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不行来暗的,正的不行来邪的,砸黑砖,敲闷棍,黑吃黑,佛跳墙……三十六计轮番上阵,谁输谁赢还指不定。
慕东流早早领着夫人女儿回火云城,赤桑、三宗老、四宗老留在火月梵天大阵外指挥族人收拾善后,大宗老陪着慕千落姑侄俩回遮天院。
一路上,白袍老头忧心忡忡:
“千落,三日后家族举办盛典,庆祝你和楚楚当选神女,家族担心,到时候火云城其它三个世家,朱家、方家、雷家会跑来闹事,尤其是慕东流,跟这几家关系都不好。”
慕千落看戏不怕台高,“呵呵,大宗老何必担心呢,慕东流已经是新家主了,他自己的事摆平,区区火云城小世家的什么少,看在北冥那种凶人眼里,算什么?”
大宗老还是叹气,“火凰巢没了……这是家族最后的底蕴。”
“家族最后的底蕴是人,不是死物,大宗老,火云城非久留之地,实在不行,就举家搬往王都,怎么说慕家也是王族分支,不跟其它世家争夺好门脸,在城边找块安身之地还是可以的吧?”
“二十年前,家族就有这个念头,王都姜家同意帮忙,老族长才狠心把嫣丫头下嫁,姜尧爆体而亡,老族长也自爆以后,姜慕两家反目成仇,几乎不死不休,彻底断了这条后路。”
“老族长自己发昏,如果姜八公子真心对小姑姑,两人情投意合,说不定会看在娘子的面上帮老丈人一把,他本来就是想把小姑姑当炉鼎采补,还指望他给慕家出力?”
慕千落语气呛人,慕嫣然神色惨淡,“都是交易,姜霸道承诺老族长,只要把我嫁给他修习邪功的侄子采补元阴,突破姜尧卡了三年的瓶颈,他就帮慕家在王都立足,我只是交易的筹码而已。”
慕千落冷嘲:“既然是交易,就要实力对等才能顺利进行,猫是不屑跟耗子做买卖的,老族长这一点都看不透,活该自爆而死。”
“千落,不可对老族长不敬,他终究……是因为护住我和赤桑而死。”
慕嫣然叹了一口气,“姜霸道年轻的时候,跟我父母的关系很好,后来他当了姜家的族长,对慕氏也很照顾,可惜他痛失妻儿,癫狂魔障不可理喻,姜八公子又挑拨说我跟赤桑有私情……”
“说来说去,都怨这老头自私,他儿子死了伤心,也不能拖着你一起陪葬啊。“
“姜家势大,无可奈何……”
“哼!风水轮流转……走着瞧!”
晚霞灿烂,墨云雕在云海里展翅高飞,宽阔平坦的鸟背上,慕千落跳来跳去,满脸新奇,从高空俯瞰八千亩灵田,各式各样的防护罩,长的、扁的、圆顶的、弧形的……散发出五颜六色的濛光,缤纷绚丽。
濛光越浓,防护阵法的等级越高,里面种植的灵草灵药越罕见,像普通灵谷田,防护罩薄而透明,肥皂泡似地罩在灵田上空,濛光淡的几乎看不清。
慕嫣然和大宗老嘀嘀咕咕,商议着三日后的酒筵上怎么敷衍宾客,怎么解释火凰巢不翼而飞。
慕千落听了一会,帮着出主意:“大宗老,要不咱们就说把凰巢献给天元圣宗了?”
北冥能找回来是他的本事,找不回来自己哭去。
火云慕氏落魄几百年,一口吃不成胖子,想熬过眼前的难关,只能先找根粗腿抱一抱,北冥和天元圣宗就是送上门的靠山。
大宗老人老成精,稍一点拨就明白过来,只是心里舍不得。
“大宗老,别这么小家子气么,我和楚楚都被选为神女,神女意味着什么,大把的灵石、丹药、功法,当初凰姑祖一人赐下的量,就够家族消耗几百年,现在两个人的量,足够家族东山再起……区区一座凰巢,反正已经丢了,北冥就算找回来,也不会还给慕家,我们不如大方一点,送个嘴上人情。”
慕嫣然和大宗老面面相觑,这也太……那啥了吧?
慕千落呵呵奸笑,“小姑姑,做人要狠得了心,拉得下脸,豁得出命,前怕狼后怕虎是不行的。”
她边说边运转灵力,揭下小姑姑脸上的雀羽面具,仔细看了看疤痕愈合的情况,“嗯,虽然颜色难看了点,好歹没有疤痕了,如果旁人问起,不要说北冥故意治好半拉要挟家族,就说十万年冰蟾蜍的唾液毒性太强,一定要分三次涂抹,每隔一年涂抹一次,不知内情的人也不会起疑心。”
真相云山雾罩,有心人想搞明白也需要时间,慕家只要有圣宗神使这张虎皮扯着,火云城心怀不轨的世家,还有王都的姜雅玉,都不敢轻举妄动。
慕嫣然笑了起来,“千落,现在连小姑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被哪个奸诈之徒给夺舍了,北冥贵为神使,会甘心这么被我们利用?”
“利字当头,他暂时不会翻脸,但是留给家族的时间也不多,你们几个老头赶紧商议商议,是搬回王都,还是继续留在火云城,去王都如何谋生,在火云城如何立足,都要想想清楚。”
墨云雕飞行速度很快,慕氏祖宅遥遥可见,慕千落看着侄女,“千落,姑姑要陪大宗老去城南坊市一趟,筹备三日后的酒筵,先送你回遮天院休息,然后……”
“不用不用!小姑姑,我不累,一点都不累,大家一起去坊市吧,我买东西很有经验,你和大宗老都太厚道,肯定会被坑……”
慕千落喜得花枝乱颤,死缠活磨非要跟着去,她在土星有两大爱好,一是逛街,二是血拼,穿越来到罗孚大陆,整天被困在遮天院,身边就一个叽叽喳喳的瑾儿,一只吱嗷吱嗷的金蝉,闷得快得抑郁症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见识一下异界步行街,说什么也不肯错过。
半个时辰以后,墨云雕一个俯冲,稳稳降落在一座山坡上,周围草木葱茏,高大的灵树枝叶婆娑,晶莹璀璨,远远望去恍若玉石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