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楚里阻止,不知好歹富贵早已丧命于他的刀下了。
“莫冲动。”楚璃将手里的杯盏搁下,拍了拍手袖,而后双手搭在膝盖上端坐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
鹤鸣将将剑收回了剑鞘,走到楚璃面前拱手要说些甚么。楚璃遍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
“这敌军莫不是公子带来的。这可与我毫无关系。”
楚璃依旧面无表情,自带威慑力的双眸凝滞在富贵身上。
“要不是你进村给我们招来这么多麻烦,我,我岂会去嚷敌军来抓走你?”
富贵心里毫无底气地冲着楚璃说。时不时悄悄抬眼望向鹤鸣。
由于他刚刚被鹤鸣吓得不浅,连说话的语气都稍微颤抖着。
“仔敢胡说便要你拿命来。”
鹤鸣护主心急,便又抬起了剑,用剑指着富贵,吓唬着富贵。
村长见状,觉得左右为难。一边是太子得罪不起。另一边是儿子,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于是情急之下,村长只好让人拿来棍子,用家法教训一下富贵了。
“来人,来人。家法伺候。”
村长用拐杖在地面上急急地敲打了几下。脸上的表情无比忧愁。
富贵一听到村长的那番话,便双脚跪地,脸上失了色。双手抓着村长的裤子,拉扯着苦苦哀求。
“爹。不要啊。您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呢。”
富贵急的盲向村长苦苦哀求着。住着村长的脚就是不肯松手。
“太子。今日让你见笑了。”
村长拱手,颤颤巍巍地朝楚璃弯下身子鞠了一个躬。便颤抖着着手,推去富贵拉在自己脚上的手。
得到村长的命令后,众人便持着棍子,将富贵拉到大厅中央,将他用力按在地上。准备杖罚。
“爹,您真糊涂呀。恁知不知道不把他交出去我们村就会有血光之灾呀?”
富贵挣扎着,无奈无法从众人手里挣脱开,只能气得咬牙切齿地又伸手指向楚璃。
楚璃勾唇一笑,并不想在意他说些什么。一往如常地端起茶盏泯了泯。
“打!打!”
村长示意富贵不要再胡说下去了,只是富贵却毫不领情。眼下他只能叫人把他打疼了,他才没有力气瞎扯。
棍子一抬一落地重重打在富贵的屁股上。富贵疼得惨叫声连连不断。双手被反扣着,想要反抗也无济于事了。
“太子。您宽宏大量。今日犬子的所作所为您切勿记于心上。”
村长走到楚璃面前,拱手道。
楚璃便让村长无需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行礼。便称自己不会这般不近人情。
众人将富贵杖罚完毕后便行了礼持着棍子退下。
富贵的身后某处估计已经让人打得开了花,便在仆人的搀扶下,忍痛地站了起来。
“还不快过来道歉?”
村长转身看向富贵,恨铁不成钢地摇了几下头。希望富贵可以乖乖听话。
富贵此时疼得无力反驳,只能拖着疼痛的身子走到楚璃面前向他道歉。
“对不起。原谅我吧。”
富贵一番诚恳的道歉后,楚璃便原谅了他。称这种事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只是富贵的心里却是极不情愿的,村长欲伸手扶他却被他拒绝了。
次日早上。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中。周围的事物都一如既往地美好。
忽而乌云密布,大风吹起。把农民晒在地上的谷物卷得满天飞舞。
村民们忙手忙脚地将谷物收了起来。口里还不听停地满园着这天气说变就变。更有迷信的农民交头接耳道会不会又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已是滂沱大雨笼罩着整个村子。
富贵正面朝下地趴在床上睡觉。忽而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谁谁谁啊?”
富贵习惯性得想要做起来,只是后面的伤未好,疼得他不断呻吟。心里顿时冒起无名火,朝门外大声吼着。
“是我啊,富贵。”
富贵在村里的老相好翠柳边说着边急促地敲着门。
富贵一听到是翠柳的声音,不耐烦的表情连忙来了个大转变。
他从床上起了身,便挪动着艰难的步伐走到门边,一把将门拉开。
“哎哟,翠柳。你可算来了。”
富贵一只手轻轻捂在伤处,一只手忙拉着翠柳往屋里走。
“哎哟,那老头子把你打成这样的吧?”
