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更衣室,将袋子里的黑色套裙取出的瞬间,一朵素白的纸花,随即掉了出来。
她将纸花捡起,那是一枚纸花发夹。
看看手中的那一套黑色端庄裙装,再看看那一朵纸花,她的心里一阵狐疑,让她换上这一身装束,难道是要带她去参加葬礼?
收神之后,她将那一套素黑的裙装换上,却没有将白色纸花发夹戴在鬓角,只是拿在手里,就走出了更衣间。
卧室内,面瘫烈爷已经将身上的烟灰色手工西服换成了更为庄严肃穆的黑色西服。
“烈爷,我们是去参加葬礼么?”她忍不住问。她只是他的契约情人,去参加他圈子里的葬礼,这不合乎情理。
“戴上纸花!”面瘫烈爷根本不回答她的提问,沉声喝诉。自从她认识他之后,他就没听过他好好说话过。
她暂时闭嘴,免得触雷,将纸花戴在鬓角边。
不一会功夫,同样一身素黑西服的言助理敲门走了进来,站在烈爷的面前汇报:“烈爷,都安排好了。”
烈爷转头,侧面的线条无比的好看,眼神却依然像是冷冷的冰刀子:“走!”
奕映月跟在了烈爷的身后,她心里盘算着开口请烈爷帮忙化解眼前的困境。
烈爷的私人车库里,停着十几辆车。奕映月跟着言助理和烈爷,上了一辆黑色的路虎越野车。
言助理开车,奕映月和烈爷并排坐在后座上。
“烈爷,那枚可以指正谢少唐的U盘里的内容没有了。请你帮我调查清楚,是不是中途被人调包了?还是其他原因。”
一旁的男人闭着眼不说话,只留给她一个英俊无比又冷酷无比的侧面。
“烈爷,这证据对我至关重要,烈爷,你这里有没有留底?如果留了,麻烦你给我。”
男人依然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不愿意理睬她,可是她不能再拖下去。
“烈爷……”她要继续开口,却被开车的言助理打断。
“奕小姐,你先闭目休息,很快,你的疑问都会有答案。”
奕映月一愣,隐隐约约心里有着不安。她忍着满腔的焦躁,不再说话。
车子在疾驰,在越来越暗的天光下,奕映月看到,他们正朝着郊区的方向开去。
这一路上,越来越荒凉,有广袤的麦田,接着是缓缓起伏的丘陵地带。
再看身边的冷酷男人,依然闭着眼,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愿说话。
他穿着肃穆的素服,也让她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车子大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进入了一座小山中。
山门口建着一座是石牌坊:雍氏茶园。
牌坊边上,有一溜烟的平房,足有二十来间,有一群男女茶农早就守在三脚下,见路虎车停到面前,这一群人连忙上来,将车门拉开。
一个个都恭恭敬敬。
烈爷下车,望着夜色中空旷的山丘,沉声问那一群人中的领头人。
“冯夫人冯先生来过了?”
“每年小姐的祭日,夫人和先生都会来,但今天没来。”领头的那一人说道。
烈爷拧着眉心,若有所思,幽暗的夜色,使得他的眉目更深刻。
言助理打开可车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只四方的纸盒,单手捧着,又从一位看门人的手中拿过了一盏充电ledz照明灯:“你们不用跟来了。”
“好的。烈爷,言助理,山路难走,你们要小心。”领头的看门人毕恭毕敬提醒。
言助理走在前面照明,奕映月跟着烈爷并排走。这种场面让奕映月的疑惑更深,不知道雍烈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他们口中的那一位小姐,肯定是雍烈要带她来拜祭亡者。她葬在雍家的茶园里?
虽然心里总缠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但好奇心作祟,她还是跟着雍烈。
山路比想象当中好走,都是经过人工开凿成了石阶,石阶路上,每隔着五十米,就会有一盏路灯。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停在半山腰的一座山坳里。
借着朦胧的月色和路灯光,奕映月看清了前面六七米处,伫立着一座墓碑:爱。女冯嫣然之墓——父健清母张俪立。
冯嫣然?奕映月的脑海里,立刻闪现过一个片段:她在烈爷的床头柜抽屉里发现的那一张照片上的蝇头小楷。
收回神,她看到高大魁梧的男人,迈着两条长挺的腿,朝着墓碑走去。
言助理捧着纸盒子跟在了烈爷的身后。
奕映月跟了上去时,看到烈爷从言助理的手上拿过纸盒子,他蹲在墓碑前,打开纸盒,从里面取出了一束白色百合,还有一袋儿童奶糖。
他将百合和奶糖,放到了墓碑下。他的目光落在墓碑的照片上时,一旁的奕映月也盯着照片看。
照片里的女孩,长发、瓜子脸、一双大眼烟水蒙蒙。是烈爷床头在柜中照片上的女孩。
“花和糖,都是你喜欢的。”烈爷开口,磁性低沉的男中音,飘散在夜空里。
接着是一阵沉默。
在场没有人说话,山谷里的夜风很凉,奕映月冷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烈爷要来看故友,为什么要带她来?疑惑越来越深。
但面对冰冷的烈爷,他不主动说,她不敢太多追问。
终于,蹲在墓碑前的雍烈站了起来,转头冷冷地看着奕映月:“还认识小嫣么?”
奕映月一头雾水:“不认识。”
她的话音刚落,就被雍烈推倒在墓碑前:“向她忏悔!”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她睁大疑惑恐惧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充满杀气的冷酷男人:“向这位冯小姐忏悔?是不是搞错了,我和她,根本不认识。”
“四年前,你是杀害小嫣的凶手之一。”
“胡说!雍烈,你是不是精神不正常?我根本不认识这位冯小姐,更不可能杀人。”奕映月激动无比,任谁被莫须有地当成凶手,都会情绪失控。
男人却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神如刀:“四年前,在酒吧打工,你忘记了?”
脑袋嗡嗡作响,她收索记忆:“没错,四年前,我确实在忆嫣酒吧打过半天的工,那时候它还不叫忆嫣酒吧。可是,这和这位冯嫣然小姐有什么关系?和你冤枉我是杀了冯嫣然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是你!”雍烈的目光越来越冷,捏着她下巴的大掌往下移,捏住了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