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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善始善终

想起自己的父亲,舒瑾又是一阵阵的揪心,她是真的有些担心自己的父亲舒城了,父亲这些年来潦倒愁苦,一身斗气修为不但没有丝毫的长进,反而还倒退了许多,战力也大打折扣,舒瑾还真说不好父亲能够在新月国的那座天牢内呆多久。

可是现在她身边最强的战力姬少阳已经昏倒了,恐怕还要数日才能够醒转得过来,在姬少阳没有醒来之前,即便她救父心切,却也真的没有丝毫的办法,一切都还得从头计议,这件事情慌不来的。

舒瑾看了大长老一眼,而后缓缓的开口道,“救我父亲的时候,我还是希望舒家能够出一点儿力,毕竟这样的事情是你们捅出来的,你们有这样的一份责任来协助我救出我的父亲。”

大长老眼神晦暗不定,并没有立刻说话,他而今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真的不想要来掺合儿孙之间的这些恩恩怨怨,可是看舒瑾的意思,显然没有就因此儿让的他置身事外的想法。

大长老看了一眼萧索的墙院,眼眸之中透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不知道是风烛残年特有的迟暮还是对于手足相残所感到的幸酸,他的眼神充满了悲意,舒瑾看了竟然有一瞬间的不忍,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其实原本也并非是她的本意,可是木已成舟,谁也怨不得谁,终归还是舒家家主和自己那二伯咎由自取罢了。

舒瑾突然就觉得有些烦闷、有些索然无味了,她无趣的摇了摇头,而后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这里还有伤者,大长老您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麻烦您请回吧,我还要照顾病人……”

舒瑾这样的一番逐客令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大长老即便身体垂垂老矣,可是脑子还没有迟钝,又如何会听不出里面的逐客之意呢?这是要撵他走啊!

大长老凄然地惨笑一声,这个迟暮之年的老者,在这个时候尤其显得老朽不堪,像是又老了几岁一般,似乎身体里面支撑着他的那股子力量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殆尽,那个时候,恐怕就是他的死期了。

“希望你不要做的太绝,舒家再不堪、再对不起你父女二人,舒家也还是舒家……”他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就意兴阑珊般地摇了摇头,而后也不等舒瑾开口,他就直接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走的很慢很慢,每一步都似乎要耗费极大极大的体力,他的背影显得迟暮和衰老,真的就像是无边落木萧萧下映衬之下的落日余晖。

舒瑾于心不忍,可最终还是忍住了要开口规劝其一番的念头,大长老为人是不错,可是太软弱了,当年舒瑾最为混乱与惨烈的时候,他悄然一人离开了舒家,远离了纷争混乱,而今大战的帷幕落下,他却又站出来要坐和事佬,舒瑾觉得不合情理,那样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自己的父亲舒城。

大长老走了之后,舒瑾沉默地走到了门边,轻轻的将厚重的木门给重新关上了,而后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双眼无神地看着远处的天空。

此间事了,她也将要准备去营救自己的父亲舒城了,不知道父亲现在在牢狱之中究竟怎么样了,舒瑾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舒家院落内,许许多多舒家的弟子此刻都正打扫着混乱不堪的院落,有的弟子去修缮因为大战而翻倒的篱墙了,有的弟子则在清理着路面上的碎石和许许多多的尸体。

场面极为的萧索凄凉,每个人的面上都是一幅索然无味的神情,这些年来他们也早就已经在舒家家主的统治之下变得麻木不仁了,很难拥有一个独立的人格,舒瑾和姬少阳的雷霆手段的确震慑到了他们,可那也只不过是短暂的清醒罢了,而今他们重又以往那毫无生气可言的模样。

对于他们来说,其实谁当家主都是无所谓的,只要不影响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的单调生活,他们就没有什么意见,也就绝对不会生出丝毫反抗的意思。

一个人被奴役得久了,自然也就很难再生出反抗的意识了,人一旦习惯了被奴役的日子,这样的一种耽于被驱使的习惯就定型了。

舒瑾看到这样的一幕幕,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失落和伤感,她和姬少阳拼尽全力甚至不惜生命的代价,所以换回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懦弱家族,这样的一个家族又如何还有去管理与整治的必要,还不如就破罐子破摔算了。

