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荣登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雄。
陈雄却仿若直接无视了他一般,看都不看一眼,只把目光投向了安景辰。
蔡荣似乎也知道了陈雄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对着安景辰求情,忙双膝跪地磨蹭上前,跪在安景辰的脚边。
“殿下!臣自知罪孽深重,但是现在绥营城落在了倭寇的手里,臣心下不安,就算死了也放不下。还望殿下能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安景辰看着蔡荣,很不给面子的冷嗤一声。
“你当初都没挡住倭寇,直接弃城而逃,现在居然还说想要将功赎罪?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本宫会信你的鬼话?”
蔡荣低着头,眼神四下乱转,在心里拼命思索着解释的话。
“殿下明察,若是可以,臣也想要守住绥营城,挡住那些倭寇,只可惜,臣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安景辰挑了挑眉,还真像听听蔡荣能找出什么借口来。
“不知殿下可曾知晓,这镇守绥营城的,原本是屠文骥屠老将军。这整个镇守边关的军士,都是屠老将军的人。只可惜屠老将军突然出了事,臣赶鸭子上架,急匆匆的接手了虎符。”
蔡荣说着,抹了一把眼泪,显得极为委屈。
“若是可以,臣哪里不想守住绥营城,只可惜人都是被屠老将军一手带出来的,臣这突然接手,难免有人不服气。所以在对战中,有人不听军令造成了混乱,才给了倭寇趁虚而入的机会啊!”
安景辰的面色立刻冷了下来,周身释放着冷气。
看样子蔡荣还真是不死心,这是故意的把脏水往屠老将军和他的属下身上泼!
蔡荣却仿若未觉,依旧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诉苦。
“这倭寇来袭,臣只想着赶紧的抵抗,只可惜有人不听,才会吃了败仗。臣没法子了,只能领着人撤退,还望殿下明察啊!”
安景辰压低了语气,质问蔡荣。
“若真的是有人捣乱,你已然是将军了,手里有虎符在,若是有人不肯听你的命令,你直接砍了便是,这不是你临阵脱逃的理由!”
安景辰的斥责的话一出,蔡荣嚎的更加悲惨了。
“殿下有所不知啊,这事情可没这么简单。若是可以,臣哪里不想要把那些不听话的刺头解决掉,只可惜他们人多势众,都是一条心,臣没法子啊!”
安景辰冷眼看着跪在他的下首哭啼不止,拼命的把自己身上的罪责往别人的身上泼的蔡荣。
林清歌相隔甚远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从安景辰的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冷气,林清歌有些同情的看了蔡荣一眼。
若是真的好好说,不逃避责任,说不定安景辰也不会这么生气,指不定还能给他留一个全尸。
结果他这番为了脱离自己的罪责,把污水都往别人的身上泼的行为,恰恰好触及了安景辰的逆鳞。
林清歌在心里为蔡荣默哀,希望他不要死的太惨。
蔡荣干嚎了半晌,见安景辰照样没反应,有些拿不准眼下的情况如何应对了,便悄悄的冲着陈雄使眼色,想要陈雄帮帮自己说话。
结果没想到陈雄一直兀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压根就没有搭理蔡荣的意思。
蔡荣暗自咬牙,在心里狠狠的记上了一笔。
“臣是真的身不由己,还望殿下明察啊!”
蔡荣也嚎不下去了,说完了这一句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安景辰没有发话,他也不敢起身,跪在下首心惊胆战的等着安景辰的回应。
蔡荣在心里暗暗记恨上了陈雄,不是说安景辰就是个废物点心,没什么用处,估摸着也不会管他的么!
结果安景辰这么一来就给了他这么一个下马威!
就算安景辰不是这次的将军,手里没什么实际兵权,但是耐不住人家是太子啊!
尤其这一次他不战而逃确实理亏的站不住脚,若是安景辰真的要借此发作弄死他,他就真的倒霉了!
安景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轻轻的在扶手上敲击,一下一下的仿若直接敲在了蔡荣的心上,蔡荣的脸都白了。
“殿下,时辰不早了。”
福公公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低声提醒了安景辰一句。
安景辰回神,瞥了一眼不停抹着冷汗的蔡荣,下了决定。
“目前边关不稳定,打退外敌才是最重要的。你暂且就留着罪名,交出兵符,待仗打完了,把倭寇赶走之后,本宫再计较你的问题!”
蔡荣松了一口气,差点没直接跌坐在地,忙不迭的跟安景辰道谢。
“臣多谢殿下明察!”
蔡荣说着,就直接双手奉上了虎符。
安景辰看了他一眼,显然蔡荣这是早有准备,不然的话应该也不会把虎符随身携带着,就等他这句话一出就递出来了。
安景辰冲福公公使了一个眼色,福公公忙上前从蔡荣的手里接过了虎符,呈到安景辰的面前。
安景辰看了一眼,还未等做声,孰料旁边的陈雄也扑通一声跪拜了下去。
方才蔡荣那个蠢货不止一次的把求救的目光投给他,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从里面看出来猫腻。
蔡荣觉得安景辰不但不傻,而且还聪明着呢。
虽然对蔡荣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恨得牙痒痒,不过不得不承认眼下也是个机会。
“殿下,实不相瞒,蔡将军与臣本是旧识。蔡将军如今犯下如此大错,理应当罚。好在殿下宅心仁厚,暂且不与他一般见识。不过臣自认也有责任,便想把虎符也奉上,以此表明臣的衷心,听候殿下差遣。”
林清歌心下一跳,陈雄居然还真的这么做了,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一块虎符递上。
福公公上前去接过虎符,把两块虎符一起呈到了安景辰的面前。
安景辰看了一眼两枚虎符,眯着眼睛看着陈雄。
“陈将军这是何意,不管再怎么说,本宫都只是跟着前来的,并不能算是主事。毕竟陈将军的将军是父皇封的,这虎符,也是父皇赐下的。”
安景辰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雄看,眼底满是深意。
“陈将军这般就把虎符给了本宫,本宫是接,还是不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