翠柳手里拿着药瓶,看着富贵脸上难看的表情,紧张得张开了口。
富贵四处张望,做了个手势让她小点声说。便继续趴在床上,翠柳便拿着药给他擦。
“他那么多个儿子。你可曾见过他打他们了?”翠柳愤愤不平地说着。
“哎呀,别提了,来气。”
富贵微弱地举起手挥了挥,忍不住同又呻吟了几声。
“着你可就不知道了。那老头子从从前就没有把你当亲生儿子看。”翠柳忽然用力地往富贵身上擦着。
“唉唉唉。轻点。”富贵开始不耐烦地呻吟着。
“让你痛痛才能长点记性。他就是没把你当儿子才这样打你。”翠柳冷哼了几声。
“照你这么说还真有几分道理。”富贵被翠柳搀扶着起了身,便连忙点着头道:“那可咋办才好。”
“家里你排行老二。就算那老头子将来没了,那村长之位也轮不到你。”
翠柳嫌弃地看了富贵一眼,随后便冷笑着说。
“嘶——这个我知道。”富贵边呻吟着边说着。
“倒不如趁你哥哥现在不在。嗯?”
翠柳一边说着,一边在脖子上比划着,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这,可行吗。”富贵半信半疑地问道。心里有些慌张。
“到时候你哥哥不在,村长没了,村长之位能给谁?你就不会想想嘛。”
翠柳用手肘戳了一下富贵的胸脯。压低了声音说着。
“到时候你就是村长夫人。哈哈哈。”富贵忍痛搂着翠柳,开怀大笑。
于是翠柳便与富贵窃窃私语,为他出谋划策。
夜幕降临。一转眼便到了晚上。只是雨马不停蹄地下着一直下到现在。令人感觉阴森森。
村里夜里的蛙声也是断断续续哇哇地交鸣着。
这个时候村长已经入睡。富贵好不容易等到这机会,这下可高兴得不得了了。
他手里持着刀,拿着绳子,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踉踉跄跄地向村长房里走去。
他心里着实瘆得慌。只要路边稍微响起一声蛙叫声都能将他吓得站不稳。
一段无异于他日的行程此时却让富贵走得感觉惊心动魄。
他终于来到了村长的房间里。于是又谨慎地四处张望着,张望了许久没见得一个人影才放心地推开门。
吱呀——
村长早已熄了灯,躺在床上睡得舒服得打起了呼噜。
富贵推门而入,手里持着刀瑟瑟发抖。他心里充满恐惧与被迫不得已。他此时就想自私一回。将村长杀了他就安心了。
忽而刀刃从富贵瑟瑟发抖的手中滑落了下来,滑落至地便发出剧烈的声响。
富贵急得忙蹲下身子,急促的呼吸声扑哧扑哧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他便在地上蹲了许久,缓了缓紧张的心情。便看向了床上,看到村长仍在呼呼大睡,似乎没有察觉。
于是富贵便慢慢地伸出手,在这乌漆麻黑的房间里,摸索着掉落在地上的刀子。
忽而富贵的手又碰到了器皿,器皿便摔落在地。同时他也找到了刀子。
这次村长终于呗吵醒了过来。咳嗽着,带着微弱的声音询问着:“谁啊?”
富贵转身欲跑,只是他又想起了昨日村长把他打伤,甚至想起翠柳的那番话,便止住了脚步。
村长已经把灯重新点燃,一眼望去便看到了富贵。
“富贵啊。这么晚了怎么进来也不敲敲门。”
村长一边咳嗽,一边用呵斥的语气朝富贵问道。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在向自己逼近。
富贵抑制住了心里的恐惧与犹豫。紧紧握住手里的刀转身想村长冲了过去。
村长见状,吓得目瞪口呆。急忙往床后挪去。苍老的眼睛充满恐惧与无助。
富贵此时已经丧心病狂了,根本顾不得什么亲情了。狠下心拿着刀往村长身上捅了下去。
白刃一进一出,白花花的铁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富贵抽出了刀,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刀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
“我杀人啦。我杀人啦?”
富贵吓得五官扭曲,看着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口。
他发抖地转眼,看见床上的村长双目张开着,再也不眨动了。他口里流着血,肚子上流了一滩血,像溪水般往床上向地上蔓延而去。
村长那双不甘心的带着血丝的苍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富贵看。
富贵简直要崩溃了,甚至开始后悔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富贵崩溃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扔掉了手里沾满鲜血的刀,慌慌张张地走几步跌几步地向门外跑去。
月光淡淡,笼罩着整个村庄。无情的雨仍旧下着。原本凄美的月也却在雨声中变得孤寂,凄凉。
一个充满血腥的夜,一个丧心病狂之狂徒。为这个凄凉的夜增添了几分恐怖。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天儿渐渐到了早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