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哲神色依旧很凝重,并没有因为斗气火焰刚才所取得的奇效而感到稍微的放松,因为,这些吸血蝙蝠实在是,太多了。
秦哲微微眯着眼睛,向着山洞内部看去,只见得里边儿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这些蝙蝠,山洞顶端有着这种生物,它们密密麻麻的攀爬在上面,四肢都牢牢吸附在山洞顶端,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恐怕还真的不会注意到。
“这么多的吸血蝙蝠,就算是这一次参加宗派试炼大会的所有天才都聚集到这里来,也不够它们吃一顿的啊”,秦哲喃喃自语,眼眸之中也是有着凝重之色。
因为他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而后发现自己的身后也是密密麻麻的吸血蝙蝠群。
秦哲脸庞之上露出苦涩的微笑,他看了自己护在身旁的那两只小狼崽,知道自己今天玩儿大了。
“你们两个不会是单纯的带着我来给这些蝙蝠送晚餐的吧?”,秦哲笑着摸了摸其中一只小狼崽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开口说道。
“呜、呜”,小狼闻言连忙摇头,之后还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而后人立而起,用爪子拍了拍自己毛茸茸的胸脯,那意思似乎是让秦哲放心,它有应对的办法。
秦哲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而后看着两条小狼开口问道,“我们该怎么做呢?”
小狼伸出自己的爪子指了指秦哲和它们身上的护体光幕,而后双爪交叉,做出了一个否定的姿势。秦哲看到之后,顿时大惊道,“不会吧??你们要我将这护体光幕给收掉?那样的话下一秒钟我们可能就变成白白的骨头渣子了”
大的那只狼此刻人立而起,伸出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意思是,放心交给我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秦哲将信将疑的撤掉了自己身体之上的护体光幕,而后也同样按这两只小狼的要求将它们身上的护体光幕也给撤掉了。
两只小狼对视一眼,而后都纷纷舒展开自己的躯体,仰起脖子冲着天空一阵嘶吼,这个时候,他们的形貌竟然都开始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两只小狼浑身的毛发开始变得更加的光亮和雪白,身躯都开始变得晶莹剔透起来了,隐隐约约甚至可以看到其中的肺腑和血管。
两只小狼嘴里发出了低沉的吼声,就像是在念诵着什么古老而又奇怪的证言一般。
这个时候,秦哲的脑海之中忽然有着一道灵光闪现出来,而后他终于记起来了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狼类的记载。
“竟然是极北之地才有的冰原狼!这怎么可能呢?冰原狼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彻底的在天佑大陆之上灭绝了啊”,秦哲眼眸之中带着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从小博览群书,在一本有关天佑大陆之上稀有物种记载的书籍之上,他曾经看到过有关眼前这种狼的记载。
冰原狼出生在天佑大陆北域的极北之地,是一种天生就具备不俗的灵根的狼类,它们先天条件极好,生来就可以修炼斗气,算是魔兽的一种,而且是其中的高等魔兽。
这个族群极为的高贵和好战,就连幼狼都会主动的去猎食、去搏斗,虽然是群居的动物,可是每一只冰原狼的个体战斗能力却又是极强大的,敢于和任何猛兽搏斗,并且最终还往往能够胜出。
可是后来,北域一场空前巨大的瘟疫和灾害突如其来,许多的冰原狼都死在了那一次的灾难之中,同时还包括许多其他的珍稀物种。
关于那一次灾害的记载只有寥寥数语,当秦哲想要去深入研究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所看的那本典籍早就已经是孤本了,更不可能会有其他的文献拿来用作参考。
因此,研究冰原狼这件事就被秦哲忘在了脑后,最后不了了之了。
“这个族群分明应该灭亡了很长的一段历史了才对啊,可是怎么会出现在东域新月国的秘境之中?这个秘境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此刻,秦哲的脑海之中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了,他有着许多的事情都没有搞清楚,甚至是全无头绪。
不过,眼前的危机还在等着他去应对呢,他也没有工夫在这个时候去思考这些东西。
