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媛这种清纯类型的美女,当然轮不到阿安、阿随想怎样,既然不在大厅,难道已经被鲁峰高……熊四海一想到这里,不禁全身发冷,哪知阿安说:“不……不在这里。”
熊四海惊问:“什么?”
阿安的肩膀被熊四海抓住,感到痛极,呻吟着说:“不……她们早回去了。”
熊四海心中惊喜无限,手指不禁用力一捏,居然“咔嚓”一声响,差点把阿安的肩膀捏断。阿安惨叫一声,额头大汗簌簌滴落。
门外脚步声响,两个保安冲进来,大声说:“别骚扰我们的客人……”
熊四海继续问:“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安痛苦地回答:“刚才有几个师范学院的女孩和我们一起唱歌喝酒,本来想邀请她们一起玩的,但她们性格倔犟得很,邹董说今晚的女孩子够多了,也就放了她们回去……哎哟!”
熊四海的心渐渐安定:“真没把她们怎么样?”
阿安回答:“没有,真没有……”
熊四海长长吁了一口气,冷冷地说:“告诉鲁峰高,以后还敢乱来,我把他命根子切掉!”说完转身就走,两个保安惊疑地互望一眼,跟了出去。阿安、阿随等人沉默一会儿,齐齐垂头丧气地坐下,男男女女十几个人,没一个人出声。
熊四海刚到楼下,电话忽然响了,一看,原来是刘兴武打来的。
“武哥。”
“你这小子,跑到五星大酒店干嘛?”
“咦……哎呀,我真是笨蛋!”
“什么?”
“没有。”熊四海一拳打在自己的胸膛上,懊悔不已。特遣组的伙计一直监视着邹子龙,对他的行踪自然了如指掌,自己何必东奔西跑?刚才一看见陈媛媛的信息他居然就慌了神,平素的冷静机智统统没了。
刘兴武说:“猛熊你搞什么?不是说了不理邹子龙的事儿了吗?”
熊四海说:“嗯,武哥,我明天还得上去他公司一趟做个交代。”
“交代不交代你看着办,也不是让你和他绝交,急个什么?我告诉你猛熊,伙计们刚汇报工作了,说你很紧张很冲动,你……”
“明白,武哥。”
“你明白就好……哈哈,邹子龙他们在搞****派对呢,你不是也想参加一份吧?”
“操,奶奶的豆腐咸鱼韭菜煲!”熊四海挂掉电话,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逛着,心乱如麻。他已经熟悉了这个发达的城市,也认识了许多的人,却没有什么谈得来的朋友,只有一个——陈媛媛。
那个清秀可人的女孩,原先只不过是他执行任务时无意伤害的一个普通人,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交往,两人的感情渐渐增厚,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对她的任何侵犯,即使是邹子龙一伙!
唉,真是敏感的事儿!一方面他得和腾龙集团的人保持良好的关系,一方面却又为了陈媛媛闹得双方极不愉快。不用多说,今晚的事情,李柄火、邹子龙、鲁峰高、颜万良等等都会对他心存芥蒂,幸好他已决定退出任务,不然还真是难处理。
夜凉如水、北风劲吹。熊四海开着车子飞驰在大街之上,感到阵阵闷热心头压抑,想:“媛媛应该回了学校,打她电话不通……如果启志在就好了,可以聊聊天……”一想起王启志,他念头一闪接着想起了吴丽珍,于是停下车子,掏出电话翻查出号码拨打过去。不一会儿,电话那头响起了声音:“喂,谁?”
“丽珍?我是小海。”
“吴小海!”
“你不是找我吗?”
“是是,你在哪里?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我在街上。”
“什么位置?我去找你。”
“没什么位置,我在闲逛呢,你在什么位置?方便的话我去找你算了。”
“方便,很方便,我在吃夜宵呢,你过来呀。”
“好。”熊四海问清楚了具体地点,一加油“呜呜”地就冲了出去,过二十分钟就到了——是家临街大排档,吴丽珍站在街口等着他呢。
熊四海说:“哟,不用那么热情吧?夹道欢迎?”
