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四海心中苦苦挣扎左右为难,思想斗争了好几分钟,终于狠狠地一跺脚,把侧门关上。他是上边特遣组的队员,绝对得服从命令坚守岗位,个人私事且先放在一边。
“唉,媛媛,对不起了……不如叫武哥帮帮忙?不行,他也不能擅离职守。那么……豪杰呢?”他心头一喜,赶紧拨打了甄豪杰的电话,幸好能打通,电话里甄豪杰满口答应帮忙,跟着就出发了。他的心头松了一松,不由得抹抹汗水,以甄豪杰的本事和江湖地位,还有什么事摆不平的?以前他当然不会让甄豪杰与陈媛媛接触,但他觉得甄豪杰真的是豪杰一名,眼下事情紧急也就顾虑不了那么多。
推着摩托车往回走了几米,他忽然又再停下,双眼陡地射出凌厉的光芒,朝别墅二楼望去。几个阳台都空无一人窗帘关闭,但他可以感应到有人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这种异能一年前就已经拥有,现在随着功力的加深,感应越来越强。
是白映虹,肯定是她在偷偷注视着自己。
“嘿嘿。”熊四海嘴角含着冷笑,不慌不忙地推好了车子,上到二楼。张德海正站在邹子龙的房门前,见到他微微一愣,问:“小海,就回来了?”
熊四海说:“没出去,已经没事了,谢谢你。”
张德海笑笑:“不客气,我下去了。”
“好的。”熊四海看着张德海的身影消失不见,便转头盯住白映虹的房门,心里念头直转:“这女人可不简单,她也一直在监视着我呢。”
到目前为止,最有可能挑拨离间想害死邹锦的就是白映虹,如果真的是她,现在计划已经成功,要找出她的罪证可不容易了。
熊四海微微皱着眉头,就这么一直站在走廊上动也不动,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电话终于来了。
“小海。”
“豪杰哥。”
“搞定了,别担心。”
“谢谢豪杰哥,我欠你一份人情。”
“都是兄弟罗嗦什么?”
“呵呵。”
“你在老板家里还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的,就整天呆着有点闷,想出去也不敢。”
“嗯……”
“你那边呢?彪哥没事吧?”
“没事,一切安好。”
熊四海想起刚才收到的消息,很想提醒一下甄豪杰,但又知道泄露不得,唯有说了一句:“小心霹雳火寻仇呀。”
“知道的,彪哥有准备。”
两人接着闲聊几句,挂了电话,熊四海暗暗叹息,想:“豪杰这人不错的,讲义气有本事,可惜我和他始终不能深交。”忽然裤兜一阵震动,电话又来了,这次当然是陈媛媛。
“媛媛,没吓着你吧?”
“吓死我了。”
“对不起,我一直走不开,不能亲自去处理,所以拜托了朋友。”
“嗯……你很忙?”
“是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候命,一动也不能动。”
“听说夜总会那个老板前些时候遭人暗杀啊,对不对?”
“嗯。”
“你小心点,别和人拼命呀。”
“你放心,你放心……”
“你真的要小心点。”
熊四海心头一暖,赶紧岔开话题,问:“到底阿菲的男朋友怎么了?”
陈媛媛说:“他呀,真是一条失魂鱼,用摩托车载着我们两个女的,一不小心撞到了路人。”
“啊?把人撞倒了?”
“没有,车速很慢的,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但对方好凶,打电话叫来了七八个人,让赔钱五千块。我们都是学生,哪来这么多的钱?不是明摆着讹诈吗?”
“不给钱他们就打?”
“嗯,他被打了好几拳了,我们说等人送钱过来才不打的。”
“现在没事了吧?还用赔钱吗?”
“没事了,你那朋友真厉害,一个人过来一瞪眼一吼,七八个人全都给震住了,有个混蛋不服嚷了几句,但被你朋友一脚就放倒在地下半天爬不起来,嘻嘻。”
“呵呵……”
“富豪夜总会很有名气啊,那些人一听就蔫了,顿时鸡飞狗跳全散掉。”
“哎,可惜呀,要是我去的话更加厉害。”
“切,吹牛吧你。”
“真的哦,下次试试你就知道了。”
“还下次?闭上你的乌鸦嘴。”
“哈哈……”
两人越聊越起劲,忽然走廊身影一晃,白映虹走了出来,向他招招手说:“过来一下。”熊四海匆匆挂了电话,打醒精神,问:“虹姐有什么吩咐?”
“进来。”
“嗯?”熊四海迟疑着说:“虹姐有事在这里讲也是一样。”
“怎么?怕我吃了你呀?”
