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满脸的疑惑，问道：“那是什么药？”他从来都没听过这种药。
顾挽鸢看着床上的玄墨司，淡淡的问道：“你还记得多年前我跟你提起过的乌血藤吗？”
洛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当然记得，可这跟凤凰藤又有什么关系？”
“凤凰藤是比乌血藤还要神奇的药。它会清除掉他身体内所有的毒素，让他恢复到健全。”
“但是，得到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只要他能挨过去清除毒素时带来的痛苦，他将是一个全新的玄墨司。”
洛尘看着玄墨司身体内冒出的大量污浊的汗液和那蒸腾出来的气体，内心忍不住有些激动的问道：“也就是说，主子经过这一次，将彻底的摆脱寒毒吗？”
顾挽鸢点头道：“如果那本书上记载的是真的话，那就是。”
洛尘一愣，激动的心一沉，说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顾挽鸢看着他说道：“意思就是我也不知道这药究竟有没有效果。毕竟这是一本失传已久的古书上记载的，真实性不知道，可靠性也不清楚。”
洛尘一颗心彻底的冰冷了下去，脸色一沉的上前一步恨不能将她脖子掐住，可是他不能。
他将自己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咬牙切齿的瞪着顾挽鸢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是在拿主子做实验？”
顾挽鸢没有否认。
一开始她是想要给顾玄郎用的，可是一想到可能会有什么不良的后果，她就改变了主意。
尤其是当看到玄墨司因为寒毒的发作而受尽折磨、奄奄一息的样子，索性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看到对方沉默的脸，洛尘更加暴怒的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主子，你知不知道主子有多在乎你和太子。你就算对他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也不应该有仇吧！”
顾挽鸢面无表情的迎上洛尘的眸子，一字一字说道：“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反正他不用也只有十年的寿命，用了就算失败对他也没有什么坏处。”
“更何况，这药如果治好了他，那岂不是皆大欢喜。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让郎儿冒这个风险。”
“你……”
“你该去给你们主子准备沐浴水了。”顾挽鸢打断了洛尘的唠叨，说道。
洛尘话被打断，想要再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冲她狠狠的冷哼了一声，不甘的转身离开了。
等洛尘离开后，顾挽鸢缓缓的靠近了床，看着被痛苦淹没的玄墨司，她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她走过去拿起毛巾为他擦拭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却没想到玄墨司一把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别走，别离开我。别，别走……鸢儿、鸢儿……”玄墨司将她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断断续续的喊着她的名字。
顾挽鸢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想要抽挥手却被对方抓的更紧，紧的她手腕儿发疼。
“鸢儿不要，对不起，原谅我吧！鸢儿……”
玄墨司眉头皱的很深，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顾挽鸢看的不忍，最后放弃了挣扎，另外一只手最终抬起来轻轻拍着他的手，用哄孩子的口气轻声说道：“我不走，我陪着你，你一定要挺过去，我相信你可以的。因为你是战神。”
玄墨司仿佛真的听到了她的话一般，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表情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等玄墨司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洛尘，并没有看到顾挽鸢的影子。
他眼底瞬间染上浓浓的失望，看向洛尘问道：“她呢？”
洛尘当然知道玄墨司口中的那个“她”字是什么意思，“在隔壁照顾太子。”
“太子怎么了？”玄墨司一惊，有些担心的问道。
洛尘摇头道：“没有，只是太子要她陪。”
“哦。”听到顾玄郎没事儿，玄墨司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人在他耳边提起顾玄郎，他下意识的就会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也许是顾玄郎的病和他的性格太过让他担心了。
玄墨司忍不住捏捏有些发疼的眉心，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皇上，您是现在起来沐浴，还是休息片刻？”洛尘问道。
