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庭院之中,金桂也已经开始凋零了。大多数的花朵在这秋意正浓的季节自然是选择了凋敝,而菊花却悄摸摸的吐露出了芬芳颜色。宁肯枝头抱香死,秋雨也来的是时候。打在荷叶上面的声音清脆动听的很,王府当中并没有种植荷花。因为这荷花虽然好看,毕竟容易滋生蚊虫。因为顾红妆的身体弱所以荣诀特地吩咐了下人将荷花池当中的荷花给拔了,变成了养鱼赏鱼的地方。
这深园之中,有人忧伤有人怀思。闹闹腾腾的也就只有如画和聂祺骁这两个欢喜冤家了,不过冤家也好仇人也罢。只要不将王府的屋顶给掀过来都是无事的,反正热热闹闹才有些家的模样。这五王爷荣诀也是很久没有听到过荣诀这般说话的语气了,也只道是如画这丫头并不简单。
怪不得苏絮娆喜欢顾红妆也喜欢,就是自己也觉得这姑娘颇有些意思。似乎这样偷听是极不恰当的,最要紧的就是万一被聂祺骁知道自己原来一直都在偷听他说话保不准是不乐意的。这女人生起气来荣诀还有不少的法子,但要是这男人也生气了自己还真是不怎么好办。
这聂祺骁生气起来,宛然孩子一般赌气撒泼。一点都不像外面传言的黑白双煞,对了坊间对自己和聂祺骁取的外号那可多了,自己的眼线是遍布全国这些只是小意思而已。再者说了自己又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而生气,不然真要是问责起来还不得将整个刑部大牢给装满了。自己可不能够给刑部侍郎添麻烦啊,日后还有诸多的事情去拜托这位侍郎大人。
这倒不是什么关键的,最令人头疼的还要数那说书人竟然将自己和聂祺骁的事情给折腾成了话本,净是什么断袖之癖实在是有辱斯文。荣诀也不方便和这位冲动的聂大人说出来,万一非要追根刨底把那摊贩给掀了,还真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赔过去。似乎有人说堂堂王爷竟然连摊贩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
此言差矣,自然是从聂祺骁的俸禄当中去扣除了。自己惹的麻烦还想着别人去擦屁股,想得倒是挺美的。没错没错了,本王就是小气的很有钱也不给这人去收拾烂摊子,本王的俸禄都是我家夫人的,与你们何干多管闲事,哼。
荣诀心里头想着而已,这事情肯定是不能够告诉顾红妆的。红妆在那处给自己收拾行囊,若非前线战事吃紧还真是想要和自己的夫人好好的在一起相处,才是相认现在就又要分离了,只不过男儿还是要心怀天下吧。只能是指望着红妆处理完了府上的事情,尤其是搞定了这几个小丫鬟们再来与自己相聚。
“聂大人,这酒你可喝不得。快放下放下。”
如画这还真就是拦不住了,怎么这人这般的不听劝呢。早知道下回就该拿了厨房的陈醋,好好灌上一壶,看这个人下次还贪不贪嘴了。再贪嘴自己就把他灌上辣椒油,还是好几天都受不住的那种,让这位大人好好的尝尝最好辣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到时候自己再假意送上孟太医的清凉油和薄荷,不听话的小孩就只能够是这幅下场。
如画也懒得去管了,毕竟这位王爷明日是要去边关。一时半刻抱琴姐姐应该是想不起还有这些个药酒的,就算是都给喝了也没什么关系下回再找孟太医要一些就可以了。若说这位孟太医和如画的关系,那就不得不提太子荣璟和苏絮娆了。因为这两个人的事情,所以才会对孟太医家是熟门熟路。
索性开始破罐子破摔好了,抢了一瓶过来顺便就把这位撒酒疯的大人给一酒瓶拍晕了。倒也不是如画有多大的本事,实在是这酒看上去不醉人实际上却厉害的要紧,聂祺骁不过就是喝了这么两三瓶就已经撑不住了。如画不过就是稍微的一用力,这人就已经睡过去了。这样也好不需要再做别的麻烦。
只不过等到这位大热醒过来自己就不怎么好解释,怎么平白无故后脑勺又给多了一个大包。就说是喝多了撒酒疯给闹的,脑袋一不留神就给磕到了桌角,幸亏是自己给拉着不然就得见血了。顺便还可以敲诈这位大人一笔银子,大晚上的费力照顾不需要时间呐。本来还可以拿这时间好好的睡个美容觉来着,这下可好了万一明日顶着黑眼圈出来了,只怕是抱琴姐姐要说自己太贪玩是夜猫子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如画还是仔细的替聂祺骁的伤口上涂抹了药酒来,也还是自己留了心眼不然这些酒还真就是给这个醉鬼喝光了。
