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芹榆深吸了一口气：“难道你们都不曾想过，过去的几年内，先生们含辛茹苦地培养你们吗？你们但凡从帝国学院毕业之后，就能够成为人群之中的佼佼者，受到很大程度的优待，这都是……”
“这都是自相残杀的结果！”
自相残杀，就是他们的共鸣。
凤月这一招，很高明。
她在酉班和丑班最危险的时候，揭露学院的目的，揭露院士培养强者的方法，就是自相残杀，从而让这四个字根深蒂固，就算是有再强大的语言者来反驳，都会遭到所有学生的质疑。
季芹榆现在在做的，不过是火上浇油。
所以，这是一个死局。
就算古晨来这儿，都不一定能够破开这场死局。
“来了！”
“府都衙门来人了！”
“离怨大人也来了！”
……
学生们的声音吵嚷之后又安静下来，季芹榆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了。
她看着离怨和都尉大人带着人走到台前，长长地松了口气，终于是有破局的法子了。
“张大人……”
“季姑娘，我们奉命而来。”
都尉大人冲她点了点头，他是府都衙门的都尉大人，自然认识右丞相的嫡女。
对季芹榆的微颔首，也算是买右丞相的面子。
季芹榆一听，知道帝君肯定是有法子的力挽狂澜了。
她走下台去，脚刚刚走下最后一阶台阶，便听到都尉大人的声音朗朗而来：“帝君有旨，学院院士无德，以学子性命而搏，有违初衷，特，捉拿院士！”
季芹榆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宣读完帝君旨意的都尉大人，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然而，整个学院安静了片刻之后，便是喧闹的庆幸，好似一场盛典。
这算是力挽狂澜？
很明显，不是！
秦楚眯起眼睛，古晨这一招是要做什么？
这种节骨眼儿上，凤月又上哪儿去了？
“等等！”季芹榆走上前去，“张大人，院士无错！”
若是现在承认院士有错，那么就相当于是说学院这二十多年来的修行方式是错的，对于学院来说，完全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难道这些，帝君都没有想过吗？
秦楚看着固执的季芹榆，忽然想到了凤月。
她和凤月很像，都在固执地做自己认为是对的的人。
“季姑娘，帝君旨意，任何人都不能够违抗。”
都尉大人在听到离怨表述出帝君的旨意时，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在看到学院一片混乱之后，他忽地就明白了。
这是要壮士断臂。
季芹榆的眼睛胡乱地在周围人身上扫视着，试图找到任何一个肯站出来为学院、为院士说话的人，若是真的这样结局，她又凭什么来坚定自己的信念。
不能够被凤月得逞！
她不能够让凤月走错这一步！
挑拨学生，弄垮学院，接下来，凤月会去谋害帝君。
帝君身边高手如林，凤月是绝对近身不得的，就算有妖族的那位强者在，但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凤月去送死，也绝对不可能看到她的国家，摇摇欲坠。
季芹榆要阻止凤月！
这一次，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凤月。
可现在，平素里面和凤月站对台的蓝翎却不见了。
这种时候，蓝翎怎么可能不见！
若是蓝翎在，一切就都好办了，一个内修院的学生，说的话，足够份量了！
忽地，她的目光落在了魔族公主身上。
脑子里面百转千回，然后信誓旦旦地说道：“张大人！有件事，怕比捉拿院士更急。”
都尉大人实在是不想和相府嫡女纠缠，他压低了声音：“季姑娘，帝君都下旨了，你还是让开吧，免得让本官，为难。”
“难道张大人，要将两国邦交置之不理？”
季芹榆快步走到魔族公主面前，深吸了一口气。
凤月，就算我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了！
“公主殿下，请问前些日子，可有一个叫凤月的女子去汀香水榭找你麻烦？”
季芹榆的话，让秦楚不由得皱起眉来。
阿月真的去过？
魔族公主大喜，她欢快地看着秦楚：“尊上！瞧，果然是凤月！果然是凤月偷了我的乾坤双剑！”
乾坤双剑？
季芹榆记得那双雌雄剑。
凤月还专门给她解说过，从凤月的神情里面看来，对方是很喜欢那双宝剑的。
魔族公主继续道：“你说，是不是凤月偷了我的乾坤双剑！”
“至于偷剑与否，我倒是不确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凤月那一日确实去找过公主。”季芹榆想到那个易容成凤月的人，索性将心一横：“她还气不过，和公主大打出手了。”
“对！”魔族公主道，“后来我们还发现她有同党，可惜，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甚至她的同党还带走了我的乾坤双剑，那是我的嫁妆！”
和亲公主在帝都的地盘丢了嫁妆，这件事可大可小！
都尉大人握了握拳头，然后看向秦楚。
秦楚处之泰然，看样子并不打算去参与。
这可如何是好呀？
魔族公主唯恐天下不乱：“这个什么大人来着？本公主乃魔族和亲公主，是要嫁给须弥山尊上的，现在还劳烦你将本公主的事情放在首要，什么捉拿院士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我瞧着，也不过你们帝国学院内部的小事，何必搬上台面来说？”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魔族公主陪嫁之物丢失给吸引了过去。
季芹榆附和道：“同学们！你们睁大眼睛瞧瞧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虽然平日里面和凤月走的很近，但在这个时候，我也要大义灭亲，站在理字这边。凤月盗取魔族公主陪嫁之物，何有信字？你们怎么能够听取她的片面之词？！”
她的话，引得所有学生都沉静了。
季芹榆再接再厉：“咱们不妨都缓缓，等都尉大人彻查真相，让咱们的苦处都传达给帝君知道，等结合长老们的供词之后，再做定论。现在谁是人谁是鬼，咱们都不清楚，绝对不能够听信一面之词呀！”
“他朝我们都是要成大器者，这样下去，不是法子！假如凤月说的是对的，是真的，那也得等她洗清了嫌疑再说，是不是！”
她只是想给帝君争取时间，她知道她的证词，是对付凤月的唯一筹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