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遮掩掩,轻纱随风。
一袭大红装。
女子坐在了轻纱之后,整个房间奇大,却只有一张桌,几张椅子。
“贵客请坐,小女子不才,叫做甲九,今日贵客之物,由我典当。”
张严想要看到她的脸却是妄想,那薄薄的纱好像是一层迷雾,遮挡的严严实实。
而那边,就连福伯脸上都挂上了奇怪,疑惑的表情。
张严看到福伯表情,心中一动,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包裹放在了桌子上,道:“这些东西,不知道作价几何?”
那叫做甲九的女子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人不知何处而来,将包裹摊开了放在桌子上。
只见那仆役探看之后,一件一件的堆成两堆。
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张严坐在椅子之上,想要看到那叫做甲九的女子是怎样验货的,却没有想到那女子看都不卡,懒仄仄的说道:“这些东西,左边的,作价三两九钱,如何?”
张严看了一眼左边堆着的,都是些成衣,从虞不穷身上剥离下来之物。
“好,那右边呢。”
“右边?”
张严看到右边之物,并不多。
只有三件,一块虞不穷身上的玉佩,还有一块不知道什么做成的熏香,一枚古旧戒指。
“而另外的东西,不瞒贵客,这玉佩我们不敢收,毕竟是古世家的传承之物,我们不敢染指。”
传承之物?
张严忽然感到胳膊一紧,发现是福伯,满脸的凝重。
“少爷,这件东西不可沾手!是大祸害。”
张严不是不识好歹之人,点了点头,道:“那另外两件呢?”
“另外两件?这香公子也是识货的,御蝶香,取得南海蛟龙的子孙囊之中的气息和八种奇异药草练制而成,效果……”
“很猛烈啊。”
说这话的时候,甲九语气不屑,连张严都能听出来。
“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样子。”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福伯,福伯低声:“双修之物,咳咳,双修之物。”
张严嘴角抽了抽,这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张严就真的是傻子了。
“想不到这人还喜欢这个调调?怕不是肾虚了。”
话是这么说,人却是坐的端正。
“不知姑娘作价几何?”
甲九沉默了一下,浅笑道:“本来若是别人,甲九怕是要差人打出去了。我这里虽然不是做正经生意的地方,可是有一样东西却是绝对不沾的!”
“青楼生意,皮肉生意,我们不做!就连这种yin药,我们也是不收的!可是看贵客的身份,也是第一次来,这次就罢了,也怪甲九,没有提前说明,在此致歉了。”
张严心中古怪无比。
再次细细的看了一眼帘子后面之人,用小拇指挠了挠头道:“是我唐突了,是我唐突了。”
不过说着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倒是有了许多猜测。
而且让张严真正有些心焦的是,只有一件东西了。
可是没有银子,自己所有的计划就泡汤了,这是张严所不能够容忍的!
但是越到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
不过接下来,甲九沉默。
气氛有些压抑了。
“接下来这件东西,甲九不敢妄言,但是不敢欺瞒贵客,这是一件最低级的法器,还有些残缺之处。不过虽然低级残破,可是价格也是不菲,不过客官要换什么?”
张严好像听到了天籁一般!
至于法器。
他当然知道其珍贵之处!
哪怕是最低级的法器,都是珍惜无比!不但在于材料,还在于手工阵法!
反正张严身上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点法器,而且法器这东西,先天境界完全就是催动不起!
要是这能催动,那虞不穷早就催动了。
想到这里,张严转身对着福伯问道:“这法器,福伯要么?”
福伯闻言摇头,张严点点头:“那就典当了吧。”
“不知道贵客要换什么?药材?灵宠?还是兵器?只要我们这里有的,一定换给贵客。”
张严却露出了神秘的笑:“银子。”
“什么?”
甲九听见这话,吃了一惊:“客官要换银子?”
“对,若是折合银价,值多少?”
甲九或许是感觉到了自己态度之诧异,立刻换了语气,低低的笑:“还真未见过像贵客这样之人,不过若是换成银子,应该是三千一百两,不知客官是否满意。”
“满意,很满意。”
张严满意的不得了。
下山之前问了张小一,这年头银子真的是值钱。
寻常人家,三两银子,就足够一年的米粮。
而张严当年的三百多两银子,足够买下一般州城的三座五进的大宅子了。
现在这三千两……
张严想到了自己的好日子,嘿嘿嘿的开始笑了。
福伯甚至都有些惊奇。
甲九亦是如此。
一般人哪个不知资源的可贵?就算是银子再好,也是凡俗之物。
张严觉得自己有些欢喜过度了,于是说道:“且慢,不知道你们这里做不做人物买卖?”
