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人认识熊四海,这个人居然打电话过来,而熊四海居然表现得比较热情,那就是甄豪杰了。他说:“小海你听着,我有件急事要你帮忙。”
熊四海嗯了声:“说吧。”
“你听好了,我当你是兄弟,这次你一定得帮我。”
“嗯。”
“你立即出来一趟,事情很急很急。”
“哦?能说具体点吗?”
“不能,总之我感觉到今晚可能会有危险,我们人手不够,需要你的帮忙。”
“但是……好吧,我请个假……”
“不不不,你不能和任何人说起,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约你。”
“这……”
“小海,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势是多么严峻,我们接二连三地被人袭击,能相信的人不多了……”
“哎呀,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帮的……”熊四海扭头望望邹子龙,顿住了话语。
“你别管这么多,我只问你,你肯不肯帮我和彪哥?”
熊四海一时没有答话,眉头又再蹙起。甄豪杰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是不是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不向邹锦求助?
甄豪杰又说:“小海,我们虽然认识不久,但我知道你是血性男子汉,你不会袖手旁观的。”
熊四海说:“你怎么不向……呃……求助?”
“我没时间解释,真的,你要相信我。”
“但我这边怎么走得开?怎么避得开?”熊四海把声音压了又压。
“你听我说,龙少绝对没有危险,他们要对付的是彪哥。”甄豪杰的声音越来越急迫:“小海,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也得出来,而且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约你,好不好?好不好?”
熊四海沉吟了一下,终于说:“好吧,我试试。”想了想,去找邹锦。
连续两天,杀手袭击袁达彪,不但把夜总会给炸掉,更把他老婆孩子也杀掉!到底是谁在背后主使这事?到底他们还有什么手段没用出来?
邹锦站在阳台上,手端着一杯红酒仰头向月,已经发呆了十多分钟。他身为龙头老大,自己和得力助手先后遇险,而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确实让他感到无比的头疼与担忧!
白映虹轻轻走出来,双臂环抱着邹锦,说:“锦哥,别烦,你还有什么大风浪没见过?”
邹锦苦笑一下,左手握住白映虹的纤手,沉重地叹气。
“锦哥,彪哥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我急得很,怕他势孤力单挡不住杀手的再一次追杀。”
“相信他躲起来了,应该很安全的。”
“嗯。”
白映虹贴在邹锦的身后,一双眼睛不停转动,问:“那些人找不到彪哥,下一步会不会……”
“我通知阿杨和阿火多加注意的了。”
“我们家里呢?”
“别怕,这件事越闹越大,已经惊动了省GA厅,现在我们家附近罗网四布,只要他们敢来就得横着出去!”
“哦,我没怕,有锦哥在身边我怕什么?”白映虹说完心念转动,想:“那个吴小海如果不是与杀手一伙的,就必然是GA的卧底,看来从炸弹案一开始,GA就在部署的了。”
邹锦淡淡地喝一口酒,转身回抱白映虹,说:“这段日子幸苦你了。”
白映虹嫣然一笑正想说话,忽然门板“哆哆哆”声响,有人敲门。
“谁?”
“我是小海,邹先生。”
“哦?”邹锦打开了门,问:“你有什么事情?”
熊四海说:“不好意思邹先生,我知道目前的形势很紧张,但我有一件事情必须亲自出去办理,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一个晚上的假期?”
“请假?”邹锦的眉头顿时皱起来,白映虹目光闪动,嘴角掀了掀。
“是的,真不好意思,我有急事。”熊四海垂头站立神态恭敬,邹锦沉吟不语轻蹙双眉,白映虹淡淡地说:“小海,你的工作很特殊,可没有什么劳工假期之类的哦。”
“我明白。”
“既然这样,你还提出干什么呢?不是让锦哥为难吗?”
熊四海一时无声。
邹锦忽然呵呵一笑,说:“你明知如此严峻的形势还来请假,那么你的事情肯定是很急很急的了,好吧,早去早回。”
熊四海又惊又喜,赶紧连连称谢,之后一边去车库推车,一边还在想:“本来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不料邹锦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胸襟不可多得啊。”他出了邹家,一路快速行驶,不一会儿接近了市中心。
他打电话:“喂,武哥,我出来了。”
刘兴武说:“嗯,小心些。”
“知道的,有没有人接应?”
“只有我。”
“行了,有你在我放心得很。”
“呵呵,如果甄豪杰有线索的话,帮忙找出幕后黑手也好,免得再兴事端祸害社会。”
“明白了,我先联系甄豪杰。”
“嗯。”
熊四海接着拨打甄豪杰的电话:“喂,豪杰哥我出来了。”
“有没有人跟着你?”
