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岁月里,陈国公无论做甚么事情都不如意,每天都觉得昏昏欲睡。
在自己的职位上提不起兴致,整个人昏庸潦倒,连新月国的皇帝都比他有上进心,所谓人睡霉,猪睡肥,陈国公这样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之后经由皇帝的撮合,娶了皇帝的一个妹妹,这一段婚姻陈国公也只不过是毫无反抗的就接受了。
在生活中他显得无比的无力,这也是陈若韵记恨舒城的原因,因为自己的父亲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完全全就是被舒城给造就的。
并且,真正令得陈若韵对舒城产生无穷无尽的杀意的,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能够平安的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一个无奈、一种妥协。
她觉得自己的父亲之所以会娶自己的母亲为妻,完全就是一种对于自己地无能的妥协,他根本就不爱自己的母亲,生下自己也只是出于一种无奈,所以陈若韵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在父亲眼里只是一种用来联姻的工具,用来与其他的势力相互合作的工具、渠道。
舒家府邸,舒家家主一次又一次地横冲直撞,将周围的那些舒家护卫都给吓坏了,此刻的舒家家主简直就是状若癫狂,他眼神赤红,都快要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了。
一旁的舒瑾有些担忧的看着姬少阳,此刻姬少阳的神情也并不是多么的轻松,他的额头都已经有些微微的出汗了,显然是刚才的一番搏斗消耗了不少的力气和斗气。
舒家家主的难缠竟然超出了他的想象,那一枚丹药也不知道究竟和上古时期的疯魔损寿丹有着什么区别,姬少阳越打越是心惊肉跳,这竟然比真正的疯魔损寿丹的效果都要来得更强烈,他的每一拳都切切实实地打在了舒家家主的身体之上,可是对方就好像是没有什么痛觉一般。
并且,舒家家主的恢复力变得极为的惊人了,舒瑾在一旁看的一阵紧张,暗暗地为姬少阳捏了一把冷汗。
砰的一声,姬少阳一个蝎子摆尾讲舒家家主踢飞到了远处去,将一排的建筑物砸的七零八落,而后他也站在原地开始了轻微的喘气。
舒瑾有些担忧的走了上来,而后拿出了自己的一块手绢细心的为姬少阳擦拭着他额角上的汗渍,姬少阳眼神虽然此刻有些疲惫了,可他看向舒瑾的目光之中还是充满了温柔,看得舒瑾面庞一阵发红,显然是还没有习惯被自己喜欢的男子这样灼灼地看着。
姬少阳忽然伸手握住了舒瑾替他擦汗的双手,而后轻声开口,“再等等,我会很快将他解决的,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可还没有未曾做到过的……”
而后他便松开了紧握着舒瑾的双手,径直向着远处那个已经爬了起来的舒家家主走去,背影就像是一把长枪一般挺拔。
舒瑾紧握着拳头放在自己的心口,像是要继续感受姬少阳残留在她手里的余温一般,她满目都是柔情。
希望他可以功成身退吧……
舒瑾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毕竟这件事严格说起来,和姬少阳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完全是她自己的私事,可是姬少阳明知道是这样的,却还是要义无反顾的卷了进来,舒瑾知道他的心意,自然也就不会多说些什么规劝的话来阻止姬少阳了。
皇宫之中,纸鸢沉默的埋头不语,她知道新月太子要用舒城来逼迫自己就范,她知道是这样的,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违背,这并不是因为她害怕新月太子,而是因为与舒城有关的一切她都放在心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纸鸢冷冷的发问。
新月太子闻言微微一笑,露出了自以为还算柔和的笑容,可他却是不知道,无论他如何的微笑取悦这个名叫纸鸢的女子,在对方眼中,他也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好色之徒,哪里有能力担当一国太子的重担,她终究还是太过于高估他了。
新月太子仔细的打量着纸鸢,而后缓缓的开口道,“你这样的女人何苦为了一个身在牢笼之中的死刑犯做出这么多事情,我的条件其实真的很简单,你成为我的人、替我做事就可以了,你的那些本领和把戏,在你们那片地方也许并不是多么的稀奇,可是再新月国却稀罕无比……”
看到纸鸢紧紧的咬着嘴唇没有答话,新月太子就继续开口了,“我虽然现在是新月国明面上的太子,可是其实还是有着很多皇子在觊觎着我的位置,我那个酒鬼父皇昏庸无能,我的太子之位就是他给的,可是这样的一个昏君所任命的太子,你觉得不会有人觊觎吗?其他的皇子我倒是不足为虑,那些小丑也根本上不得台面,可是我那二哥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让我省心啊……”
纸鸢闻言挑了挑眉毛,而后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对付你那二哥和三弟?只是这么简单而已?你王思达的胃口应该不至于这么小吧……”
王思达哂笑一声,而后拍了拍巴掌,“真聪明!自然不会这么的简单,你以为我那二哥和三弟会是省油的灯吗?你要是这样想那可就错的离谱了……”
“本来若不是我那个昏庸的酒鬼父亲一意孤行地将太子之位任命给我,这个太子可是还轮不到我来当的,论起资本和实力,我的二哥丝毫都不逊色于我,甚至因为当朝宰相是他的老丈人的缘故,他所拥有的根基和关系网可都是要比我雄厚得多呢。”
新月太子此刻的话似乎特别的多,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倾诉过自己的心事和情感了,他每一日都要老鼠一般过的小心翼翼,生害怕自己因为一些小漏洞、小纰漏,就会被那些当朝的权臣给抓住小辫子,从而被他们弹劾自己的太子之位,可以说,这些年来他过的极为的憋屈。
不过,现在就好了,这个突然闯进了宫中的陌生女子竟然有着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将皇宫深处几乎大半的当朝官员都给弄晕了过去,这对于王思达来说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可以趁着现在耳目都不在身边的时候好好的筹备一番,谋划一些事情,为自己日后的登基大计做好铺垫。
“你只说了你的那个二哥如何如何的了得,那你的那个三弟呢?他又如何令得你觉得难缠、棘手?”
新月太子微微一笑,而后也不隐瞒,径直开口,“我那三弟其实对皇位的兴趣并不大,他其实更像是一介莽夫,只知道打仗,不过,他手握兵权,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御前右将军了,这一次远赴南疆剿灭马贼,恐怕得胜而归之日,他就会被直接推举成为大元帅,有着这样的一个弟弟,真的很令人头疼……”
“他与我的关系可并不是多么的好,相反,他比较喜欢我那二哥,所以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大威胁,不过幸亏现在我那三弟还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一心都放在了斗气修炼上,还有排兵布阵上面,倒是没什么机会插手这深宫墙院之中的琐事,我需要你对付他,能收服就收服,不能收复那就给我杀了,另外……”
说着,王思达忽然转过头来看向了一旁冷漠无言的陈若韵,“另外陈小姐也是我的人,他的父亲陈国公这些年来都是和我站在同一阵营的,也帮了我不少大忙,以后,你们二人其实是可以合作一番的,待得本王登基封王之日,你们二人都有着天大的功劳,到时候莫说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们的某些愿望都能够达成……。”
陈若韵这时候开口了,“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飞霞门之中,对于你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这一次对付这个女人,我已经算是帮了你一次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你也别做过多的打算,毕竟王思达你要清楚,我是飞霞门的真传弟子,是不受皇室约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