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苏府之中的人都爱胡想,只是罄竹这一想愣是没听见抱琴在旁边焦急询问的话语。
“罄竹,罄竹,夫人可睡了?”
“……”
抱琴看罄竹这样子,实在想不通怎就忽然懵了过去。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深夜过来将罄竹惊醒了?抱琴深知罄竹这丫头胆子小的很,晚上也是早早就歇息了定是要一觉睡到天明才算安稳。不然白日里头便会精神萎靡怎么也恢复不过来,饶是无寐也没辙,还道是心病的缘故。
对于无寐的医术,抱琴一面是赞叹有加毕竟这苏家上下尤其是苏大小姐的病症都是由无寐一把经手,但另一面是无寐看病总是多了不少规矩。就连抱琴这般的人也要埋怨两句,何况是底下那些丫头呢。平日里都不怎么敢前去同无寐多说说话,生怕被唬得吓回来。
苏府上下也就同罄竹比较熟络了,毕竟帮忙打点着药物之类的。只是现在自己究竟是先去禀告夫人还是请了无寐过去,可就犯了难。
“罄竹?”
抱琴扯了扯罄竹的衣衫,用手在人跟前挥挥,这才把罄竹的魂儿给叫了回来。
“抱琴?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可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你去请了无寐过来,就说有要紧的事情需要无寐去王府救治。”
“这……”罄竹显得颇有些为难,无寐的性子自己也不好把握,这救命治人确是医者本分却不是那无寐的。要真是自己开口又拂了面子只怕以后在苏府当中更不好相处了。
“你也别为难,我这不是硬要你请过来。你只需说是夫人的意思,若是还不行就坦白说是小姐的意思便成了。”
罄竹有了底气便也匆忙去了无寐歇息的厢房。
抱琴这面只能是去夫人那里请命,毕竟还是假借了夫人的意思。总归是得先说明了情况,不然白白叫夫人担心可是抱琴的罪过了。
王府,如画探头探脑的在门外想要偷听里头究竟是什么个情况,只是这丫头平日里耳朵就不灵,一遇到紧急情况就更加听不清楚了。无寐诊治过,说是先天胎里留下的不足之症。因为不影响日常生活,而这胎里不足小时还可根治。现在不过是抑制了不让继续坏下去便就是老天保佑了。
越听不清楚便就越发想要朝里头凑凑,还不知道王爷和小姐是要如何处置自己。只要不是赶自己出王府就万事大吉了,虽说这回如画可是不服气的很。
要说起来就该是那毛手毛脚的聂祺骁不好了。先前说着二人还在说话谈天,因为外头温度渐凉的缘故所以都想着去船舫当中暖和暖和。
可是谁成想这如画想要走过去喊一声让这呆子大人赶紧回来,省得生病伤风了还得费人照顾。这一不留神就被放置在船头用来固定船只的麻绳给绊倒了,也亏是这位聂祺骁大人眼疾手快没让如画跌倒。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可就是如画本人了,可现在如画巴不得就是自己躺在床上下一秒就有可能一命呜呼也比在外头偷偷摸摸的受着良心谴责来的舒坦。
可坏就坏在这位聂大人手长,一不留神就碰到了如画胸前。也活该这位聂大人落水,碰了也就罢了还装是不知道一般的去问如画是什么东西这么软和,手还不安分的捏了两下。这要换成是个能打的,早就被如画打趴在了地上顺便四肢瘫痪了,哪里还轮得到这人在床上好好躺着。
不过如画也没怎么含糊,愣是将这位八尺男儿给一脚踹进了水里。谁成想这位大人竟是位不会游泳的旱鸭子,这下如画就算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反正如画明白踹人下水是自己不对毕竟现在成了害人性命,但这要让自己道歉可是万不能的,总不能够因为现在躺床上的受害者是聂祺骁就能够将方才发生的轻薄之事一笔勾销了吧。
这账也不是那么算的。
如画这般模样早就被荣诀和顾红妆瞧在了眼里。顾红妆虽说没有和如画和抱琴这两个丫头一同长大的情分,但是依照苏絮娆的记忆当中如画虽然性子顽皮了一些充其量也就只是小孩子贪玩罢了,这害人性命的事情是万莫做不出来的,当中定然是有些事端还未曾说清楚。
眼下也不能够偏帮着如画,不然荣诀还以为是自己徇私。该让他自己亲口问了话才好,也让聂祺骁服气些不至于认为有谁是偏私的。
