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狼领着秦哲在山路之间行走着,像是在给秦哲带路一般。
秦哲越来越感到惊奇无比,这两只小狼他越是进行深入的观察,就越是感到它们的不同凡响。
最开始的时候,两只小狼由于捕捉猎物的缘故,浑身上下的雪白皮毛都沾染上了一层层灰蒙蒙的脏东西,所以那个时候秦哲看着这两只小狼就以为只是普通的野兽罢了。
可是,当这两只小狼在他烤着鹿肉的时候,自己前往河边清洗了身体之后,秦哲顿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两只小狼浑身的毛皮雪白而又晶莹,看起来就像是披着一层毛绒绒的雪花一般,眼睛也是炯炯有神的,其中的瞳孔瑰丽的就像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宝石一般,充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华贵之气,远非寻常的野兽可以比拟的。
“你们两个这是要带着我去哪里呢?”,秦哲一边儿走一边开口问道。
两只小狼崽闻言,顿时转过头来看着秦哲嗷嗷的叫了两声儿,而后伸出自己的爪子指了指前方,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
秦哲虽然担心舒瑾和姬少阳一会儿可能会找不到自己而担心,可是却又实在是很好奇,因此,最后他心中一番计较,就已经做出了考量。
秦哲在最开始等待着舒瑾和姬少阳的地方留下了一些记号,阐明了自己的去向和目的,好让那两人待会儿不会因为自己不见了,而去大费周章的寻找自己。
甚至,秦哲还告诉那两人,若是自己明天早上还没有回来,那就让他们两人先行离去,自己之后再去寻找他们,和他们汇合。
静谧的树丛之中,姬少阳静静地坐在一块青石上面,舒瑾安静的闭着眼睛倚靠在姬少阳的一边儿肩膀上面,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的往事。
随着不断的讲述和回忆,舒瑾的过往就像是一张跌宕起伏的画卷一般,在姬少阳的面前缓缓的铺展开来。
随着不断的叙述,舒瑾的情绪也慢慢的开始变化了起来。
从一开始的激烈、伤感,逐渐变成了现在的平静,就像是在讲述着他人的故事一般,平静的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在汹涌的浪涛,都掀不起多么大的涟漪,终归会化为平静。
姬少阳眼中的神色却是在不断的变化着,时而惊讶,时而同情,时而怒焰滔天,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一直都是这样静静地倾听着,扮演者一个听众。
他惊讶甚至惊异,自然是因为舒瑾说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并不是这座天佑大陆上面的人,而是转世重生之后才来到了这个世界之中。
他同情自然是因为听到舒瑾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和母亲,在没有父爱和母爱的艰苦环境之中拉扯着一个比自己还要幼小孱弱的弟弟长大成人。
而令得他感到愤怒无比的自然是舒瑾后来的一切悲惨不公的遭遇。
姬少阳听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若是他能够在此时此刻回到舒瑾前世遭遇不幸的那个时间点,姬少阳发誓自己会将所有针对过舒瑾、伤害过舒瑾的人都给统统撕成碎片。
舒瑾眼眸之中早就已经没有了晶莹,她似乎是说的有些累了,此刻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天空,姬少阳看到舒瑾不说话了,倒也并没有不识趣的去催促舒瑾,他同样静静地看着天空。
新月边疆之地,三月城,秦山岳举起自己身旁的一个酒杯,而后轻轻的和一个走上来敬酒的麾下将军碰了一杯,将军一饮而尽,秦山岳也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后一口气就吞了下去。
这一杯酒是他今天晚上喝到肚子里边儿的第一杯酒,也将是今天晚上的最后一杯酒。
而在下面,那个年轻的使者已经喝的有些晕乎乎的了,说话的声音也是忍不住的变得大了起来。
“公子所在的黑炎帝国,兵力一定很强盛才对吧?我看到炎月之泽附近,这一次来了好多好多你们的军队,听说所有的属国这一次都来了”,一个侍女一边儿给公孙启斟酒,一边儿笑嘻嘻的看着公孙启问道,声音柔和的就像是嘴巴里边儿含着一块儿蜜糖一般。
年轻使者公孙启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声,而后猛地站了起来,高举自己手里的酒杯,环视四周一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年轻的王者一般,竟然还颇有几分威仪。
若非是他脸上因为酒醉而产生的红晕令得他有些失态,倒是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
“那是当然,想我黑炎帝国建国于五千多年前,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过几万次,每次都是以压倒性的胜利将一切的阻挠者摧毁殆尽”,公孙启高声地开口说着话,就像是在炫耀着自己心目之中引以为傲的什么东西一般。