如画才懒得去回想方才的事情,不然这脑袋上可就不只是简单的一个包包了。说不准脑袋开花也不是什么玩笑。不想了不想了,自己还不希望大晚上都在骂这个没良心的坏蛋身上度过,虽然心中想的是原谅,但是手下的力气却没了轻重。反正这个人没良心的很而且还那么轻薄,指不定在外面拈花惹草。
如画才不相信这人一门心思钻研武学是个武痴,看上去就是那种厚颜无耻之辈。要不是自己不能够动手打他,实际上是因为这是朝廷命官打人是要进官府吃牢饭的。抱琴姐姐和无寐姐姐小的时候就总喜欢吓唬如画说,要是再这么贪吃就会有县令过来抓着回去吃牢饭。
说的牢饭那是可怜巴巴的样儿,什么老鼠苍蝇蟑螂的都是小菜一碟,最终要的蛇啊蚂蚁啊。还有不少的跳蚤就在那饭里头,一咬下去都是咯吱咯吱的响。为着这件事情如画是吓了两天都没吃好饭,当晚就大病了一场。
这也是唯一一次抱琴和无寐被小姐和夫人一同训了一顿,这之后也就不怎么欺负如画了。万一是生了病被小姐知道原来是被吓出来的,自己可没有好果子吃。逐渐的府上大小的佣人也就偏爱着如画,有什么好吃的也都紧着这个小丫鬟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聂祺骁皱了眉头竟然醒了过来。疼痛感刺激下的聂祺骁的确是清醒了些,至少不会疯言疯语了,不过就是直接抢了如画手中的药酒瓶,又是一阵的咕咚就见底了。如画倒也不恼,大晚上的这人什么丢人的模样自己没有见到过,反正是够自己说道好几天的了。由着去好了,不就是药酒来着吗。自己也做完了义务劳动,手上的伤患地方都给涂抹好了。
还特地给这人穿好了衣服,省的大晚上喝些些黄汤就不知道冷热。到时候要是生病了忙活来忙活去的还会是自己一个人,才不要做这些事情呢。
简单的将酒瓶子拾了过来就准备离开,没想到被醉鬼一把就给拉住了。回头就是一击暴击,直接胜出,什么加时赛还是第二场完全不需要,对付酒鬼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想还是直接爆头来的痛快。
“滚,没看见老娘收拾着东西的吗。”
说完还将那个没了意识的酒鬼给踹回了房间,实在是醉的不像个样子整个人都是瘫软在如画腿上的。自己又不是救世济人的活菩萨实在是没必要再陪着耗一晚上。还是锁在房间里头的好,不然出门闹事情还得被人给抓了扭送进官府,到时候王爷又走了只剩下小姐不知道摆不摆的平。完全就是为了小姐的安全考虑,外头多乱啊,万一有人趁着王爷不在府中就打算绑架小姐可如何是好。
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出现第二次,我如画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小姐的安全。只怕是小姐担心老爷,最怕的就是小姐还念着和太子殿下的旧情去了边关可怎么办。越想事情就越多,就更加不能和这个醉鬼耗费时间了,省的人还不知道是谁的时间不值钱。
委屈巴巴的聂祺骁被人吼了一下,只能够是抱着桌腿柱子安静的睡去了。
荣诀可是一字一句的都听在了耳朵里,这两人还真是有些意思。总算是找到相生相克的那一个人了,保不准两个人还能够有什么别的际遇。想着便也笑出声来,估计是动作幅度太大,顾红妆抬起头刚好看见了这一幕。
“王爷,不知是什么事情让王爷如此高兴,不如说来让妾身也高兴高兴?”
“明日你就知道了。”荣诀看了一眼准备妥当的大小包裹将顾红妆一把揽入怀中,“夫人辛苦了,等到本王归来再与夫人谈心可好,时候也不早了夫人也该去休息了。”
“那王爷明日可需要妾身送送。”
“不必了,明日三更天。还是多睡一会儿好了。”
顾红妆依偎在荣诀的怀中,晚上的月亮已经开始西沉了。似乎有些明白了那时候苏将军离府时候苏母的心情了,那份忐忑不安只有身为人妻方才能够体会的到的吧。顾红妆明白就更加知道苏絮娆担心自己父亲和心上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