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要是不想我穿你的衣服,那就只能你帮我脱了,”郁浓格笑得眉眼弯弯,故意凑到裴默闻的跟前,“不过要是你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可得对我负责。”
唐葆葆被食物残渣呛到,猛地咳嗽起来,缩着脖子不敢抬头,恨不得化身鸵鸟找个地洞钻进去,唯恐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要对郁浓格负责。
裴默闻脸色阴沉了几分,咬着牙,到底不敢强行让郁浓格换衣服,只能扭开脸,眼不见心不烦。
三人吃过早饭,便开车去了警局,当然郁浓格死皮赖脸坐的是裴默闻的车。
虽然郁浓格穿的是裴默闻的T恤,但是这件T恤,裴默闻从来没有穿过,所以并没有人将其与裴默闻联想到一起,知情人唐葆葆惨遭威胁,不敢吐露一个字,直到某人登场,这才揭露真相。
都匀雯因为想着柳临章,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盯着硕大的熊猫眼来警局报道,在去法医室的路上突然想到郁浓格的手机还在她这里,所以绕道去了重案组,打算把手机还给她。
一进重案组的办公室,都匀雯瞬间捕捉到郁浓格的身影,正要开口喊她,突然注意到她身上穿的T恤,惊得脑中一片空白,直接吼出声,“你为什么穿的是裴默闻的衣服?!”
都匀雯的话宛如一道惊雷炸响,众人齐刷刷扭头去看郁浓格,目光灼热,炯炯有神。
“咦,你怎么知道啊?”郁浓格也有些惊讶,裴默闻的衣服,为什么都法医会一眼就认出来,难道说这两人果然有什么不能说的关系?
面对疑似情敌,郁浓格全身的警报系统都在轰鸣。
“因为这是我买了送给他的,”都匀雯理所应当道,“可是为什么会是你在穿?”
明明是裴默闻的衣服,却穿在郁浓格的身上,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简直好奇惨了。
“因为昨天晚上……”郁浓格欲说还羞,娇羞不已,惹人浮想联翩。
“哦!”众人发出抑扬顿挫百转千回的声音,不用郁浓格细说,都是一副我明白的表情。
裴默闻听得额头上青筋狂跳,双手紧紧握成拳,很想冲出去告诉外面那群人,他都听得到,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他根本解释不清,只好咬着牙,忍了下来。
算了,他忍,等案子结案了,立马就把这瘟神送走。
从机场相遇的那刻起,到如今,裴默闻深深意识到,他大概和郁浓格八字不合。
“哦,对了,这是你的手机,昨天有人给你打过电话,你快看看是谁吧,好像很着急呢,”都匀雯不动声色道,心里的小人却异常着急。
真是败笔,昨晚居然忘记问那个帅哥名字了。
郁浓格接过手机,翻开通话记录一看,顿时头皮发紧,嘴里发苦,33通未接来电,全都属于柳临章。
郁浓格微微仰头,不让眼眶里的眼泪流出来,她突然明白壮士英勇赴死的心情。
“是、是我师兄柳临章,”郁浓格表情凄苦,“他有说什么吗?”
都匀雯拍了拍郁浓格的肩膀,表情沉重地说道:“保重。”
郁浓格泫然欲泣,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躲到卫生间里悄悄给柳临章打电话,在等待接通的时间里,她向满天神佛祈祷,师兄没有发现她喝酒。
柳临章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优雅地切割着牛排,动作一丝不苟,宛如中世纪的贵族。
坐在柳临章对面的海顿教授一脸苦逼,看着摆在自己面前血淋淋的牛排,怎么都下不去口。
“真的不是我偷走你的护照的,”海顿教授举手发誓。
柳临章冷哼一声,摆明不信,气氛瞬间冷冻结冰。
这时,柳临章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起一看,来电人是郁浓格,嘴角立刻勾起了一抹危险的笑。
阿米豆腐!小格格,你自己多保重吧,你师兄他笑得很变态啊。
不愧是多吃了这么多年饭的人,见柳临章笑得危险,海顿教授脚底抹油,撒腿就跑,完全不管自己联军的死活。
“喂,”柳临章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郁浓格更加紧张了,拿着手机的手不住抖抖抖。
“师、师兄,”郁浓格太紧张,差点咬到了自己舌头,虽然竭力想装得若无其事,但是演技不行。
“我昨晚打你电话,怎么不接?”柳临章慢条斯理发问,打算一样一样跟郁浓格算账。
郁浓格紧张到脑中一片空白,愣了一下才开口道,“昨晚同事聚餐,太吵了,我没有听到手机响。”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喝醉了,才没有听到呢,”柳临章语气淡淡,内容犀利。
可不就是喝醉了才没有听到嘛。
“怎么会呢,”郁浓格干巴巴笑了几声,觉得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太危险了,果断转移话题,“对、对了,师兄,你给我打电话,是我拜托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我本来是想当面跟你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护照不见了,”柳临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你知道我的护照在哪里吗?”