侍女闻言,不屑地撇撇嘴,而后脸上又堆满了笑意,看着年轻使者继续开口问道,“那贵国这一次聚兵于新月之泽是有什么计划吗?”。
没想到她这么一问,却是令得公孙启低下了头来,而后静静地注视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公、公子,您看着奴婢干什么?”,侍女被公孙启那直愣愣的目光给看的有些发毛,公孙启的眼神在她看来简直就像是一只恶狼盯上了一块儿肥美的牛羊肉一般。
“你刚才问我什么?”,公孙启忽然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声开口问那个侍女道。
侍女意识到了对方此刻的状态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当即连连摆手开口道,“公子不要误会,奴婢刚才并没有说什么,还请公子恕罪”。
公孙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面目姣好的侍女,看得后者浑身皮肤紧绷,到最后,冷汗都忍不住地冒了出来,总感觉是被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给盯上了。
“实话告诉你们也无妨”,年轻使者忽然从原位上站了起来,而后环视了四周在座的的所有人一遍,当他的目光落在秦山岳那魁梧的身材上面时,眼眸之中竟然还流动着一丝丝的笑意。
秦山岳平静的看着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任何时候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喜怒哀乐给掩藏在内心的最深处,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令得他喜形于色或者怒形于色。
“你想要说什么?”,见那使者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秦山岳便看着他,轻声开口问道。
“秦山岳,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能够保持着这样一张有持无恐的面目,不得不说,你的心性当真是如渊似岳啊”,年轻使者轻轻的喝了一口手中鲜美的酒酿,而后看着秦山岳轻声开口说道。
此刻,他面庞上面的红晕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掉,脸色重又变得苍白了起来,恢复到了他平日里的脸色。
到了这个时候,场中的其他人就算是再傻也一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个年轻使者刚才一直都是在装醉,脸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药物造成的和喝醉酒之后一样的效果。
“我还以为你这小小的三月城这么多年来究竟是靠着什么秘密武器才镇守着新月国边疆这么多年的,结果却怎么也没想到你们终究只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罢了”,年轻使者看着秦山岳的眼睛,脸上全然是漫不经心的嘲讽。
他此刻就仿佛看透了一切一般,这些天来,他作为使者被安排在了三月城内部歇息,他动用公孙家族特有的方式,将自己在三月城之内所看到的一切都给记录了下来,而后又用秘法召集来信鸽,将自己希望反馈的信息给带出去,带给黑炎帝国。
他本来还以为,三月城这么多年来负隅顽抗绝对是有着强大的后手的,所以才能够在列强的进攻之下,坚持了几千年之久。
可是这些天来,即便有着很多人悄无声息的密切监视着他,他却依旧凭借着自己高超的隐匿技术甩掉了跟踪的人,而后将偌大的三月城给尽数看了一个遍,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更遑论是秘密武器。
他甚至还无意之中混进过秦山岳的休息室,而后竟然在里边儿发现了一张诏书,上面所书的内容令得他当场就忍不住放肆的笑了起来。
那纸诏书上面的字也不多,不过却的确是正统的诏书,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几句话而已,意思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从今以后,新月皇室不再对边疆之地的三月城进行管束,其拥有着自治的权利,但是相应的,新月皇室也将撤回自己的王国军队,用于保护新月皇室和新月都城。
也就是说,三月城在很久以前,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城市了,既在国家之中,却又独立于国家之外,新月皇室却连军队都撤离了,显然是想要彻底的放弃这么一座桀骜不驯的城市。
毕竟天高皇帝远,新月皇室的手虽然很长,可是要伸到三月城这里,却还是很困难的。
年轻使者当时就知道,新月国已经放弃了三月城了。
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城主,终究还是惹怒了当朝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