“没有。”
“小心在意,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行踪。”
“知道的,现在去哪里?”
“你先去市区广场南门,在三号电话亭等我电话。”
“好。”熊四海继续开车行驶,心里暗暗嘀咕:“这小子好神秘,难道真的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过了二十多分钟,他到了指定地点,不一会儿,电话亭里果然传来的铃声。
“喂,豪杰哥。”
“嗯,你要把手机丢掉。”
“丢掉?豪杰哥你太小心了吧?我的手机没有问题。”
“以防万一!小海,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很需要你的帮助,但又怕你被跟踪被监视,那么叫你过来反而引狼入室了。”
熊四海眼珠一转,说:“好吧,你怎么说我怎么办。”
“谢谢你。”
“我们是哥们嘛,不用客气。”
“嗯,对面街有个候车亭见到没有?”
“见到了。”
“几分钟后,应该有辆公交车经过,你上去一直到三十六站亭下车,然后顺着路口直进左转一百米,再右转几十米,到时我会去接你。”
“好,就这样。”熊四海走向候车亭,默默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悄悄戴上了耳机,在裤袋里拨通了刘兴武的电话,汇报了情况。过了几分钟,真的有一辆公交车缓缓停下,他上了车一路到了三十六站亭,下车。
这里已经是郊区的一个村口,路灯虽然通明,周围的房屋也不少,但放眼望去当然是冷冷清清、昏昏暗暗。他按照甄豪杰的指示朝路口走去,途经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小心地把手机轻轻塞入一截。左转近百米,右转……
附近很宁静,脚步声听得清清楚楚,光线勉勉强强看得见路。刚走过一处空地的时候,忽然有人低低喊了一声:“这里。”熊四海扭头望去,漆黑的角落边闪出一个人影,依稀是甄豪杰的身形。
“豪杰哥。”
“小海,跟我来。”
两人向旁边的建筑群一直钻进,左拐右转了三四条横道,穿过一扇小铁门,进入一幢杂乱的楼房内。脚步在空洞的楼层间发出沉闷的声音,熊四海心里暗暗留意,猛地察觉出上面有人潜伏。
“豪杰回来了?”阿狗探出头来,朝熊四海瞅瞅。
熊四海点头微笑,跟着甄豪杰一直入内。里边又脏又乱,昏黄的灯光下,好像所有的摆设都是黑漆黑漆的,没清理干净的桌子上堆满了矿泉水、泡面、香烟、饼干等等东西,另一张茶几上还放着一把手枪,袁达彪正从烂沙发上站起来:“小海,谢谢你仗义援手。”
熊四海说;“彪哥客气了,我原本就是跟你的。”
袁达彪叹叹气,轻轻地拍着熊四海的肩膀,说:“随便坐,先委屈委屈了。”
熊四海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说:“彪哥既然信任我,我当然愿意效力,就怕我力量不够,帮不上什么忙。”
“别谦虚,别谦虚,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袁达彪朝阿狗呶呶嘴,说:“高佬在楼顶也挺久的了,你上去替换一下。”阿狗点点头,转身走出。
房间内一时沉默,熊四海望望甄豪杰,又望望袁达彪,强忍住没有发问,甄豪杰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说:“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了,所以请你过来帮忙。”
熊四海微微皱眉,说:“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为什么不向邹先生要求增援?他应该有很多兄弟。”
甄豪杰苦笑着说:“我们担心集团里边有奸细,不敢暴露行踪。”
“哦?”熊四海轻轻点头。
“哎,奸细肯定是有的了。”袁达彪沉重地叹气,说:“我家里边人手的安排,摄像头的布置,一切一切都已经泄漏,昨晚杀手闯进去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就……”他的话语咽住,脸色顿时痛苦不堪。
熊四海知道他丧失了妻儿,心里很替他难过,却不知从何安慰,唯有跟着叹气。这个叱咤风云的黑,道大哥,不过才四十多岁,但眼下已经鬓边花白容貌苍苍,可想而知短短两天中,事业与家庭的重创对于他的打击是多么的巨大!
甄豪杰关切地走近一步:“彪哥,别说了。”
“说有什么的?谁不知道?不知道的更加该让他知道!”袁达彪忽然狠狠地咬咬牙,凶光从眼里射出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被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要他百倍、千倍偿还!”
门口脚步声微响,高佬走进来,看着袁达彪这个样子眼泪就止不住掉下,慌忙扭过头去。甄豪杰强忍着痛苦,挤出一丝微笑,说:“大家别这样,彪哥……你还有大仇要报,气坏了身体就……”袁达彪惨笑,身体突然一软坐倒,摊开了双手无力地仰头望着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