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他来说会不会太快了?”江芷凌脸上带着几分不忍的问道。
尽管是通过精神交流,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江芷凌几乎都能通过苏逸辰的动作表情,而猜到他究竟在做什么甚至是想什么,两人之间,就好像真的是心有灵犀一般。
而看到柯岩那祈求和惶恐的眼神,江芷凌感觉有些不忍心。
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在百灵山小玄界中,因为当时处境危险她没有办法,于是便让清雪控制着她的身体大开杀戒。
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不能算是她动的手,但即便是这样,她直到现在也依然对当初的那种感受记忆犹新,所以很能体会到此时柯岩的究竟有多么害怕和抗拒。
正因为能够感同身受,所以她才会询问这是不是太快了。
“现在就让他杀人,的确是快了些,不过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机会了,而且眼下的情况正好合适。”
苏逸辰解释道:“一旦我们踏入京城,将要面临的危险和厮杀就不会少,虽然京城规矩森严,不能轻易动手,但我们进入的是要培养龙使的京道学院,虽然目前收的学员中也还有普通人,但总归会成为修行者。
既然是专门为修行者开的学院,并且还有明确的目的,那所要遵守的,就只会是修行界的规则,就算有所限制,也不可能太多。
乱世当用重典,若想尽快从世俗界的人群中,培养出合格的龙使,那一般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如果不能在进入学院之前,就先让他经历这种事情,那进了学院之后,他将要面临的危险将会比现在的选择还要大无数倍。
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就让他陷入到更大的危险当中,更何况现在并非是我一个人要面对那些敌人,他也要面对,这是他所无法逃避的。
而且,我相信他能够做到,眼下情况,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其实对于现在的麻烦,让柯岩出手反而容易出现意外,但正如苏逸辰所说,若是不能趁这个机会让柯岩见血,那到了京城之后,所将要面临的问题只能是更加危险,苏逸辰现在的决定,并非是故意为难,而是为了他好。
这并不会因为柯岩的祈求和惶恐,而有任何的改变。
江芷凌并非是不明事理的人,所以在听了苏逸辰的这番解释之后,也是不再开口,只是看向柯岩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惜。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将这个懂事又善良的小家伙看做是自己的弟弟。
但现在,她却是不会再阻止了,而是很赞同苏逸辰的决定。
她只能希望柯岩能够更快的战胜这种恐惧,而只要度过了这一关,他就能有一个非常大的成长。
“你既然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杀意,就应该知道他们出现在这架飞机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并不会逼你一定要这么做,但刚才你也提到,他们可能会有同归于尽的手段,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有时候善良并不是不杀人。有时候杀人,并非就代表了罪恶。你看看这飞机上除了你感受到的那些拥有敌意的修行者外,剩下的都还有什么人?”
“还有其他一些没有敌意的修行者,以及一些普通人。”
“看到前面那个和你妹妹一般大的小女孩了吗,如果她遇到了生命危险,有一个与她无冤无仇的人想要杀她的话,你是坐视不理还会出手营救?”
“我会出手。”
“那如果你想要救下这个小女孩,就一定要杀人呢,你还会选择出手吗?”
“我……”
“不用急,想好了再回答。”
即将脱口而出的答案,却是被苏逸辰直接打断而没有被说出,柯岩张了张嘴,随后沉默了下来,不过没多久,他便又抬起了头,用一种认真的表情看着苏逸辰,并在脑海中肯定的回答道:“我会出手!”
“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能明白你的那种恐惧,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虽然是针对我们而来,但在交手的过程中,他们会顾忌到周围那些无关之人的安全吗。
显然是不会的,就连你自己都说了,他们应该有同归于尽的手段,为什么要有这种手段,无非就是在打不过的时候使用而已,而他们都能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显然不可能是没有丝毫把握。
也就是说,到时候我连自己都未必能保护的了,你觉得这些无关的普通人和修行者,又有谁能够活下来。”
“不能!”
柯岩脸上露出了苦涩之色,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苍白了几分。
之前他所想到的也都只有自己三人而已,并没有思考到那些敌人一旦对自己出手,那这架飞机上的无关人等,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他并不傻,知道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而这些敌人动手是必然的,更不可能在出手的时候顾忌到无关之人的死活,正如苏逸辰所说的那样,同归于尽的手段为什么要准备,难道就只是为了好玩吗,那可是要用的。
所以他现在所面临的,可不只是一位和自己妹妹一般大小的无关小女孩,可能会丢掉性命,而是数十位无无辜的人会丢掉性命。
而既然是一位小女孩遇到危险都能让他出手,那这么多无辜的人,难道还不能成为他出手的理由吗。
还用得着犹豫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既然要对我们出手,为什么不直接将除了我们之外的所有人,都安排成他们的人,这样是不是把握会更大一些,反而要让一些无关的修行者乃至是普通人也上这架飞机?”
“我……我不知道……”
柯岩忽然感觉自己嗓子有些干涩,因为他的脑海当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而这样的猜测,却是他并不愿意去相信的,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相信,你既然如此,那便让我告诉你吧。”苏逸辰并没有因为柯岩的回答而有人任何怪罪,只是非常平静的道:“这其实也是一种威胁,如果我们不是上这架飞机,那就会有很多人将这些人的死算到我们的头上,此外,在动手的时候,这些无关的人,也会成为威胁我们的筹码,虽然在那些人看来,这未必会有什么作用。”
柯岩的身体忽然有些颤抖,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种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