“王爷,您看需不需要让如画那丫头喊过来问问。”顾红妆试探着,说不准自己还能够打探一下若是王爷真的要发火置如画的罪过,自己还能够拦着装个什么头疼脑热的还是可以的,也方便让如画那丫头赶紧跑,好歹避过这阵的风头才好,这万一是被治了什么大罪自己还真是不太好拦着说什么。
“不必了,这件事情还是等咱们这位聂大人醒过来两个人对峙一番再说吧。省的说是什么咱们还欺负了姑娘,本王也知道聂祺骁平时不怎么正经,所以这件事情还没什么由头。”
荣诀晓得自己这位从小到大的好友和兄弟,那要是不招惹人家姑娘怎么会被人弄到水里还一点都不带吭声的,只能是自己理屈。所以荣诀也尴尬着别先让顾红妆那处找到了错处自己还下不来台面。这两夫妻可算是为底下的丫鬟侍卫给操碎了心啊,二话不说就算是一点儿错都没有,自己也要是多说些好话让这两个人不至于怎么尴尬。
如画和聂祺骁要是知道自家的两位主子都是这样替自己着想,该是多么感动啊。甚至都已经已经开始想那时候热泪盈眶的场景了,果然这两个人都是这般情况。外头的如画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是先跑路,还是对着自家的小姐说上好一会儿的感激话语。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自己犯了错理应就应该去承担后来的结果。这是小姐从小就教导的,如画一刻也不敢忘记。耷拉着脑袋走了进去,只盼着能够从轻发落什么的。反正自己是不会选择一个人受罚的,这个聂祺骁看在是受了伤的份上不能够怎么说,但好了之后就不能够放过了。非是要让抱琴姐姐和小姐一起,将这个流氓给打上一顿。
最好打个半身不遂什么的,还生活不能够自理的那种。下半辈子都只能在床榻之上孤独至死。如画想着似乎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反正死就死吧,死也有一个垫背的。至少这黄泉路上不会寂寞,打打闹闹或许阎王爷一高兴就许了还阳之类的话也是说不准的。
要是荣诀和顾红妆知道这位鬼灵精的丫头竟然这么想,估摸着先是要笑个半死然后再取笑一番。想的怎么如此之多,还什么垫背的什么黄泉路。还真以为荣诀是位铁血判官的吗,说是判官说不准还是荣诀看得起自己了,在如画的心中这位王爷大致也就算是牛头马面或者是黑白无常了,真要算是判官的还得是无寐。
这么论资排辈起来,这十殿阎罗当中肯定是有苏父和苏母还有自家的大小姐了。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位阎王爷是谁呢。在如画的心中肯定是自家的姐姐抱琴了,这抱琴虽然温婉和顺,但万一是发起了火就算是小姐老爷都是拦不住了。如画可是惹不起自家的姐姐,又舍不得自己的姐姐因为这些事情而为难。
如画心里其实明白,只是因为这些年都有小姐和抱琴的庇护所以才生的有些无法无天了来,实际上胆子小的很遇到事情也就只顾着躲在抱琴身后,虽说知道一味依赖着别人确实有所不妥,但是这事情以来总是会挡不住的想要寻找依靠。
“小姐,王爷,如画过来认错了。”
眉眼低垂,看那慌乱的模样肯定是没了主意。不然以如画的性子该是爱咋样咋样的,怎么会出现现在的模样。要不是这位聂大人还躺在床上如今还没有醒过来,如画也不至于被去道歉。
苏絮娆的记忆当中,这位丫头可是从来都没有除了抱琴和苏絮娆以外和谁道过歉的。还是这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就更加是不可能了。苏絮娆一向是护短的,就算是如画的错处也能够凭着自己的一副巧舌如簧的本事,愣是将没理也说成了有理。
可惜现在的不是苏絮娆而是顾红妆,抱琴也因为如画的事情而去了苏府希望尽量的将这件事情的危害降到最低。
顾红妆还不知道这位聂大人的情况究竟如何,只是看如今的模样只怕是明日不能够同王爷一同前往边关了。但顾红妆看如画的模样也不忍心多加苛责,只能够祈祷这位聂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一直都是这幅样子让人担心更让如画心中过意不去。想是也纳闷,这位聂大人平日里是自诩自己如何如何,怎么就是落水而已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