手:“红烛,快过来吃饭。”
红烛一言不发的坐下,却没有吃饭的打算,只是用眼睛盯着自己的父亲,向来疼爱自己的父亲。
夫人自然是发觉到了不妥之处,有些为难的蹙眉,还要再开口说话,手却突然被人碰了一下,正是将军。
将军无奈的开口:“我只是看看这个女孩的脾气秉性而已,即便是再厉害,脾气秉性不过关,也不能得到重用。”
“没有人要你去重用她,我不稀罕,她也不稀罕。是我用了赵令仪的一首诗句,换取她陪我入山。”红烛有些头痛父亲闹不清楚状况。
“我当然知道要有人陪你一起入单,如此才能放心,你三哥正好卡在了红上面,并且入这境界多年,有他陪着你最好不过我也能放下心,母亲也能放下心。”将军作为一个慈爱的父亲,轻声细语地解释着。
夫人在旁附和道:“我和你父亲都是出于这种打算,毕竟那个女孩只是你半路遇见,我问了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只是被她买下来的而已,作为人质……”
“璞玉和修文都是乖巧的孩子,我很喜欢他们两个,跟人治没有关系。”红烛蹙起眉毛,打从心底里的饭呢,忽然伸手指了指坐在自己旁边的三哥:“萧娘一个能打他十个。”
三公子脸色瞬间一红,怒目而视:“你休要胡说!”
“那你打的过萧娘吗?”红烛问。
三公子脸色难看,却并不吭声,虽说当时是因为不设防的缘故,但是被人一击直接踢出去,还是一件相当难看的事,并且由衷的知道,他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