“自然是有的,不过只有男子和工匠。”
“要的就是男子小孩和工匠。”
张严拍手道。
“不知道贵客有什么要求?”
张严道:“最好是识字的,十岁到十五,痞子不要,三十个。”
“贵客不去看看么?”
张严冷嘲道:“把人当作畜生买来买去的地方,我去看什么,添堵么?”
说完之后,他缓缓摇头,甲九也沉默。
“请贵客稍坐片刻。”
张严点了点头,心里其实对于这种人口买卖还是很不耻。
只是现在无力改变。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上回去,就可以兑换到黄粱一梦,彻底将自己的资质改变一番。
“连夜回家!”
张严带着三十几个小孩从里面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老人,脸上沟壑纵横,看起来年岁很多。
“这算是搭头。”
听到这话的时候,张严恶心的想要吐,人是搭头?
张小一成了老大,自豪的不得了,“这些都是你的师弟,好好照顾。”
一群人走了。
福伯看着张严,欲言又止,张严微笑看着福伯说道:“福伯是想要问我为何买人是么?”
福伯点头,道:“确实不解。”
张严也不正面回答:“其实我还是有一个奔头的,你说这要是我们的宗门成了一个超级大宗门,四海来朝,如何?”
福伯摇摇头,“我其实不应该这么说,可是少爷,一个宗门的诞生无比的困难,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弄好的。”
张严没有说话。
背着手一群人走出去,那名叫做甲九的女子站在了一处高楼盯着张严。
“三娘,怎么了?看着纨绔废物作何?”
那甲九赫然就是这座销金窟的主人,扈三娘!
而在她身后之人,黑巾蒙面,只是体魄巨大,看起来好似是一头站起来的人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他并不像是传说中被赶出来的废物,至于他偷看雪原仙子洗澡之事,我观之不像。”
不过说完之后,她又摇了摇头:“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又朝紫金冠去的阁楼看了一眼:“这北海侯的次子又买了什么?”
那男子“嘿嘿”笑:“这次怕是有趣了,他买了一套可以遮蔽天机的一次性阵盘,还有百变面具。”
“传闻,他对于自己的表妹,雪原仙子爱的极为深啊……”
那虎背熊腰之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扈三娘摇头道:“又是一个不长脑子的蠢物,他难道不知杀了张家之人会有什么后果么?特别是暗杀这种下三流的手段。”
虎背熊腰之人未说话。
“若是雪原仙子有你一半美丽,做一件蠢事又如何?”
他眼神略有些痴迷,不过片刻之后就斩断了念头,重新眼神清明。
张严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晚上回去之后,立刻进行了拜师礼!
三十位少年依次奉茶磕头,然后张严就极为不负责任的将这一切都推给了小一,让他来处理。
已经有三十七名弟子,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那位老板,能不能看到。
夜半更深,张严有些兴奋地站在了会客厅前,想要等着青牛酒楼出现,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到,那酒楼就已经在那里了。
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这次没有钓鲨翁,一楼只有一人。
掌柜的照例在阴影之中,张严还没有走到,掌柜的就推出了碗。
“客人,酒。”
张严大喜,却没有走过去。
上次是怎样晕的,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掌柜的,这酒怎么喝啊?”
张严感觉一道目光从阴影之中透出,又是一阵浑身上下都被看穿一般的目光!
“客官你的身体有些弱,最好还是用药酒将它稀释三倍比较好。”
“不过大老爷知道此事,于是给了你这个。”
说完之后拿出了一颗药丸放在桌子上:“吃了这个再喝。”
张严吞服药丸后喝了一口黄粱一梦。
“卧槽!”
之来得及喊这么一句话,他只觉得自己体内好像是有一座大火山爆发了!
晕过去之后,他还打了个酒嗝!
只见一道火光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紧接着,无数的小火从他的毛孔之中窜出来!
****着他的肌肤,却又没有把他烧成焦炭。
不过就在此时,一道赤光就要透出他的天灵盖,却被掌柜的抬手镇压!
“资质锻造竟然会让他被封印的命格显现么?”
说着话,掌柜走出了阴影,将一张纸条塞进了张严的怀里。
然后又将黄粱一梦随手一捏,化作一个酒丸子也放进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