玄墨司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跟昨天醒来时一样，全身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说，隐约还带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味道。
他皱了一下眉头，将衣服随手扯下来扔了下去说道：“现在吧！”
洛尘立刻命人给他准备好了热水。
正在他脱了衣服准备跳进去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然后就听到了顾玄郎的声音。
“父皇，你醒了吗？郎儿来看你了。”
玄墨司一愣，忘记了往浴桶里跳，似乎也忘记了自己还光着。
然后就看到顾挽鸢抱着顾玄郎走了进来。
顾挽鸢在看到玄墨司一丝未挂的身体的时候愣怔了一下，随即脸刷的一下红了个彻底，羞恼的嗔道：“你……”
一个字后，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最后只能冷哼一声然后快速的将身体转了过去不去看他。
顾玄郎看不到，很是好奇的问道：“娘亲怎么了？”
顾挽鸢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没什么，你父皇现在不方便，我们等一下再过来。”
她说着抱着顾玄郎向外面走去。
玄墨司也察觉到自己的情况了，赶紧拉过了衣服随意的将自己裹好，然后追上去喊道：“我只是想要沐浴而已。”
顾挽鸢不搭理他，直往前走，同时心里嘀咕道：“沐浴干嘛不跳进浴桶里啊？沐浴不知道关门啊！”
总之她很生气，不愿意在那里停留片刻。
玄墨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颓废的叹口气。他怎么能猜到都子时了，他们还没睡觉，还会想着来看他！
沐浴完后，玄墨司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准备去隔壁“认错”。但走到门口他才想到也深了，两人也早该睡下了。
无奈他只是在门外停留了片刻便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玄墨司早早的到了顾玄郎的房间认错。
此刻顾挽鸢正在给顾玄郎扎针，玄墨司识趣的默默的站在一边儿不说话。
半个时辰后，等顾挽鸢终于停了下来，他赶紧拿着帕子上前帮她将额头上的汗珠擦拭了一下。
顾挽鸢接过帕子来，自己将额头擦过后，起身说道：“你给我一块出宫令牌吧！”
玄墨司一愣，问道：“你要出宫？”
顾挽鸢点头道：“是。郎儿现在睡下了，要一个时辰之后才能醒过来。我会快去快回的。”
玄墨司问道：“你是要去看那个孩子吗？”
“对。”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顾挽鸢觉的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进宫也有些日子了，那孩子我找了个老妈子照看，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想要去看看。”
她的话说完后，玄墨司就是一阵的沉默。
顾挽鸢以为他是不想，开口刚要说些什么，就被玄墨司的话打断了。
玄墨司说道：“把她接进宫里来吧！这样你就不会有什么牵挂了。”
顾挽鸢愣怔了一下，说道：“你，真的不介意吗？”
玄墨司道：“我更在乎你。”
“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顾挽鸢道。
玄墨司道：“我不会伤害她的。”
“我能相信你吗？”
玄墨司心里忍不住抽痛了一下，看着她说道：“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看在玄朗的面子上，请你相信我！”
顾挽鸢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是点头答应了。
“我同你一起去接她吧！”玄墨司突然说道。
顾挽鸢道：“你该不是怕我出去不回吧？”
玄墨司摇头：“不，玄朗还没好，你不会的。”他只是想要多些跟她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已。
玄墨司命人准备了一辆马车，然后直接出了宫。
他们直奔顾挽鸢租住的住处。
玄思雅正在老妈子的带领下蹒跚学步。
听到开门声，老妈子回眸，小丫头惊愕的抬头，当看到是顾挽鸢的时候，兴奋的挥舞着双手，奶声奶气的喊道：“娘亲，娘亲……”
玄墨司看到那孩子的时候，眉头忍不住蹙了一下，只因为那孩子的一双眼睛跟顾挽鸢的太过相似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握紧。
“雅儿有没有想娘亲？”顾挽鸢将玄思雅抱起来，帮她捋了一下有些散落在脸前的头发，问道。
玄思雅高兴的摸着顾挽鸢的脸，咿咿呀呀的说道：“想，想……”
然后那滴溜溜的小眼睛看向玄墨司，一脸的好奇。
那老妈子也是十分的好奇这跟着她一同出现的，器宇轩昂的男人的身份，因而时不时的看向玄墨司。
毕竟顾挽鸢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不免让她想到这是不是孩子的父亲。
顾挽鸢也看出了玄思雅的小心思，但故作不知的点着她的小鼻尖问道：“雅儿在看什么？”
“爹……爹爹……”玄思雅见玄世孤的次数本就不多，原本对他印象应该也不深，再加上玄墨司跟玄世孤长的是有那么几分的相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