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双目旋转不定,滴溜溜盯着自己上下打量,风流外露,一望即知是哪家的浮浪公子哥。
小道姑忍不住“噗哧”笑道:“多谢公子好意,小道就住在天地观,前面拐弯就到,不劳动公子了。”说罢望着徐稚发笑。
徐稚早按捺不住,四顾无人,也不再言语,拍马上前,伸出手去拎小道姑上马,没料想人家身子骨看着单薄,却彷佛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徐稚用力太猛,自己竟然跌落马下,趁势抓住小道姑,用力往路旁蒿草中拖,口中兀自嘟囔道:“小美人儿……”
小道姑看着急不可耐的小国舅,略略挣扎几下,脚下一松,两人一起摔进蒿草丛中,小道姑半推半就,唧唧呱呱笑闹不停。
元宝不放心主子,悄悄跟了过来,略一听闻,面红耳赤起来,暗想咱家少爷还真是有两下子,三言两语就让个貌若天仙的小道姑俯首贴耳,听凭作弄。
中媾之言,不可说也,元宝担心主子撇见,忙远远的溜开,放风去了。
尝足风味的小国舅,趴在小道姑****上气喘吁吁,“美人儿,跟我回府去吧?”胯下美人滋味不错,颇解风情,徐稚忍不住想带回家去继续享用,美人玉手柔弱无骨,慢慢从徐稚胸脯滑向颈中,暗痒难耐,徐稚正惬意着,玉手猛然力度加大,扼得他喘不过气来,心中惊慌,竭力挣扎,手却越扼越紧,越扼越紧……不远处元宝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
就在小国舅********快活不要命的时候,他头顶上有一群人同样兴奋异常,这就是刚刚在万佛寺安营扎寨的灾民、乞丐们。
小泥鳅不但午饭没回家吃,晚饭也不打算回家吃了,贞儿受楼姨、秋叶之托,前来揪人回家,哪知到了寺里一看,不回家吃饭的人又多了一个,金陵乐的多个帮手,四处翻箱倒柜,寻出许多僧衣。
贞儿纳闷道:“金陵,找这些僧衣出来干嘛?”
“干嘛?现在九门提督四处驱赶乞丐,讨饭无门,现在大家既然住进寺里,干脆痛快的当一阵子和尚,也不错嘛,还省得官府费心驱赶。”说罢把僧衣僧鞋发给大家,一番慷慨激昂,众人轰然叫好,万佛寺顿时多了数百乞丐和尚。
“这哪里还是什么万佛寺,分明是万丐寺才对!”贞儿哭笑不得,不知道无忧大师回来看见这番光景,会是什么表情。
两人正得意着,忽见山下成百上千的火把,隐约可见一队队官兵匆忙的搜寻着什么,贞儿大惊失色道:“不好了,肯定是官兵看灾民抢占万佛寺,上来抓人了,弄不好还会问个聚众山林之罪。”
金陵也紧张起来,“不会吧,我这可是做好事啊,又没有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哼,肯定是六道这个老杂毛使得坏,竟然去官府诬告本姑娘!”
“你小声点,省点力气跟官府理论吧,要不,让这些乞丐先逃命?”贞儿提议道。
“山下全是官兵,往哪里走?还不坐实了做贼心虚,”说罢扭头喝道,“大家都不要动,分散去各殿睡觉,关门,吹灯!”
刚有些混乱的人群安静下来,众人分头散去,眼睛睁着,耳朵支着,十二分用心的关心山门外的动静。
小国舅徐稚死了,元宝也死了,相距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安安静静的放着两具尸体。
知道这个消息,太皇太后懵了过去,徐国舅晕死过去。
小国舅的死相颇为难堪,整个一吊死鬼样,舌头伸得老长,七窍充血,更尴尬的是:赤身裸体,全身一丝不挂,元宝也是一样。京城百姓议论纷纷,皆是说小国舅逼淫良家妇女太甚,才会被冤魂索命,暴尸荒野。
徐国舅当然不信,可惜不管他信或者不信,人死不能复生,徐家一脉,彻底断了香烟,噢,不是,徐家刚刚认下一个失散多年的侄女——钱仪,一夜之间,麻雀变凤凰,徐国舅再也没有犹豫,办完儿子的丧事,亲自前往天地观迎接侄女,住进乌衣巷国舅府。
在这之前,太皇太后刚刚临幸天地观,负责迎接的就是这位小道姑,天缘凑巧,认作义女,如今的钱仪姑娘,已经是日月王朝皇帝的义妹——平安公主了,太皇太后没有对人提及徐家三小姐的故事,徐国舅也没有,太后的义女,自然就是国舅爷的侄女,如此而已。
似乎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那位江南美人,从来没有那位私奔出府的徐家三小姐,眼前只有一位骤然成为天皇贵胄的小道姑。
屡遭仇家暗算的霍倚天,鸡犬升天成了平安公主的贴身“侍卫”……
“钱姑娘,不——公主,我们以后……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是金枝玉叶,怎么能行此苟且之事?”霍倚天推开钱仪伸过来的玉手,嗫儒起来。
钱仪“唰”的抽回玉臂,冷笑道:“这会子再装模作样,会不会嫌迟了点?”
霍倚天尴尬的满脸通红,“那次本来是个意外,我没有想冒犯姑娘——”
“你没有?那本姑娘臂上的守宫砂,是怎么脱落的啊?”钱仪缓缓走到案几前,拿起拂尘把玩起来,“要不然我给母后实话实说,让她老人家大人大量,放你一条生路?”
“万万不可!”霍倚天深知此事厉害,断断不敢拿项上人头开玩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是父仇未报,想……想出去重震祖业。”
“只怕是回去送死!”钱仪玉脸生寒,“你以为凭牡丹那个贱人一己之力,能一夜之间让你家破人亡?太天真了!霍倚天,你把南宫家的小姐抛在花轿上,自己一走了之,让人家成了江湖笑柄,南宫家的人看你父亲的面子,没有难为你,可不是说所有人都会放过你,实话告诉你吧,你之所以有今日,都是拜睿王所赐!”
霍倚天恨恨道:“睿王爷?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何故如此害我?”
“无冤无仇?是啊,只可惜你不该惹人家心上人伤心。”钱仪一把揪过案上新摘的牡丹,一瓣一瓣撕下,残红满地。