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院院使蒋世平正值花甲之年,头发半百,作风严谨,颇有学者风范。柯天晔让他治疗容福儿,自然说了症状所在,但是蒋世平不相信天底下有如此之事。
想到有可能需要身体接触,蒋世平将自幼跟着自己学习医术的孙女蒋素兰带进宫来。
两人先去御医院准备东西,不久,就有人过来请他们。
来人是个俏丽的姑娘,一身鹅黄色的衣裙,不似一般宫女。蒋世平看着眼熟,很快就想起来这姑娘是皇后身边的红人洛儿,向来不受宫规束缚。
蒋世平准备跟洛儿前去后宫,然而洛儿狐疑的看着他身边的蒋素兰。
蒋世平连忙解释道:“这是我的孙女素兰,给皇后诊病可能需要接触,御医院里的御医都是男人,所以这件事我打算交给这个会医术的孙女。”
洛儿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如此!”
蒋素兰向洛儿点了点头,一身素雅的裙子,看起来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自从容福儿遇袭,洛儿一直很自责自己没有在现场阻止容玉萱,所以后来她非常的警惕,特别是来历不明的女子,因为袭击容福儿的就是本该死了的容玉萱,谁知道容乐瑶会不会死而复生,故技重施。
洛儿打量了一番蒋素兰,目光森冷,显得很没礼貌,蒋素兰被看得直皱眉头。
良久,洛儿一副没事人似的表情给两位领路。
路上,蒋素兰思考着蒋世平说过的话,就是此行给皇后诊察的原因。
心是人的重要之物,若是没有了心,人就会死亡,所以她不相信世界上有没心却活着的人。
昨天夜里她和蒋世平也商量了许久,两人都认为,皇后没有心跳的原因应该是心脏长在右侧胸口,正常人的心都长在左胸,但是根据医书记载,过去曾经有心脏长在左侧的人,在右胸被贯穿的情况下,奇迹的活了下来。
洛儿将两人带到朝凤殿,开门请二位进入。
容福儿在东宫生产的时候,为了保证平安,蒋世平带着同僚在东宫门口候命,后面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便是东宫里面莫名其妙出现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再后来却是不清楚了,只知道东宫封了起来,容福儿迁移到了不远处的朝凤殿。
内殿,大床上坐着个美艳的少女,眉眼精致,双唇檀红,一头乌黑长发倾泻而下,肌肤雪白。
而床边守着一个黑衣男子,英俊绝伦,身材高大,周身贵气,一双深邃的眸子隐约有着淡淡的伤感,清冷而惹人怜惜。
蒋素兰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好看的少女和这么英俊的男子,愣在了蒋世平身后。
蒋世平行礼的时候注意到蒋素兰在发呆,连忙提醒一句。
这个时候蒋素兰才明白这两人是金曜国当今的皇帝和皇后,连忙福身行礼。
柯天晔摆手:“蒋院使,不必多礼。”话落,冷然的视线扫向蒋素兰:“这位是?”
蒋素兰感觉怪怪的,她的形象一向不差,不喜欢争,也不喜欢抢风头,所以从未有过像今天一样被接二连三嫌弃的日子。不说这位皇帝殿下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就连方才带路的那位宫女也是带着一股敌意打量她。
蒋世平也觉得奇怪,自己这个孙女长得漂亮,行为体贴,所以很讨人喜欢,没想到今天却被接二连三的敌视。
“回皇上,是这样的……”蒋世平便将和洛儿说过的一番话,和柯天晔解释了一遍。
柯天晔若有所思的点头,不过还是盯着蒋素兰看了半晌。
“好看吗?”容福儿淡然问。
柯天晔一愣,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容福儿忍俊不禁,她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他这样盯着一个女人看,不说对人家失礼,而且他这么帅,对方很容易心动的。还有就是,容福儿也会觉得吃醋,她以为自己不是小气的人,可是看着柯天晔盯着蒋素兰,就是觉得有点儿不爽。
“我知道,要诊脉就诊吧。”容福儿伸出手,微微拉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
蒋世平和蒋素兰相视一眼,皇后还真是将皇上吃的死死的!
柯天晔坐在床边,容福儿伸手在空中,他霸道拉下,让她的手搭在自己大腿当做支撑点。
蒋世平从木制的医药箱拿出一方薄如蝉翼的丝巾,小心覆上容福儿的手腕,这才敢下手,准确的摸向手腕的脉络。
“娘娘,臣失礼了。”
皇上和皇后如此恩爱,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轻易触碰皇后的皮肤!
蒋世平一边摸着胡子,一边闭上眼睛去感受,手腕的脉络触感穿过丝巾传到他手上,越来越清晰。蓦地,蒋世平猛睁开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他刚才诊断道脉象混乱不堪,哪里像是一个人的脉象!