郁浓格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柳临章的护照能在哪里,当然在她的行李箱里,为了不让柳临章追来,她可是特意带走了柳临章的护照。
当然,她必须不能承认。
“你的护照,我怎么会知道在哪里呢?”郁浓格干巴巴笑,觉得这个话题貌似也不怎么安全,很容易就踩雷区,“你觉得周大福真的是袁茜茜杀的吗?”
“目前所有的证据都直指她就是凶手,”说到正事,柳临章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你若是想证明她不是凶手,可以从最薄弱的证据入手。”
“最薄弱的证据?”郁浓格听得似懂非懂,其实完全没有懂。
“证人的证言,”柳临章干脆点明,“徐畅家的证言存在可疑点,你可以让人再找他来问问,我想应该会有新发现。”
郁浓格默默记下,然后故意将手机拿远,“喂喂,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信号……”话音未落,她果断挂断电话。
再不挂电话,就该是柳临章跟她算账的时间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忙音,柳临章嘴角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声,居然敢挂他电话,好,很好,他先记下,总会有算总账的机会。
“阿嚏!”刚刚为自己机智点赞的郁浓格马上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同时觉得后背发凉。
得到柳临章的场外援助,郁浓格马上去找裴默闻。
“你来做什么?”裴默闻是看到郁浓格就头疼,一见她进来,立刻嫌弃道。
“我觉得徐畅家有可疑,我们应该再找他来问一问,”郁浓格开门见山道。
“这是我让人去调查的徐畅家的资料,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可疑的,”裴默闻从桌上抽出一份调查资料,递给郁浓格,让她自己看。
郁浓格接过资料,坐到一边看起来,越往下看,眉头就皱的越紧。
资料详细记载了徐畅家的生平,从小学到高中,成绩优异,为人孝顺,但是徐父徐母在他高三时跳楼自杀,失去经济来源的他便辍学开始打工,此后日子过得很是清苦,周大福喝醉酒开车掉进河里,被他救起,周大福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便让他做了自己的司机。
徐畅家的生平完全就是个悲剧故事,但是从中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你说他可疑,他哪里可疑?”等郁浓格看完,裴默闻问她。
“这个……”郁浓格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她也就是听柳临章那么一说,哪里知道徐畅家具体哪里可疑,只好说:“你把他找来,就知道哪里可疑了。”
裴默闻头疼地揉太阳穴,他觉得郁浓格完全就是在胡搅蛮缠,“我知道你想留在重案组,但是这次的案子已经很明朗了,再继续调查下去,只是浪费警力。”
“可是你不是说不能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不继续调查,你怎么知道袁茜茜就不是无辜的人呢?!”郁浓格固然是希望能够在这个案子中有所表现,留在重案组,但更多的,是她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袁茜茜不是凶手。
“破案靠的是证据,不是个人感觉,现在所有的证据明确指明她就是凶手,就算再继续调查下去,也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你……”郁浓格心中一阵憋屈,却又说不过裴默闻,她气呼呼鼓着脸颊,“你不愿意查,那我自己查。”
裴默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郁浓格撂下话就跑走了。
裴默闻顿时觉得更头疼了,丁局确定是给他找的帮手,不是给他找了帮倒忙的人吗!
郁浓格出了警局,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徐畅家的住处而去,幸好她还记得住址。
还是那栋破旧的小楼,郁浓格熟门熟路地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亮黑漆漆的楼道往上走。
“小姑娘,你又来了,”身后悄无声息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郁浓格被吓得一抖,差点摔了手机,回头一照,居然是上次遇到的那个老婆婆。
“婆婆,是你啊,”郁浓格松了一口气,被吓得狂跳不止的小心脏终于恢复正常。
“畅家那孩子出去了,还没回来,你要找他,就给他打个电话吧。”
郁浓格点了点头,她突然想到老婆婆上次提到过徐畅家父母自杀的事,只是她没来得及问清楚,就被裴默闻拉走了,既然徐畅家不在家,那先问问这个老婆婆也是好的。
“婆婆,你上次说徐畅家的父母都死了,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