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张开六条树干一样的手臂,冲沈郁剑一阵猛扑。
扑了大概六七个来回,终于让其中一个人拽到沈郁剑一片衣襟,两个人扭在一起滚到在地,其他两个梭罗勇士“哇呀呀”大叫,纷纷扑上来,四个人滚作一堆。
沈郁剑背上压着几百斤重量,面朝泥土大声叫道:“不玩啦,皇上你快救我!”
苏飞虹拦住皇上身体,大声道:“不许停,一定要分出胜负来。”令刚刚那个撞树的倒霉鬼也一同压上去,沈郁剑大叫:“大乌龟、大王八,沈爷爷陪你们玩玩,你们太得寸进尺啦!”
手臂从身体下抽出来,反手揪住直接压在自己身上那人的一头乱发,大喝一声,愣是把那个人从肉堆里抽出来,跟着,自己一个贴地前窜,腿脚跟随腰身划出一个漂亮的大花,压在其上的几百斤分量被双腿力道崩得地四分五裂。
沈郁剑脱困,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道:“来来来,看沈少爷怎么教训你们!”他先前给梭罗圣女一点面子,存心和面前几个涂抹得花花绿绿的怪物玩耍,现在生气了,当下不留一点情面。
那四个从梭罗国来的汉子,其实都没有学过真正意义上的武功,他们刚刚凭借的除了梭罗人特有的迷魂巫术,剩下的只是一身蛮力而已。
这时候沈郁剑不与他们玩耍,腿脚腰都灌足了真力,一拳击出,虽不到万钧之力,可也能够开碑裂石,加上他本人身法灵动、转换无方,四个梭罗勇士反被戏耍得晕头转向,脚底下更不知点数,顷刻间胸腹头脸连中数下。
沈郁剑发起怒来,下手根本不注意轻重,飞起身形,双脚连环踹在其中一个人的前心要害,只听得“嘭嘭”几声响过,那名中招的梭罗汉子塔一般倾倒下去,又被对方兜后背加了一腿,登时飞起来,麻布口袋似的重重掼在白虎坡下,呕血重伤,眼见得人事不省。
三个梭罗使者张大嘴巴默不作声,苏飞虹从华盖下站起来,点指坡下道:“你、你……”半天没有说完一句话。
沈郁剑走上来,不理苏飞虹,单冲楚宏行礼道:“皇上,四个梭罗勇士已经被我放倒在地上,你那匹马可输不了啦。”
皇上笑眯眯的,也不怪他下手未分轻重,只道:“朕还没有看过如此干净利落的身手呢。爱卿做得好!”说着命人把四个重伤的梭罗勇士抬下去,宣太医前来诊断救治。
苏飞虹干坐在那里,胸中怒火焚烧难以遏制,无奈楚宏不搭理自己,只有悻悻道:“原来什将军的本事居然这样厉害,昨日没有看见你驯服独角白龙马,真是可惜。”
沈郁剑道:“我姐姐师出名门,我的本事原是不如她的。苏娘娘现在也进了宫,日后见识中原人本事的机会多得很,不在乎缺少一次两次。”
楚宏点头微笑以示赞许,又出言打断他二人之间的争吵。坡下军士跑上来,禀报皇上各位王公大臣在围场上狩猎的情况,楚宏点头道:“传旨下去,今晚夜黑时分,朕要在营地主骑射场上奖赏围猎中成绩突出的优胜者,凡为官者,晋升三级,普通将士一律收入皇城,供职禁军,将随时听朕任用。”
传旨的人去了,楚宏让太监斟一杯御酒给指挥使大人,道:“郁剑,你从中军大营过来的,是不是?”沈郁剑点头,目光中却闪过一丝难言的忧伤,那神色存在的时间很短暂,流星般忽乎出现,一瞬间突然又不见了。
沈郁剑心中很受触动,道:“皇上,我想姐姐她怕是不会听你的话而乖乖待在营中,这会儿,去找她的人恐怕已经要去守护围场的靖安侯处询问,所以,一直迟迟不能前来复旨。”楚宏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灵儿假如能乖乖在大帐里坐着,此刻的她,也未必能待在皇宫里。”
旁边的苏飞虹听这君臣两个一对一答,思索半晌,琢磨不出半个所以然来,忍不住插言道:
“你们说什么哪?那个西宫娘娘,受圣旨宣诏都不能及时前来,根本就是不把皇上和臣妾放在眼里嘛,可恶!”
楚宏道:“你从蛮夷小国来,以后我朝中的规矩多少要知晓一些。皇上是天子,谁也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和天子相提并论。你说西宫娘娘不打紧,后宫的事平日也不在朕的操劳范围之内,唯独此点你需小心在意,否则惹来祸患,那时候可不要怪朕事先没有提醒你。”
苏飞虹噤若寒蝉退避一旁,沈郁剑笑道:“皇上您太严肃啦,其实苏娘娘为人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并没有存心触怒皇上的意思。”
他说这话时,眼神与对面苏美人一碰,苏美人不仅没有半点感谢之情形与颜表,反而扫回一记钉眼,暗中有言:
“姓沈的,除非你在皇上面前一直得意、一直受宠,我区区一个弱小女子动摇不了你,若是以后我能与你们异地而处,我成了皇上面前的红人,而你们被打入受人遗忘的角落,那个时候,我一定好生算今天这些帐。”
正计较着,去请贵妃沈灵的人从白虎坡下上来。来到楚宏身边,附耳说了几句,楚宏脸色一变,问道:“当真?”答曰:“绝不敢欺瞒皇上,陶侯爷和奴才等人一同看见,未敢草率从事,特来请旨,问该当如何是好?”楚宏不言语,本来一脸晴朗,片刻间变成乌云密布。
沈郁剑暗道“不妙”,以他之玲珑,本来不难猜到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不敢惊扰圣上。此时,楚宏从华盖下走出来上了照夜黑龙马,一众御林军将士跟随保驾。美人苏飞虹跟在大队之中。
沈郁剑怀揣忐忑,走在末尾,他看见那报信的人正在不远处,便叫到面前,问他皇上为何事动怒。
那人把刚才禀报皇上的话低声重复一遍,沈郁剑大惊,心道:“此番糟了,姐姐她也真是的,明知道围场里遍布耳目、到处埋伏难以察觉的杀机,为什么还要干下这等傻事?这次叫我如何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