“我多怕你不来。”吴丽珍满脸的欢喜,有些激动的样子。她明显瘦了,一袭淡黄色短裙套装,黑色丝袜黑色外套,身材苗条而匀称。
熊四海微笑着说:“哟,变漂亮了啊。”
吴丽珍一瞪眼:“贫嘴。”
“哈哈,半夜不睡觉,吃那么多小心再长胖。”
“胖不了的……”吴丽珍的笑容忽然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哀愁。
熊四海当然明白,叹气说:“找我是不是想打听火目的事儿?”
吴丽珍的目光一亮:“嗯,你肯告诉我吗?”
“肯,当然肯,他怎么对你说的?”
“他说有事得离开一段时间。”
熊四海耸耸肩膀:“对呀,就是这样嘛,我知道的也是这样。”吴丽珍定定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不自然了。他说:“丽珍,其实嘛……”吴丽珍没插嘴,就定定看着。
“其实嘛……这个……”熊四海躲避着她的目光,支支吾吾了一阵,说不出一番完整的话来。
“其实是我自作多情,他离开了,是吗?”吴丽珍忽然变得很冷静,冷静得让人心酸。
“不是,没有!”熊四海赶紧否认。
吴丽珍苦笑着,轻声说:“你不用给我假希望,告诉我实话吧。”
熊四海轻叹着说:“实话就是他必须得离开一段时间,而且以后即使回来见你,也可能会再次离开,懂不?”
吴丽珍忽然眼眶一红,掉泪了。
“你应该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不可能呆在一个地方平淡、固定地生活下去。”
“我可以跟着他……”
“不行!”
吴丽珍想抹泪水,手掌刚升起,却不由自主地捂住嘴巴轻轻啜泣,泪水掉得更多。熊四海也替她难过,说:“他干的事情很危险,有你在身边不方便。”
吴丽珍哽咽着说:“不做赌徒不行吗?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行吗?”
熊四海苦笑,心想:“他的日子比赌徒还要危险十倍……”
吴丽珍哭了一会儿,问:“你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他不能留下来?”
熊四海说:“他另外有事,得去一个地方。”
“哪里?”
“不知道。”熊四海是真的不知道,吴丽珍哪里肯信,突然冲近一步扯着他的衣襟乱摇,嘶喊:“骗人,骗人!”
“不,不,不……”
“告诉我,告诉我啊!”
大排档虽然挺热闹,但现在是凌晨时分周围一片安静,吴丽珍这么一吵顿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有些人不免慨叹:“唉,痴男怨女……”有人接着说:“又一个无知少女给骗了……”喝多两杯酒的人说:“始乱终弃?”立即有人回答:“嗯,肚子搞大不要了……”
熊四海听得清清楚楚,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却也无可奈何,他想:“只要掩饰得好,组织里一样大把的人结婚生子,不过启志还年轻,估计不愿意。”目光一转看见两个倩影急急走来,应该是吴丽珍的朋友。
“阿珍。”
“阿珍,别哭。”
两个女孩齐齐伸手扶住吴丽珍,吴丽珍回身一扑,哭得更加大声。一个女孩大约十七八岁,长着圆圆的大眼睛,嘟着红红的小嘴唇,正是阿May,她惊疑地问:“你就是小海哥?”
熊四海点点头:“嗯。”
阿May又问:“火目哥真的不回来了?”
熊四海摇头:“不知道。”
“没良心的东西。”阿May扭头轻拍吴丽珍的肩膀,不说话了。
熊四海唯有苦笑,看向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早在定定地注视着他,眼睛一眨不眨,表情很郑重很古怪,似乎对于鼎鼎大名的吴小海,有些莫名其妙的震惊感。
熊四海礼貌地笑笑:“你好。”女孩没说话,看了一眼吴丽珍接着又定定地看着他,好像在欣赏文物古董一样,又好像要仔细寻找什么。熊四海被盯得不自在了,尴尬地搔搔头不知该怎么办,不料那女孩忽然问他:“你是吴小海?”
熊四海回答:“是。”
那女孩接着问:“你是哪里人啊?”
“嗯?”熊四海惊疑了。干什么呢?查户口?
这时吴丽珍忽然低喝一声:“素心,我们走。”怨恨地瞪了熊四海一眼,与阿May转身离去。素心还是怔怔望着熊四海动也不动,仿佛定格了。
熊四海觉得奇怪,心想:“怎么?难道是认识的?没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