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凯接下地图之后,没有多问,快速领命退下。
安景辰捻着手指,陷入了沉思。
林清歌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大爷家里养伤,不但帮大娘治疗了陈年旧疾,还帮大爷治好了腿。
甚至还会在大爷出门去寻找野味的时候,让大爷采些药材回来。
一部分就种在他们门前的土地上,擎等着熟透了再去卖,剩下的则是让大爷带到镇子上,卖到医馆里,着实买了个好价钱。
大爷一辈子从来没有手上一次性拿到过这么多的银子,一路上把银子贴着心口放着,怎么都不安心,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到家里,把银子摆到了林清歌的面前,这才松了口气。
林清歌看了一眼银子,又看了一眼擦着额头的汗水轻松下来的大爷,抿了抿唇。
这么多的银子,放在平常人的家里,也足以让人眼红了。
更何况是家境如此贫寒的大爷和大妈,他们生活的如此不易,见了这么多的银子之后,却丝毫没有起歹念,而是记着这是在林清歌的指导下采的药,卖出来的银子,自当是应该给林清歌的。
林清歌叹了口气,把面前的银子推到了大爷的跟前。
“这些,就当是我的住宿费了,这些天劳烦您二老帮衬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眼下只有这些银子报答,还望你们不要介意。”
大爷愣怔了一下,还没等说话,一旁的大娘就忙把银子推到了林清歌的跟前,旋即想着被烫着了一般,迅速收回了手。
“丫头啊,俺们也没几年好活了,用不了这么多的银子。再说了,要不是有你的提点,你大爷他哪里有本事采来这些药材。俺们这病都是你给治好的,这大恩大德俺们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了,怎么还能要你的银子呢!”
林清歌看着大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勾了勾唇,从面前的一堆散碎银子里,拿了最大的一锭银子,然后把剩下的银子重新推了回去。
“若是没有大爷,就靠着我这断腿,也采不来这些药材换不了银子。您二老就别客气了,这银子你们收下吧,该我拿的那一份我已经拿着了。这些银子留着咱们改善一下生活也好。”
大娘嗫嚅了一下还想要说什么,大爷抬手制止住了大娘的话。
“成,丫头的意思啊,俺们明白了。丫头是个心善的,这是不计较这些。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伴啊,把银子收起来吧。等明儿,俺去镇子上给你们买点好吃的,再扯几尺花布,给丫头做两身衣服穿。”
林清歌先前的衣服已经被她自己给撕的破破烂烂,那衣服的料子看着就不一般,大娘给她洗了之后也没敢丢,不过也穿不了了,便给收着了。
林清歌现在穿着的,已经是大娘最好的衣服了,洗的干净的发白,虽然旧了些,好歹还算完整,不像大娘眼下身上穿着的,已经打了大大小小不少补丁。
听了大爷的话,大娘虽然还觉得这么收下了这么多的银子不太好,但是在林清歌坚定的眼神下,大娘叹了口气,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银子既然林清歌不肯要,那就用来给林清歌做几身新衣服,买些好东西做给林清歌吃补补身子好了。
林清歌看着大娘终于把银子收了起来,松了口气,含笑看着大娘,心下却不由得想起安景辰了。
也不知道安景辰眼下情况如何了,是否已经知道了她失踪的消息?
林清歌心绪不定,而被她担忧着的安景辰也心思烦扰,怎么都定不下来。
安景辰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逐渐在离他远去一般,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他心慌不已。
安景辰定了定神,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眼下的事情给解决了。
被安瑜标记出来的几个地点,安景辰都已经安排人去查探过了。
而丽妃也终于忍不住,安排好一切事物,准备对安景辰下手了。
这是他们最后一场博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安逸早就忍不住了,若不是有丽妃气定神闲的示意他眼下还不是时机,让他静观其变,他估摸着早就忍不住直接带着人冲进东宫,把安景辰给抓起来了。
“母妃!您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迟迟不肯让儿臣一劳永逸的把人给解决了!这么拖下去,难免夜长梦多啊!”
丽妃面上淡定,实际上心下也是心绪翻涌。
丽妃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在试图抓安景辰的把柄,然而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从安景辰进了宫之后,她竟然怎么都摸不着安景辰的动静了。
明明东宫里还有她的眼线,甚至在东宫方圆数里之内,都有丽妃饿人盯着,却怎么都摸不着安景辰到底在做什么。
拿捏不到安景辰的把柄,搞不清楚安景辰在做什么,丽妃很难对安景辰下手。
贸然动手,就算日后安逸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会落得一个残害手足,心狠暴戾的形象。
那个情况可不是丽妃和安逸愿意看见的,他们要的是顺顺利利的做上那个位置。
哪怕是被人看出来安逸上位的有猫腻,也不愿意被人看出来安逸是残害了手足同胞才坐上那个位置的。
这可是一个硬伤,若是一旦引起百姓对皇上的不满,落得一个骂名可就不好了。
是以哪怕丽妃也很想尽快对安景辰动手一劳永逸,却也怎么都找不到机会。
安景辰布置了这么久,忍辱负重了这么久,自然不在乎这么一时半会儿的。
眼下着急是没用的,他只想要稳步达成目的,是以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却很是平稳。
在丽妃的眼皮子底下,安景辰逐渐把自己的势力铺展到了乾清宫。
丽妃还在着急的等着抓安景辰的把柄,却丝毫不知安景辰已经接触到了乾清宫里!
乾清宫的内殿一侧墙壁忽然被敲响,此时的内殿里除了昏睡在床榻上神志不清的皇帝以外,便只剩下一个守在床榻边的人了。
此时听闻动静,守在床榻边的公公起身,旋即墙壁打开了一个门。
“老奴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老奴再此,恭候殿下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