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把能热的菜都热了一遍,然后就坐下又开始喝酒。这次喝的真叫一个痛快,喝的快,咽的也快。从十一点就开始喝,一直到春节联欢晚会结束。
外面又一轮鞭炮声响起,这是庆祝新的一年到来,人们都出了屋子,在自己的院子里,或者是在大街上,就燃放了起来。我们全家也都出去,把剩下的烟花全都放完后,又把鞭炮排放在大门外面的水泥地面上,一次点燃好几鞭,噼里啪啦的好久都不断溜。
我爸这时候就对我说:“丑儿,留下两鞭,明天晚上再放吧。”
我说:“今晚放完,明天再买。”说完,就把剩下的又排放在了地面上。
这一轮放完之后,也就算是消停了,整个村庄的高潮部分也就过去了。我们重新回到屋里,爸爸就问我:“丑儿,别喝了,睡会吧。不然明天没有精神去拜年。”
我就说:“没有精神那就不去,年年都是每家每户的去拜,有啥意思。都程序化了。”
“丑儿,今年不一样,你现在在外面打工,有了点名堂,不去别人会说你有钱了,看不起人了。咱可不能这样,就是走个过场咱也要走呀。”爸爸说。
“行,明天耽误不了,我会跟以前一样去拜年的。”说完,就提着个热水瓶,把杯子里面放上了一点茶叶,回我睡觉的房间去了。
我坐在床上,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好多给我拜年的,就连阳阳说不再拜年了,还是发过来了一条微信。我也发了一条回去,并且,对潘卓婷、嫣然、大林、小葛,还有代理点的员工们,都逐一的做了回复。然后,我喝着茶水,才把见到恬恬的情形又想了一遍。
恬恬还是跟以前一样对我充满了热情和依恋,在这除夕之夜,她还有勇气跑出来见我,不能不说她在柔弱的背后,蕴藏着勇敢。而且,我们心有灵犀,她能感应到我会去找她,所以,就在二楼的房间里往大街上观察着,最终发现了我,我们这才得以相见。
没有看仔细恬恬穿的什么衣服,感觉是那种邋遢的不要好的样子。也是,她在一个毫无感情可言的家里,打扮起来给谁看呢?她说刘虎不缺女人,根本就不在乎她,估计也是她穿着不要好有关,或者就是恬恬故意的。
最关键的问题,恬恬说她和刘虎还没有同房,这一点我是相信的,因为恬恬如果是因为我的话,她会想出各种理由来拒绝的,在广州,她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洁,都差点在墙上碰死。我心花怒放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吧。
现在已经是黎明,新的一年已经开始,等见到她的时候,我会好好的问问她,她是怎么做到不让刘虎沾身的。按道理说,恬恬长的貌若天仙,虽然穿的看上去邋遢,可是,标致的女孩子就是穿的再破烂,也遮挡不住自己的美丽。何况刘虎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
不管怎么说,恬恬的话是真实可信的。她没有必要骗我。或许她仍旧是为了给我留着,仍旧是在为我保护着她的纯洁。
现在恬恬的父母已经回到家里,她还有必要在刘家生活吗?天很快就会暖和起来,等把臃肿的棉衣脱下以后,恬恬那婀娜的身材和娇媚的容貌,挡也挡不住的都会展现在刘家人的面前,那个时候,刘虎还会不为所动吗?他要得到恬恬,既名正言顺,也十分轻松。恬恬在刘虎的手里,还不就跟老鹰捉到一只小鸡那么简单。
我点着一支烟抽着,下决心,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恬恬带走,只有在我的跟前,我才放心。
就这样,我喝着茶水,一支一支的抽着烟,等来了天亮。
村里有个习俗,初一这天早晨都要吃水饺。以前的时候,新年的第一顿饭,不能吃带腥的,就连水饺也都是素馅的。说是有油腥的东西被人吃了,会养不起牲畜来。现在因为养猪养羊的人家少了,都不太在乎了。
这第一顿饭还要赶早,最好是天一亮就吃完,这预示着在新的一年里,天天有饱饭,顿顿吃得早。果然,妈妈来喊我吃饭了。我根本就没有睡,自然一喊就应声了。
到了堂屋,四大盘水饺已经放在了桌子上,就等着我一块来吃了,我一看,这么大的盘子,那吃得了,就说:“妈,煮的也太多了。”
“就是要剩下才好,中午热热吃。”看来这也是有讲究的,叫顿顿有余。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谁家还有饿肚子的。这些封建习俗也真是应该改一下了。剩下的水饺,和现包现煮的,能一样好吃吗?到时候坨成一团,还咋吃?
吃完早饭,就把屋子收拾好,把桌子上摆上瓜子、糖块、香烟、水果,茶壶涮好,就等着一拨一拨的人来拜年了。这么早拜年的都是晚辈,年纪大的都在家里,等着拜年的人进屋那。
我想着恬恬不定什么时候要来,就早点出去转一遭,然后回来等着她。于是,就对爸妈说了一声出去了。当然要先从自己家族的人家开始,我走马观花一样,去每一家都说着同样的话,一个小时,就走了十几家。一些远的,平时都不大认识的人家,没去就回来了。
但是,我也没有进家,就在大门口抽着烟站着。恬恬如果回来,必须要从我家门前的路经过。半个多小时以后,恬恬果然骑着电动车过来了。她围着一块大红的头巾,身上穿着棉袄,肥肥大大的,也是那种花花绿绿的。我立即到了路中央,恬恬停下,对我莞尔一笑:“你等着我呢?”
“嗯,咋才来?”我看着她因为天冷,冻的彤红的脸问道。
“昨天晚上,你没有害怕吧?”
“没有,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唱着歌,喊着口号回来的。”我说。
“我回家看看我爸我妈就过来给大叔大婶拜年,你等我。”说完,就骑上电动车,嗖嗖的走了,好远,她还回头对我笑了一下。我全身立即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窜回了家里。
我把在青岛心儿帮我买的羽绒服和裤子拿出来,摆在我睡觉的床上,然后,仔细的看了看。想到恬恬穿上以后的样子,不禁喜在了心头。于是,我就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安静地等着她。
看来恬恬也没有在家停留太长的时间,甚至她本家族的长辈那里也没去,我就听到了她进了院子,因为她支电动车的声音我都听到了。于是,就跑了出来,刚要招手让她进我的屋子,她却指了一下堂屋,她要先去给我爸妈拜年。
我等不得,也跟了进去,我妈自然热情的又是让她吃这又是让她吃那的。我担心再来一拨拜年的,就给恬恬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但是,我妈却又抓着她的胳膊,嘘长问短的,我就过去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出了堂屋,回到了我的房间。
一进门,我就把门关上,抱住了她。她忽闪了一下眼睛,说:“丑儿,去把我电动车藏起来,别人看见不好。也嘱咐你爸你妈,有人来找就说我早走了。”
我答应一声,只好松开她出去把她的电动车推进了厨房里,然后把门从外面锁上了。这时,我进屋对爸妈说:“有人来问恬恬,就说她早走了。”
我转身要走,爸爸问我:“丑儿,你、你们这样行吗?恬恬嫁的男人可是不好惹。”
“爸,你放心吧。没事,我就是和恬恬谈谈跟我去广州的事。”
我妈走到我爸的跟前:“你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广州的时候,就在一起睡觉了。”
“已经今非昔比了,恬恬现在已经是有主的人了,她就是现在离婚,咱家丑儿也不能要了。”爸爸说。
我不听他们的絮叨,就又跑进了我的屋里。我把门插好,回头看到恬恬正手放在胸前,笑眯眯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