迎面走来了一个正拿着扫帚打扫路面的弟子,他一直深埋着脑袋,显然是没有看到舒瑾,而后就直直地撞在了舒瑾的身上,并且他另一只手里的那一桶水,也就全都倒在了舒瑾的身上。

下一刻,当那个年轻的舒家弟子抬起头来看着舒瑾的时候,直接就吓得亡魂皆冒,背后的冷汗嗖嗖嗖地冒了出来,舒瑾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一个女修罗,那一日的事情他可是还历历在目,舒瑾一个人就屠杀了那些临死都要和舒家家主为伍的家族弟子,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手软。

此刻,当他发现自己竟然大水冲了龙王庙,撞在了这个煞星的身上,而且还好巧不巧的将水都洒在了她身上时,这个弟子一瞬间连死的心都有了。

舒瑾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清秀,脸色苍白的弟子,她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连嘴唇都在哆嗦着。

“三、三小姐,我罪该万死,我瞎了眼了,我走路不看路,竟然撞在了你的身上,我、我该死,您想要怎样处置我都可以,只是还请您留我一命,我还有一双父母要供养……”

说完话,他竟然直直的就要跪下来,舒瑾看得一阵无语,这些年来那两个老杂碎都将舒家给搞成了什么样子!

这些弟子一个个都是一幅奴颜媚骨的模样,哪里有修炼之人应有的豁达心胸,这样下去,这些弟子以后哪里还会有什么出息,此生的境界恐怕都止步于此了。

舒瑾心中有些悲哀,那舒青完全是将舒家的子弟当作奴才在培养,幸亏这才仅仅是几年过去了,一切都还有可以修正的余地。

舒瑾轻轻的弯下腰来,直视着那个弟子的眼睛,“抬起头来……”

舒瑾语气平静,无悲也无喜,那个弟子闻言不敢不照做,赶紧抬起头来和舒瑾对视,而后他看到舒瑾清澈深邃的眼眸,一瞬间又开始有些害怕了,脑袋也不由自主的要低下去。

舒瑾用手扶住了他的脑袋,强迫他和自己对视,“这件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就此揭过,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那个弟子闻言顿时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脸上也忍不住的浮现出了一抹喜色,他赶紧开口道,“三小姐您有什么事情随便吩咐我都行,只要我办得到,必然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舒瑾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赴汤蹈火,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你给我改掉你这奴颜媚骨的讨厌模样,给我记住,你是舒家的弟子,我舒瑾的族人,日后倘若再让我看到你这幅唯唯诺诺的模样,我就一刀宰了你,就当替我舒家清理门户了……”

那个弟子闻言一阵错愕,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舒瑾,而后还是赶紧开口道,“小的遵命,小的日后一定……”

然而他话都还没有说完,舒瑾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你称呼自己什么?奴颜媚骨成了习惯了是吧?再给我重新说一遍”

那个弟子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而后赶紧开口道,“是的小姐,我明白了,日后我一定将这个毛病给改掉,倘若您再发现我这幅模样,我就用刀子把面上的皮肉给剜下来吃了!”

舒瑾闻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突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好像见过你……”

那个青年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开口道,“我叫舒云,和三小姐你的堂兄一个名字,不过我的父亲只是一个事务长老,地位渺小,什么权利也没有的……”

舒瑾闻言倒是有些讶异,这家伙竟然和自己那个被逐出了舒家的堂兄同名同姓,她顿了顿而后开口道,“我记住你了,我看你现在才区区红阶后期的修为,我给你一周的时间来给我突破到黄阶初期,一周之后我会来检验你的修为,若是没有达到我的要求,那你就还是自绝算了,我舒家的弟子不能够是无所作为的废物。”

舒云闻言赶紧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而后他胆战心惊的看着舒瑾,嘴里小声的问道,“那三小姐,我可以走了吗?”

舒瑾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走吧走吧,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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