“孤男寡女的,我们得避避嫌才对。”
白映虹咯咯一笑:“哟,还挺正人君子的嘛。”
熊四海也报以一笑:“那是必须的。”
白映虹一双妙目上下打量着他,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谈吧。”
熊四海心中警惕,问:“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当然有,比如说你的目的,你的身价。”
“我的身价?哈哈。”
白映虹脸容一肃,说:“一个年轻的打工仔,居然对八十万毫不动心,到底有什么目的,到底要什么价位?”
熊四海也正容说:“这个我没有解释的必要,我只能对你说,我没有别的目的,也没有价位,我只是尽责做好我的本分而已。”
“哼,你少装蒜。”
熊四海耸耸肩膀。
白映虹忽然目光如炬,盯着熊四海一字一句地说:“你、是、卧、底!”
熊四海吓了一跳,赶紧收敛心神哈哈几声,说:“你真会开玩笑。”
“开玩笑?你逃不过姐的一双火眼金睛,你就是卧底。”
“你倒是蛮自信的嘛,可惜呀,完全猜错了。”
白映虹冷冷而笑,说:“别不认了,你的一切我都已猜到。”
“哦?你怎么猜的?”熊四海暗暗惊骇,很想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不受贿赂就穿梆了?只听白映虹继续说:“第一,你拥有超强的身手,证明你曾经过严格的训练。”
“对呀,我以前当兵的,炮兵。”
“第二,哼哼,你不为钱财所动,证明你意志坚定,另有所图。”
“我一生光明磊落,忠于雇主,当然不会为了区区几十万元冒险。”
“还有一点,很重要。”
“还有什么?说来听听。”
白映虹的面容越来越冷峻,熊四海的神情也越来越严肃,两人目光炯炯对恃一阵,气氛陡然就变得不同。
白映虹无疑是一个美人,平时看上去就很冷艳清高不可一世,现在板着俏脸肃穆庄重,另有一番威严的模样。熊四海暗暗心想:“这女人可不简单,绝对不是花瓶。”
过了好一会儿,白映虹冷冷地说:“最重要的一点,我们逃走的计划你事先不知道,却能半途拦截,证明了在你的身后另外有庞大的集团驰援。”
熊四海淡淡一笑:“我跟在你后面追去的。”
白映红说:“少作假,我打电话问过服装店了,售货员说你在里边试穿十几分钟,又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你怎么跟在我后面?”
熊四海轻轻拍手,说:“厉害,厉害。”
白映虹目光如电,说:“现在你认了吧,你们挑起锦哥与澳门两派之争,到底有什么目的?”
“哦?”熊四海微微惊奇,说:“你别胡说八道,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可能就是你和辉哥。”
“放屁!”
“嘻嘻,你们为了天长地久苟合,当然得把邹锦除掉。”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敢反咬一口!”
“是嘛?”
两人暂停斗嘴,彼此狠狠敌视,心里边都是猜疑不定。白映虹忽然咯咯一笑,说:“还有第四点差点忘了。”
熊四海悄悄捏了一把汗,说:“你的想法倒是挺多的嘛,就不知正不正确?”
白映红微笑了,说:“如果你真的是忠于雇主,为什么明知我们的事情也隐瞒不报?你没有打电话告诉锦哥,也没有告诉杨叔他们,你想一切都维持现状,原因只有一个——另有所图!”
熊四海暗暗佩服,说:“你想多了,你们这些事情说出来很羞家的,我一直在琢磨着怎么向邹先生禀报,或许要不要向他禀报。”
白映虹神秘地一笑:“你不会说的。”
“哦?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前天晚上你偷偷……嗯嗯……”一提起那晚的事儿,白映虹显得有些不自在,熊四海的脸蛋也有些发热。只听她继续说:“你本来什么都不知道,前晚只是凑巧混进去而已,对不对?”
熊四海假装咳嗽几声,没答话。
白映红又微笑了,说:“为什么你会偷偷进去呢?看来你正在搜索某样东西。”
熊四海还以微微一笑,现在他除了笑还能怎样?唯有强作镇定。白映虹的目光越来越锐利,嘴角挂着弯弯的弧线,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她当然不是普通的女人,思前想后之下,许多疑点就被她罗列出来仔细推敲,居然毫无错误。
熊四海没办法了,哼了一声:“如果你真的怀疑我的话,可以向邹先生讲出来的,而到时我也只有被逼得不顾尴尬,将你们的事情公布公布。”现在的谈话他处于下风,赶紧要挟要挟再说。
白映红完全不怕被要挟,说:“哼,你会吗?”
熊四海说:“我怎么不会?到时最多一拍两散。不过嘛,我虽然年纪不大,经验不够丰富,但也知道这种事情当老板的最是忌讳,我把你们捅穿了,我自己也不见得就有好日子过。”
“哎哟,想不到你还挺识得大体呀。”
“没见过猪走路,也吃过猪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