两只冰原狼眼眸之中的红色光芒变得越来越浓郁了,与此同时,它们嘴里发出来的低沉吼声像是涟漪一般开始向着四周辐射开来,秦哲惊讶地发现,那些吸血蝙蝠此刻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声音一般,竟然开始四处乱窜,嘴里不断发出恐惧的叫喊声。
两只冰原狼浑身皮毛雪白透亮,静静地趴在那里,却像是两位愤怒了的君王,而那些吸血蝙蝠就像是僭越的贼子,在皇者的威压之下不断的颤抖和哀嚎。
“真是厉害!”,秦哲看的赞叹不已,他本来还以为这两只小狼在呼唤自己的同伴,以此来对抗那漫无边际的蝙蝠大军,没想到只是低沉的吼了几声,那些蝙蝠就都瘫软了一般,纷纷坠落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两只小狼得意地回过头来看着秦哲,就像是在邀功一般,看起来极为的富有人性。
秦哲微笑着伸出手来摸了摸两只两狼的脑袋,而后轻声开口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两只冰原狼纷纷点了点头,而后招呼着秦哲继续向前走去。
新月天牢之中,纸鸢静静地站在一座牢房的房门前,几个狱卒已经在她的药物之下,浑身无力的瘫软了下来,纸鸢将钥匙搞到手了之后却一直在门前徘徊着,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距离她上一次和舒城见面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她不知道舒城是否还记得自己这个曾经被他挽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女子。
而今时过境迁,再一次面对那个男人,自己究竟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什么样的语气呢?这些她统统都不知道。
她静静地看着牢狱内部的那个男子,虽然前不久她就曾在王思达的带领之下,遥遥的看过了他一眼,可是此刻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却感到无比的伤心和悲痛。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白衣胜雪的年轻男子,此刻却潦倒昏沉,舒城一动不动的倚靠着冰冷的墙壁,就像是已经死去了很久很久一般。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了,长长的头发被自己的血和汗水粘连着,看起来极为的脏乱。
就连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破烂烂的,根本看不清楚原来是什么样子。
纸鸢咬了咬牙,而后猛地将钥匙插入了锁孔之中,她鼓起勇气猛地拧动了一圈儿,而后咔嚓声响起,锁匙应声掉落在地,牢门打开了。
纸鸢轻轻的迈着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薄薄的冰面之上,那样的小心翼翼,就像是一只偷食的小老鼠。
一直昏睡着男人此刻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而后猛地抬起头来,他虽然睡着了,可是感官依旧那样的敏锐,感觉到了有人进来。
舒城眼神冷漠地向着纸鸢看了过来,那冰冷的眼神令得纸鸢心头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了一般。
那是多么沧桑和昏暗的一双眼睛啊,就那么一时间,纸鸢甚至怀疑自己找错了人,眼前这个潦倒邋遢、目光昏暗如同夕阳的男子,真的是当年的那个舒城吗?
“你是谁?”,舒城短暂的看了来人几眼,敏锐的神觉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杀意和歹意,当即就有些疑惑了。
纸鸢缓缓的走到了距离舒城三尺的地方停下,给后者留下了足够安全的距离,而后轻声开口道,“我叫纸鸢,名字是你给我取的”
舒城眼眸之中的疑惑越来越浓郁,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来人的目的,却就是不愿意去回想一下过去,所以迟迟都没有想起来纸鸢是谁。
“二十年前,在南域的苗疆部落,我赤身裸体的被绑在火堆之上,你一剑杀死了所有的祭祀,救了我一命”,纸鸢平缓的叙述着,就像是讲述着一个和自己漠不相关的事情。
舒城这个时候,脑海之中猛地闪过一道灵光,记忆也不由自主的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某一天里。
他总算是记起来了,“原来是你”
“你之后过得还好吗?”,舒城轻声的开口问道,第一句话竟然并不是询问她来这里的目的,而是在关心她那次事情之后过的好不好,这一瞬间就击中了纸鸢心中的柔软,她看舒城的目光也变得柔软起来了。
“之后我一切都好,很多次都想要来找你,可是知道你有了家室之后,我就放弃了那个打算,我想,每个人都有一份不宜被打扰的宁静,你也不例外”
纸鸢怔怔地看着舒城,眼神却是极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