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乐越来越近了,一直到了后娘屋外。
奇怪的是,本来黑洞洞的屋子,在那喜乐到了后娘屋外时,外面忽然射进来一层青白色的光芒。
很快,屋内的东西都笼在了这片青白色中,到处都看上去鬼气森森的。
嘿嘿嘿……
镜子里的年轻男人还在阴森森笑,他的脸青白阴森。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而且,是深入骨髓的害怕。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想办法逃走!
我紧张回想着祖婆婆教给我的那些法术,想看看能不能想办法逃走。
就在我想着该怎么才能挣脱腰上的禁锢时,外面忽然走进了两个人来。
那两个人都是蓝色上衣,白色裤子,头顶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脸蛋惨白惨白,眼珠子黑漆漆的,惨白的脸蛋上还有两片刺目的红。
两人走路轻飘飘的,跟飘进来一样。
屋内那青白色的光芒照在两人身上,衬的两个人更是阴森鬼气,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等看清楚进来的两人时,我猛然瞪大了双眼:进来的两个人,居然是两个纸人!
只是,这两个纸人的身高体型跟常人无二,乍一看像是两个人而已。
我大惊,却没办法挣脱腰上的禁锢!
那两个纸人走到我跟前,微微弯了弯身子,然后牵起我腰间的红线,缓缓朝门外走去。
我不想动,更不想受它们摆布。
可让我惊恐的是,在那红绳的牵引下,我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心里虽然万般不情愿,但却不由自主迈步跟在那纸人身后,缓缓朝门外走去。
我又惊又急,却无法摆脱!
谁能救我?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后娘。
急匆匆回头看了看,却见后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跌坐在了地上,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已经吓的瘫软在了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
“快帮我……”情急之下,我冲后娘吼了一句,“用水,用水浇这两个纸人!”
后娘刚才还愣愣看着,被我这么一吼,她猛然哆嗦了一下,爬着往后退去,一脸惊恐摇头。
我最后一点希望,也瞬间被浇灭了。
我知道了,后娘绝对不会救我!
就在我扭头向后娘求助的时候,腰间被猛然拉了一下,显然是那两个纸人嫌我走的太慢。
很快,我们就走出了屋子。
屋外停着一顶通体白色的轿子。
四个纸人站在轿子四周,应该是负责抬轿子的。
走出屋门之后,牵着我的那两个纸人缓缓朝轿子走去。
显然,它们要让我上轿子!
我心里慌的厉害,但却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自主缓缓走近轿子,然后坐进了轿子内。
我刚坐进轿子,那轿子就开始飞快朝我家大门外飘去。
不好,它们要带我出去!
我大惊,可现在却受人摆布无法脱身,更没有人可以救我!
祖婆婆说过,生红死白,白色的轿子是阴轿,死人才可以坐阴轿。
也就是说,在这几个纸人眼里,我已经是死人了吗?还是,我很快就要死了?
夜间,到处都是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可这纸人抬着轿子完全是在飘,不受任何限制,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将我淹没……我死死盯着外面,试图找到逃走的机会。
可是,我绝望了。
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救我的。
那几个纸人抬着轿子,在黑暗中穿梭了很久,一直抬到了一座坟前。
“下轿。”等轿子停住之后,轿外响起了一个阴冷僵硬的声音。
紧接着,我腰上那根线就牵着我要下轿子。
我身不由己,只能跟着下轿。
下了轿之后,我就站在了一座坟前。
一座新坟。
坟上的土还是新土。
这是谁的坟?这几个纸人抬着我来干什么?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忽然又响起一阵细细的喜乐声,从坟后一直绕到了坟前。
低头一看,竟然是几只老鼠!
前面两只老鼠手里拿了小小的唢呐一样的东西,后面四个老鼠站在两列,吹吹打打,晃晃悠悠往前走,一直走到了那新坟前面。
走到那新坟前大概一米左右,喜乐声忽然停住。
紧接着,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那几只老鼠并成两列,走三步就举起两只小爪子,照着那坟头微微鞠躬,走三步就冲那坟头微微鞠躬……如此反复了好几十次,它们终于走到了那座新坟前。
我紧紧盯着那几只老鼠,想看它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就见它们走到那新坟前之后,前爪高高举起,然后屈膝跪在了新坟前,冲着那新坟拜了三拜!
鼠拜坟!
祖婆婆曾经说过,猫烧香,鼠拜坟,都是最为诡异的事情,就算是她都不曾见到过。
没想到,我居然见到了。
可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我又没有办法脱身,只能愣愣站着看。
等那几只老鼠拜完新坟之后,本来站在我身后的纸人,竟然轻飘飘朝那新坟飘去,然后在新坟两侧站定。
接着,它们一起看向我。
那几只老鼠拜完新坟之后,又齐齐扭过头来,像刚才拜坟那样,一起拜了拜我。
一阵恐惧,瞬间将我给攫住了,我只觉得一阵寒意,缓缓从后背爬遍了我全身。
嘿嘿嘿……
就在那几只老鼠拜完我之后,一阵阴冷的笑声忽然从那新坟里传了出来。
我的心一抖,倏地朝那新坟看去。
坟头上,站着一道身影。
刚才那笑声,就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
“你是谁?”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我警惕问道,心中却涌起了浓烈的不安。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那身影缓缓扭过头来,阴森森冲我笑,“我还以为,你应该记得住我才对。”
居然是跟后娘鬼混的那个年轻男人!
是他把我掳到这里的!
“你要干什么?”虽然知道这时的质问苍白无力,可我还是不由自主冷声问道。
“干什么?”那年轻男人好像觉得我的问题很有趣一样,歪着脑袋看了我片刻。
然后,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笑嘻嘻对我说,“自然是教你如何做女人……”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但是,我却没办法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