容福儿是见怪不怪,自己这幅模样,一般人能轻易接受才是有鬼。
柯天晔是紧皱眉头,盯着蒋世平。
蒋世平过去的年岁也不是白活的,很快就冷静下来,然后向柯天晔请求道:“皇上,为了确认脉象的准确,老臣能否拿开丝巾,让素兰诊脉?”
柯天晔回头看容福儿,容福儿点了点头,这才答应。
蒋素兰有些疑惑,诊脉这种小事爷爷一个人就能应付,现在让她给皇后诊脉,是不是有些奇怪?
“娘娘,小女失礼了。”蒋素兰小心翼翼的将手覆上白皙手腕,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皮肤这么好的人,而且生得如此美丽,外面都传皇后是狐狸精,看来就是因为皇后的美貌太过异常。
凝心感觉脉象,蒋素兰的从容瞬间消失,瞪圆了眼睛看蒋世平。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脉象……
蒋世平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没有弄错,便进一步道:“皇上,您说皇后的心脏没有了,要确诊得查看一番,老臣一个男人不方便,便让素兰代替吧。”
等柯天晔点头,蒋世平示意蒋素兰一眼。
“爷爷,请回避。”蒋素兰神色凝重的伸手,然后落在容福儿饱满的胸口。容福儿刚生完小孩,胸口饱满而且柔软,蒋素兰为了侦查,一番摸索。
柯天晔看了眼,扭头看向别处,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要让蒋世平回避。
若是蒋世平不知好歹盯着看,他说不定会挖了他的眼睛。
“疼……”容福儿哼了声,十分的撩人。
蒋素兰莫名红了脸,连忙小声道:“娘娘刚生下小皇子,奶水涨,所以会疼一会,稍微忍耐一下。”
面对如此饱满的胸口,蒋素兰都要怀疑是不是因为胸的原因才会听不到心跳,不然没有心而活着的人怎么可能存在,就算有,那也肯定不是人。
普通人心脏都在左侧,蒋素兰摸索按压一番,竟然真的没有感觉到心跳。
这个时候,她还是冷静的,立即转战另一边的胸腔。
又是一番摸索按压,容福儿憋得直咬下唇,现在才知道在奶涨的时候按压胸口这么疼。
蒋素兰没有感觉到心跳的鼓动,检查了好久,重复好几次,她才确定面前的人真的没有心跳,不对,是真的没有心!
“皇后真的没有心!”蒋素兰脸色一白,瘫软在地,害怕的往后挪。
“怎,怎么会?”蒋世平将蒋素兰从地上扶起来,震惊道:“素兰,你真的确定吗?”
“真的,两边我都确认过了!”
爷孙俩是诧异和惊恐,容福儿和柯天晔确实冷静至极。
柯天晔不悦道:“蒋院使,朕不是早同你说过皇后的情况,现在这幅模样是怎么回事!”
蒋世平连忙拉着蒋素兰跪下,慌张道:“皇上,老臣以为皇后的心长在右边,所以才会没发现心跳,老臣活了这么久,从未听闻没心能活着的人!”
这句话的潜意,就是容福儿不是人!
柯天晔十分恼火,想发怒。
容福儿拦住他,问道:“你到底和他说了多少?”
不多!柯天晔只让蒋世平到朝凤殿给容福儿诊脉,理由是皇后没有了心,虽然蒋世平云里雾里的,但是柯天晔没有多说一句!
“也难怪他们会误会。”容福儿让他们起身,然而他们惧怕容福儿,浑身颤抖的跪着。
容福儿无奈道:“你们别担心,我是人,不过出了些事,心被人挖了出来,现在托神狐大人的庇佑苟延残喘。”
神狐大人?就是那位跟随少年战神袁甫大人出战的神狐?
蒋世平和蒋素兰这才冷静下来,若是神狐大人,他们相信其有这样神奇的力量!皇后是一国之母,得到神狐大人的庇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皇后生产那日,京城的人都看见神狐大人冲向皇宫,好像有什么紧急之事。
“是何人如此胆大,竟敢对娘娘动手?”蒋世平疑惑的问道。
容福儿沉默,柯天晔一瞪,蒋世平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连忙转口到:“娘娘的心此时在哪?有神狐大人的力量,定能将心接回去吧!”
容福儿哪里敢说自己的心被吃掉了,光是自己没心活着已经是奇异之事,再说这个保准爷孙俩又要被吓到。
然而柯天晔直白道:“皇后的心被吃掉了。”
闻言,蒋世平大惊,而年纪小的蒋素兰吓得晕了过去,笔挺往下摔,还好蒋世平伸手扶住了她。
柯天晔凝色道:“那只狐狸没有别的办法,蒋院使,朕知道你从小就是闻名天下的天才,皇后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你一定要让皇后恢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