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有变,洞穴大了许多倍。石壁森森,万籁俱寂。火把的光亮有限,熊四海一步一步慢慢地查看。很快,他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蛇虫,没有异物,也没有通道。
怎么找到螈鲶呢?应该有更幽深的洞穴才对的。
熊四海想了想,重新仔细地搜查。在一堆乱石下,似乎有个小洞。这个洞口太小了,用电筒照射进去也看不清有什么。他用力推石块,磐然不动,用手去扒也丝毫无损。
他遇上难题了。如果有根铁锹,或许能慢慢挖开。如果有根铁棍,或许能把石块撬开。但他没有任何有用的工具,只能干着急。他四处打量着,心底里不停地思索。猛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记起了高中的物理课,老师曾经讲解过一种奇妙的自然现象,借力打力。
其实熊四海读书真没什么出息,但这节课很有趣,所以他记忆犹新。
他开始寻找石头,下盘比较小而又不太重不太高的石头。这里的石头大把,他很快物色了一块,大约两百斤重吧。他使用全身的力气,把它推移到小洞旁边,然后就用力摇晃它,令它前后摇摆。
石头摇摆中,撞击旁边的石块,发出“嘭”地一声。起初,石头摇摆的幅度挺小,撞击得没什么力,但熊四海在后面使劲推,令它的底部掀起一线然后重重落下,形成一个钟摆的姿势。
“嘭、嘭……”几次下来,石头撞了倒下,扶起来再撞,熊四海已精疲力尽,不过,小洞周围的石块竟被撞得松动,跌落不少碎石。
熊四海看到了希望,歇了一会儿,继续推石头。
这招果然凑效。石头借力打力,把小洞的石块都撞裂了。熊四海用柴刀那平平的顶端去扒土,越扒洞口越大。他顿时很高兴,上半身钻进去奋力扒。
忽然,轰隆隆一阵响,他脚下的石块竟然坍塌,他淬不及防,整个人向下跌去。
“啊……”他在大喊,接着“嘭”地一声,摔得屁股开花。这还不算,惯性令他翻滚了十几米远,然后撞在坚硬的石壁上,撞得他头晕目眩、满天星斗。
“哎呀,哼嗯……”他疼得咿咿呀呀,举目四看,看不清楚。火把也掉下来了,在不远处发出微弱的光芒。他走去捡起火把,抬头看着相距四五米高的洞口,不禁暗暗叫苦,下来容易上去难,等下怎么办?不管那么多了,走一步是一步。
这里是个小洞穴,熊四海走着走着发现一条通道,通道几经曲折,尽头是一堆土墙,有几条缝隙。我觉得土墙好像有些松动,应该不难推倒,于是用柴刀捅。很快,土墙轰然倒塌,扬起一片灰尘。
灰尘扑面之中,夹杂一股冷风汹涌而至。这股冷风来得猛烈之极,熊四海当场就僵住了一会儿,猛打几个喷嚏才回过神来。冷风一吹即过,但阴寒之气越来越浓,就像进入了一个大冰箱一样,有冻入骨髓的寒冷。
熊四海缩了缩脖子,心里开始兴奋,就是这里了。
土墙后面还是一条通道,蜿蜒直下,可能通向至阴至寒的地底,那里生活着螈鲶,改变他命运的奇异生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起火把,坚定地向前走。
地势越来越低,他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还是没有走到尽头。气温明显下降,他一直都在打哆嗦,牙齿碰得“咯咯”响。他很担心,这样的话,会不会冻死?
“阿嚏,阿嚏……”一想起冷,就更冷了,熊四海连续打了几个喷嚏,鼻涕飞溅出去,剩下的挂在嘴巴边,真是够狼狈的。在这寂静的地底,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引起阵阵的回响。
他又担心了,这样会不会吵着螈鲶?会不会吵着鲲鲛?唉,他有种昏沉沉的感觉。继续向前走着,他脚下一深一浅,摸摸索索。拐一个弯,他明显感觉到地势开阔了。火把的光芒照不远,但旁边的空间已经扩展开来,石头一座一座相连,造成重重的黑影。顶头石壁上还有些不知名的物体,可能是石矿之类的吧,零星地反射着火光,像星星般一闪一闪的。
熊四海喃喃地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广场吗?”
“噗!”脚下突然发出水声。他低头一看,踩着一个小水窝。小水窝一个又一个,一个比一个大,水波粼粼。熊四海继续走,转过一座大石壁,忽然眼前一亮,有种眩晕的感觉。
好多好多星星啊……光芒点点泛滥开去,偶尔几点特别耀眼。熊四海看了一分钟才醒悟过来,不禁脱声慨叹:“好美……”
这里真的是一个大广场,地下广场。头顶石壁上不知有些什么矿物质,可以反射光线。那种物质很多很多,彼此交叉反射,竟像漫天星星一样。而且前方是水域,看不到边的水域。水面也可以反射光线,形成了天上地下无休无止的反射网。
熊四海举着一个火把,就将整个区域都照闪了。当然,只是照闪而已,毕竟不能照亮。他抬头看看地形,爬上身后的石壁,将火把插得高高的,这样,视野就更加清楚了些。
居高看下去,这水似乎没有流动,无声无息的。难道是一潭死水?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螈鲶既然可以成龙,怎会栖息在死水之中呢?如果估计没错,这水质是出奇的好。
熊四海突然童心大动,冲下石壁走到潭边,掬起水喝了一口。他满意地笑了。这水不但不冷,而且入口芳甘,挺有味道。他本来就是年轻人,这时竟不怕了,一连喝了几口水,还想着下水游泳呢。
肚子里咕噜一声,他吓了一跳,以为中毒,不过很快就明白,是饿了。一路上精神高度紧张,消耗体力,饿了不出奇。但这里哪有吃的东西?想起“吃”的方面,他又开始有些心惊胆战。到底螈鲶有多大?如果像条鲨鱼一样可就惨了,到时莫要没吃着它的卵,反而被它吃进了肚子。
熊四海纵目四眺,这里实在太平静,静得令人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